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寂靜傀儡
隨著氧氣攝入越來越少,高天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被霧氣包裹著,他只聽到一個聲音在催促著他念咒,為什么念咒?念什么咒?他全都不知道,張了張嘴,有東西壓迫著自己的喉嚨,無法發出聲音。
那個聲音又催促了一遍,高天多想說自己無法開口說話,只能勉強動一動手指。不想那個聲音又催促起來,這次不止一遍,而是有很多遍在腦子里徘徊,高天甚至聽不見對方到底在說什么,只覺得自己想睡覺,這個聲音太吵了,手指動了動,摸到了什么堅硬的物品,高天也不想管了,不管拿到什么,只要能讓這個聲音停下來。
高天用盡最后的力氣,握著這個堅硬物品,向前劃了過去,隨著一聲慘叫,高天重重地摔在地上,模糊間,他看見一抹紅色的身影連連后退,她的胸口似乎被高天劃破了,正驚慌的收攏掉出去的東西。
這多不好意思,都要死了,還弄壞了別人的東西。高天眨了眨眼睛,實在是太累了,高天只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如此想著,眼皮緩緩閉上。又一次,高天落入了一片黑暗中,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雙粗糙的手托了起來,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臉上鑿刻。然后是本該聽不懂的日語在耳邊響起,明明沒有接觸過,高天腦子里像是裝了翻譯器,居然能夠當場翻譯出來。
“快好了,這是我最后的作品。”蒼老的聲音,高天努力睜開眼,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話,可是眼睛上很快被蒙上了一層不透明的紅布,他只能透過鼻梁旁的縫隙看見些許光亮。“現在還不到你睜開眼睛的時候,休息一下。”蒼老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既然如此,高天又閉上了眼睛。
之后,高天感覺被人放到了一個匣子里,被搬來搬去的,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四處流浪著。高天無力的靠在匣子里,此時全身無力的高天已經自暴自棄了,腦子里還在想,轉世輪回的速度居然這么快,自己這是托身到了哪里?耳邊傳來清晰的海浪聲,似乎是匣子外面的聲音,自己一只耳朵貼在匣子上,難怪可以聽得這么清楚。
高天臉上還有紅布裹著,無法看見四周,可就憑這漆黑的環境即便摘下來,自己也看不見吧。高天懶懶的倚靠著,已經睡得夠久的他,現在無法入眠,只能數羊玩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海浪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聽不懂的語言,這回真的聽不懂了,翻譯器都宕機了。
在匣子里待了多久呢?高天不知道,匣子根本不透光,外面的聲音又聽不懂,唯一能肯定的是,他被放在了什么地方,受人供奉,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出現在匣子邊上,跟自己說同樣的話,高天只想出去,雖然前世他沒有什么作為,但也沒犯什么大錯,為什么要被關著?胸口中有個聲音回應了自己。
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高天都在和胸口里的東西說話,有點像自問自答,但是總比一個人悶悶地坐著要好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匣子突然震動,外面響起了嘰里呱啦的喊叫聲,有人抱著匣子在顛簸,高天腦袋都要被撞開花了。
待高天再睜開眼睛,自己已經被從匣子里拿了出來,被安放在一個小神龕里,鼻子還聞到了食物的香味,獨自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高天顧不得其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抱著眼前的線香便啃了起來。供奉高天的人是個長得讓人放心的男人,一雙桃花眼特別漂亮,要是不戴眼鏡就好了,胸口里的聲音如是說道。
這個男人會供奉自己,會跟自己祈愿,離開時也會帶著自己。高天有些想不通了,自己何德何能居然有人供奉了,而且自己也沒有那個能力幫人們滿足愿望啊,祈愿有什么用呢?未必真的能實現?
到后來,男人還會給高天念新聞,可現在的新聞質量,簡直不忍直視,什么大媽為爭廣場舞C位打起來也能見報了?高天坐在男人懷里,看著男人滑動著手機,自己只能呆呆地看著,“荒村山體滑坡,村民說看見飛龍升天,相關……”這條新聞高天倒是眼熟,但是男人顯然對這樣的新聞不感興趣,手指一滑,便帶過了。
太熟悉了,但是在哪里見過呢?高天的頭歪了歪,思考起來,此時胸腔里的聲音笑道:“管人類的事情做什么。”也對,管人類的事情做什么呢。男人發現高天的頭歪了,貼心地將其扶正。
變動出現在非常熱鬧的一天中,高天也不知道為什么,窗戶外面吵得很,各種“劈里啪啦”的聲音,男人手里拿著線香,又來供奉自己,高天已經麻木了,不拒絕也不索要,隨便男人就好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闖入了兩個人,其中那個女人特別眼熟,總感覺在那里見過。
兩人將男人按住,男人叫嚷著,掙扎著,這一男一女并不理會男人的掙扎,堵住男人的嘴,將男人硬生生拖了出去,然后傳來開關門的聲音,之后那個女人又折了回來,從床下拖出行李箱,將男人的衣物全部打包帶走了,中途女人湊近看了看高天,似乎是覺得高天并不重要,于是沒有將他也打包帶走。
此刻高天回想起來,這個女人不正是和自己一起上門拜訪的女同事嗎?猛然回憶起自己身份的高天有些茫然,自己現在是什么情況?死了還是活著?這是誰的身體?“是誰的又有什么要緊的呢?”胸腔里的聲音繼續傳出來,一只嫩白的手從胸腔刺出來,接著一個小腦袋伸了出來,這是一張日系瓷娃娃的臉,胖乎乎的,齊劉海,一身花色和服。
“有什么要緊的呢?”這只小娃娃又重復了一遍,她從高天胸腔爬了出來,肉乎乎的小手摟住了高天的脖子,彎彎的眼睛里是漆黑的眸子,小嘴唇也勾著笑。就在高天彌留之際,白澤那邊很快結束了戰斗,本尊被擊殺,導致小娃娃失去力量支撐,被白澤一鞭子抽得粉碎,為防止小娃娃再出來作祟,白澤一把火點了。
方才高天最后一擊,將傀儡的胸腔剖開,躲藏在零件后頭的產女已然魂飛魄散,女人也變回了人偶的模樣。白澤推了推地上的高天,確認對方只是昏迷了,便將其扛在肩上,又將散架的人偶收起來,往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大半夜敲響家門,小棲睡眼惺忪地開門,便看見白澤扛著奄奄一息的高天出現在眼前。“怎么了?喝高了?”小棲還沒仔細看,只見白澤將一包紅色的東西丟到自己懷里,打開發現里面是個殘肢斷臂的瓷娃娃。“這個得托你交給管理局了,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來。”說著,白澤將高天扛進了臥室。
跟在后面的小棲此時也看見了高天脖子上青紫色的掐痕,忙問道:“這是怎么了?”白澤將高天放下,將管理局和山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小棲,還道:“問題不是很大,過度驚嚇需要休息罷了。只是這個東西,你看看是今天送過去,還是明天,看起來那邊挺急的。”說完,白澤抱了被子睡沙發去了。
“他真沒事?”小棲無法探知人類的靈魂,只能一邊找傷藥,一邊抓著白澤問個不停。“真的沒事,我很累,現在可以休息了嗎?”白澤翻了個白眼,小棲見他這樣,也不好再打擾,只能去房間里守著高天。也不知道高天被什么魘住了,小棲給他綁繃帶的時候,高天不停地亂動,險些打到小棲,只能將他綁起來。
次日,小棲將破碎的人偶送到了管理局,從昆叔口中得知了剩下的事情,激動的小棲想立馬沖去妖怪入境局嘲諷玲花,能夠在玲花鎮守的入境局逃離,還沒讓玲花追蹤到,小棲想到玲花那樣高傲的妖怪居然也吃癟了,恨不得現在定制一個錦旗給她送過去。“小天現在怎么樣了?”昆叔看小棲一臉興奮的模樣,大抵猜到對方想要做什么,趕緊打斷。
“沒什么大事,受傷了,還沒醒過來。”小棲昨晚上守了一夜,高天也亂踢了一夜,只要藤蔓松開,高天能夠蹦起來將床給掀翻,精力是挺充沛的,就是醒不過來,白澤說可能是被夢境困住了,讓他緩幾天也就醒來了。“行,正好,這幾天給他放假,報告我替他寫了。”昆叔拍了拍小棲的肩膀,將小棲送出了辦公室。
這一昏睡便是三天,三天之后,高天還是被餓醒的,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便是自己餓慘了,想要吃東西,那個時候小棲已經回理發店工作了,家里就剩下個會做廚房的白澤,高天只能自己爬起來煮面。高天本來想問白澤神龕的事情,但不等高天問,白澤就給出了解釋,他也不知道被誰移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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