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不一樣？”高天皺著眉頭，不等領(lǐng)回答，全月就用力拽了一下高天，小聲跟他解釋，穆家的妖仆按道理都屬于大當(dāng)家，穆瑾華是二當(dāng)家，自然不一樣，而且只有大當(dāng)家是名義上的除妖師，就是有個除妖師的證件，其實不在管理局和委員會工作，而其他的穆家人是沒有除妖師工作證的。
“委員會的規(guī)定，沒有工作證的，即便是世家的子弟，也不能擁有妖仆的。”全月小聲解釋著，手里卻在做動作讓領(lǐng)繼續(xù)帶路。后面的話不需要全月說，高天也是明白的，沒有工作證的都不能擁有妖仆，所以整個穆家，能夠擁有妖仆的只有穆家大當(dāng)家，整個穆家妖仆的主人只能是穆大當(dāng)家。
“這不會有什么弊端嗎？”高天可能小說看多了，例如那些從小照顧一些孩子長大的妖仆，如果小孩依戀這個妖仆，長大舍不得分開怎么辦？可能這對全月來說，不是什么稀罕事，皺著眉頭反問道：“會有什么弊端？哦！你少看點小說，小時候照顧我的就是我媽媽的妖仆，他們不會過度參與孩子的成長，只是飲食起居上的照顧。”
說完，全月還一臉壞笑的看著高天，篤定對方是看了什么言情小說，腦子里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節(jié)，高天取下自己的眼鏡，用衣角擦拭著，想要掩飾自身的尷尬。“到了。”領(lǐng)開口，向身后四人指著一個獨立的小院子。
這間院子屬實有些突兀。前后左右都是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只有這么一個，被白色的圍墻包裹著，從院門處便可以看見里面的一層平房。房檐上掛著各式花籃，里面養(yǎng)著的應(yīng)該是穆家訓(xùn)練妖仆時所需要的藥材，還沒有進門，濃烈的中草藥的味道撲鼻而來，自小被灌過中藥的高天和全月望而止步，白澤和月華則因為混雜的氣味，紛紛堵上了自己的嗅覺。
“我說滾！”里面住的人脾氣很差，領(lǐng)上前交涉，不過三句話就被對方轟了出來。“可是小姐說，他們可以進。”領(lǐng)執(zhí)拗的執(zhí)行著穆瑾華的命令。里面的人這才出現(xiàn)在院門口，是張絕世出塵的臉蛋，讓人光看臉便春心萌動，可惜聽聲音，對方應(yīng)該是個男性。“讓她那大當(dāng)家的令牌再來。”男人非常不屑地掃了遠遠站著的高天一行。
目光在高天和全月身上掠過，即便如此，高天還是不自覺做出害羞低頭的舉動，反倒是身后的白澤和月華看不下去了，白澤擒住高天的脖子，迫使對方抬起頭，月華則是掐了全月腰側(cè)，讓全月直起身子。“那兩位可以進來。”男人抬手一指，居然是讓白澤和月華跟自己進去。
這讓領(lǐng)犯了難，呆板的說道：“可是小姐說……啊喲。”男人不等領(lǐng)說完，一巴掌拍在對方的后腦勺，說人類進來必須要大當(dāng)家的令牌，既然沒有，就讓兩個妖仆進來。“還有這么怪的規(guī)矩？”高天小聲嘟囔了一句，可男人畢竟不是人類，清楚地聽到高天的話，回懟道：“到底進不進來？”
自然是要進去的，可是事出突然，高天沒有給白澤準(zhǔn)備問題，只能指望經(jīng)驗老到的月華能夠問點他們想知道的問題。兩人進去前，從高天口袋里拿走了香囊，然后跟著男人走進院子。看著兩人進了屋，高天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伸長脖子向里看去。
“不好意思，金仙的脾氣就這么怪。”領(lǐng)走回來，給兩人深鞠躬，高天挑眉問道：“他叫金仙？”全月故事里，送給穆家仙女羽衣的那個天神不也是自稱金仙嗎？領(lǐng)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主人給他的新名字。”說著，就要帶兩人去其他種了草藥的院子看看。
“那他以前叫什么名字？”全月也有些好奇，這是她第一次見這位妖仆，往日全家跟穆家也是有來往的，可是穆家大當(dāng)家從來沒帶這只妖怪出來過。“不知道，我打不過他，他就不肯告訴我。”領(lǐng)呆板的搖了搖頭。仿佛是打架這個詞涉及高天的PTSD，高天眼皮一跳，忙問：“他不會跟白澤打起來吧？”領(lǐng)想了想，說道：“主人不允許他在家里打架的。”
可是事與愿違，被稱作金仙的男人剛關(guān)上房門，便跟白澤打了起來，白澤屬于那種你若敢出手，他肯定奉陪到底的那種，兩人越大越激烈，若不是這個小平房早被布置了結(jié)界，可能早在兩人的手下變成了廢墟。月華嘆了口氣，拖了張椅子坐在一旁。
“閣下介意我就這么問嗎？”月華并不想久留，可是金仙和白澤打得難解難分，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不能坐下來好好回答問題了。“沒空，你等著。”金仙起初抱著戲謔的態(tài)度，想跟白澤玩一玩，沒想到對方并不是善茬，也非穆家妖仆可以比擬的，便收起了玩笑的態(tài)度，認真起來，自然無暇分心回答月華的問題。
“那你能讓一步嗎？”月華又問白澤，想要停下這場無意義的激戰(zhàn)，只能由一方讓步了，月華選擇勸說稍微熟絡(luò)點的白澤。“又不是我先動手的，先撩者賤。”白澤也不依不饒，越打越興奮，連體內(nèi)的睚眥也受到了影響。
最后兩人的武器都掏了出來，但金仙顯然是一直以強大的妖力壓制著穆家的每個妖怪，實戰(zhàn)經(jīng)驗并不多，肉眼可見地落于下風(fēng)，最后耍賴一般丟下手里的搗藥錘，躺在地上擺爛。“恭喜你，輸了。”白澤用寶劍抵著對方的下巴，宣誓著自己的勝利，月華覺得這個動作多少有些幼稚。
“現(xiàn)在方便回答問題了吧。”月華拍著手，從房間里找出兩張完好的椅子，拖到自己面前，示意兩個剛剛打完的妖怪坐下休息片刻。“你想問什么？”金仙想要去倒杯茶解渴，可是屋里的茶杯水壺都在打斗中變成碎片了，只能無奈地坐在椅子上。
“這個香囊。”月華亮出了手中的香囊，金仙卻一臉不屑，瞥了一眼就別過頭，說道：“我又不是女人，給我看這個干什么？”還特別厭棄地揮了揮手，一副打死不配合的樣子，讓月華也有些無奈，只能打開香囊，露出里面的藥材，問最近是否有人過來領(lǐng)了這些藥材，可是對方的回答真的叫人無語，說什么“領(lǐng)藥材都是要什么拿什么的，哪里需要跟我打招呼”。
“你的名諱。”一旁的白澤冷不丁地問出來，金仙愣了愣，剛從嘴巴里蹦出來一個“應(yīng)”字，又停住了，厚著臉皮說了“金仙”這個名字。“我問的是你的名諱，不是你給自己起的……外號。”白澤明顯不接受金仙這個名字。
剛剛兩人接觸的時候，白澤可以斷定對方不是近現(xiàn)代修行成的，那便不可能不知道上仙金仙是誰，而且妖怪中也存在避諱的。雖然這個避諱有點牽強，白澤現(xiàn)在的名字便源自神獸白澤，可他是這個身體的新人格，用也無妨的。
“問別人名諱的時候，是不是該自報家門先？”金仙一臉不屑，很顯然不服氣對方取得勝利，甚至大言不慚地說道：“只有贏了我的人才能知道我的名字，剛剛是我放水。”白澤可算見識到火化爐都燒不干凈的嘴長什么樣子了。對著月華聳了聳肩，示意她繼續(xù)問，不用管自己。
“你是什么時候進入穆家的？”月華的問話非常系統(tǒng)，既然對方不愿意交代，就先追根溯源，然后從中找出突破口，一點點撬開對方的嘴。“不記得了，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自己幾百年前跟誰結(jié)過仇嗎？”金仙聳了聳肩，他顯然是知道月華接下來要磨自己，于是退了一步，湊近聞了聞香囊里的藥材。
“這不是我這里的藥材。”然后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伸手撥開月華攤在手心的香囊，說道：“都是下等貨色，我這里是種名貴藥材的，這些都可以在普通藥鋪買到。”對方用了藥鋪這個詞，也不知道到底多久沒有出過門了。
“有人用這個掩蓋氣味。”月華抬高了托著香囊的手，金仙似乎并不認可這個說法，道：“掩蓋氣味不用這個，這就是尋常的香囊，而且掩蓋氣味很簡單的，你拿人類的香水往身上倒，也沒有氣味。”不過說這句話的時候，金仙的動作幅度莫名其妙變大，月華有些懷疑。
“所以你知道該怎么掩蓋氣味？用藥材也可以？”月華追問道，金仙翻了個白眼，雙手環(huán)胸湊近月華，說道：“帶你來的是全家的小姑娘吧，全家對藥材的理解比我強，為什么來問我？”
因為這根本是兩件事情！全家的藥材是用來做緊急治療的，不是用來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的！月華在心底吶喊，可這個聲音卻被白澤和金仙聽到了，兩人同步別過頭，嘴角掛著笑。“還有別的事嗎？沒有你們可以滾了。”金仙揮揮手，這就要趕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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