第一百零三章 經理的秘密
“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談談,關于何致遠的事情了?”高天并不想把這只蛇妖帶回家,于是就地審起來。現在情勢不同,高天知道了對方的秘密,如果對方不配合自己,自己就能夠合理地將對方驅逐,暴力驅逐也算是其中一種。
房東高聽自知如今已經處于劣勢,但習慣性地撒謊,讓他說出來的話變成了。“我只是想起一件事情,來告訴你們,可是叫你們,你們又沒有停下。”高聽臉上還掛著笑容,只是笑容里夾雜著疼苦的神情,抓著他的白澤稍微一用力,讓原本站著的七尺男兒撲通跪倒在地,白澤緊跟著貼近高聽,發出低沉的聲音,“再用毒,我就把你牙齒拔掉。”
看著眼前這一幕非常“武俠”的時刻,高天忍不住扶額,嘆了口氣,攤開手,以一種非常遺憾的語氣說道:“那沒辦法了,我打電話叫同事來帶你走,你應該知道,偷渡過來的懲罰吧。”會先被關在妖怪管理局里,直到入境局那邊辦理好手續,因為有條例必須要嚴懲這種非法入境的,所以高聽會被入境局的妖怪們,交給天狐大人,由天狐大人打散其半生修為,小懲大誡。
只見房東高聽的恐懼逐漸爬上臉頰,眼神開始閃躲。還有新的收獲?高天蹲下身子,撐著下巴,端詳高聽的表情,看來對方手上還沾了命案,這些事情妖怪管理局可能查不到,但有神通的天狐能看到。
“當然,如果你嫌麻煩的話,我們幫你一把,直接交給天狐。”高天眨著眼睛,看見對方的眼神突然一震,覺得不簡單,對方居然了解管理局的運作方式,先交給天狐,如果被天狐看到他身上的命案,那天狐會把他交還給委員會處理,后交給天狐便是交由天狐處理。很明顯,高聽知道其中的不同。
但隨即,高聽將頭低了下去,還是不愿意配合兩人。“行吧,反正白合的失蹤跟你脫不了干系,希望你……唉。”高天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嘆了口氣,站起身,示意白澤跟他一起帶人回管理局。白澤過了一番俠客癮,很愿意配合高天行動,于是單手掐著房東高聽的肩胛骨,將人提了起來。
兩人壓著高聽就往巷子口走去,眼見離出口越來越近,高天心里有些打鼓,害怕自己這番博弈輸了,將高聽交給管理局,依照管理局那個習慣,十天半個月都未必能問出什么,那會兒白合估計已經成了地磚,她父母要是行動快一點,何經理可能都家破人亡了。這么想著,高天還想要補充什么,側過頭,沒想到是對方先破防。
“別!別送我去!!”高聽凄厲的慘叫聲在巷子里回蕩,還住在這兒的釘子戶聽到聲音,探頭出來問誰在鬼喊鬼叫,高天只能打馬虎眼,說是有小偷被自己抓到了,沒事了,那釘子戶才收聲。
“說吧。”高天暗地里松了口氣,和對方拉開了一段距離,生怕對方是不是要放毒。高聽垂著頭,有些頹廢,似乎在做什么博弈,只見他扭動著身子,想從白澤手里掙脫,但這都是徒勞,只能夠老老實實地交代。
那個何姓經理,也就是何致遠,算是高聽半個救命恩人。這段故事有些長,要從高聽最開始進入人類社會開始說起,大概是十年前,高聽因為無法靠近人類,將下毒的目標轉移到妖怪身上,導致他在妖界沒有立足之地。事后高天問過他,為什么一定要下毒,對方回答說可能這就是某種癮,或者說是某種病態心理,如果不給別人下毒,他就會被體內的毒反噬,但他每次下毒都是掌握著計量的,并不會致死。
從他作死對妖怪們下毒后,便被趕出了自己生活的地界,被迫流浪,那時他想過,學著別的妖怪進入人類社會,趕上委員會的規定沒有那么嚴格,如果確認他不會危害人類,也會給他許可證的。可很遺憾,他沒有忍住,堅持了一個月后,他被體內的毒液折磨得生不如死,只能再去下毒。
然后就被除妖師們追著跑,其中被抓,打得遍體鱗傷,自己只能化成本體。就在那個時候,他被何致遠撿到了,那會兒何致遠還是個普通的小職員,剛剛踏入社會,躊躇滿志,唯一的缺點便是喜歡養蛇這類冷血動物。話說到此,高聽嘆了口氣,喃喃道何致遠還是個大好青年,白澤掐著對方的肩胛骨,讓他不要拖時間。
等高聽修養好,便想著報恩,于是化作人形,還嚇了何致遠一跳。他許諾何致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讓他去做,他也都會去做,不過剛剛進入社會的何致遠那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也沒有提什么要求,由于高聽要找個棲息地修養,便留下自己一顆帶毒的牙齒,告訴何致遠,有什么需求到時候可以叫自己。
再見到何致遠是一個月以后的事情了,他出現在何致遠的辦公室,那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天色特別暗沉,何致遠剛剛升職便被原領導下藥,情急之下何致遠便將他的毒牙丟進了領導的茶杯里。那只毒牙里可有足以致死的毒藥,領導很快毒發身亡,何致遠叫來高聽是讓他幫忙處理尸體的。
經過此事,他本來以為,自己和何致遠應該沒有牽連了。可造化弄人,不知道誰透露了自己的身份,除妖師聞風追來,他只能躲去何致遠的家里。就是在這時,何致遠問了他一個問題,有沒有什么生財的方法。
這是自然有的,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養瑞,可又害怕何致遠將自己做成地磚,于是說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鱉寶。何為鱉寶?它是長在鱉腹內的妖怪,人形,如果捕獲到,將其種入臂內,以血養之,可以透視土地看到財寶,以命換財。記載在《閱微草堂筆記》中,只是鱉寶難得,本是傳聞中的妖怪。
奈何,居然真的能被找到一只,連身為妖怪的高聽都不得感嘆一聲,人類為了目的真是極盡其能。但鱉寶需要以命換財,那時的何致遠已經有些入魔了,竟然會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財。到此,高聽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垂著眼,說道:“之后,他就以職位之便,哄騙剛剛入職的實習生住到指定的出租房,然后我會幫他取出那人的命,養育鱉寶。”
“那個東西,住在何致遠的左臂是嗎?”白澤問道,高聽并沒有回答,只是非常無奈地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成功一次,他會送我房子,這樣我就不需要擔心居無定所,也無需工作。”聽到這里,高天的臉色都變了,資料顯示,房東名下一共有五間房,豈不是已經有五個人受害了?
“那你圖什么?”高天問道,僅僅是因為財富嗎?不應該吧,除了白合一家這類長年生活在人類社會的妖怪,其他妖怪都不會那么在乎財富的。只見對方頓了頓,說道:“我也想要擺脫除妖師的抓捕,我需要新的皮囊。”接下來的話,不需要對方說出來,高天也知道,用別人的皮囊偽裝自己。于是高天伸手在對方脖子上揉了揉,確實這副皮囊不貼肉,想來并不是房東高聽原本的樣子。
“盯上白合又是圖什么呢?鱉寶是不喝妖怪血的吧。”高天追問道。對方沉吟半刻,本來不愿意說,要不是白澤逼迫,可能他永遠都不會開口。“說來慚愧。”對方笑了笑,非常慘淡,說:“我想救何致遠,我知道那個女孩子是妖怪,還是只白魚女,我本來想哄騙何致遠抓到那女孩,再偷偷把鱉寶植入女孩體內的。”
這樣,鱉寶會被白合自身的妖力排斥,最終會兩敗俱傷,鱉寶會失去原本的效用,也不會再危害生命,只是這樣的話,白合的修為也會全部作廢,變成一條沒有意識的小白魚,若是不能重新掌握修煉之法,便會以魚身死去。何其陰毒!高天聽得全身發抖,恨不得現在就給對方兩巴掌。
但妖怪的話不能全信,這是高老爹留下的至理名言,有的妖怪撒謊成性,故而信一半就行了。眼下高天有些犯難,還是白澤在一旁說,房東說的都是真的,他通過讀心已經知道了全部。“他怎么辦?”白澤問道,說話的時候還在房東肩膀上狠狠捏了一下,對方痛得又叫出了聲。
是交給委員會嗎?高天第一時間還是考慮交給委員會的,雖然這只蛇妖一定會被拉去提取內丹,但好歹能夠查出他們害過的人,找到其他人的尸骨,讓人落葉歸根,這是高天唯一能為他們做的,至于這只蛇妖,高天可不想圣母心泛濫。或者交給白澤讓他吃掉也可以,反正自己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仿佛是知道高天的想法一般,房東高聽突然激動起來,連忙說道:“我知道何致遠關人的地方,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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