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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結界解開


這并不是所謂的地震,而是最大的束縛消失,妖怪沖破結界的動靜。睚眥好整以暇的坐在木椅上,端著茶盞,看著在他眼前,掙扎扭去的嘲風,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笑容、任對方再如何嘲諷自己,可現在,嘲風就是個易碎品,只要有人出手阻止,哪怕是沖著他丟一片樹葉,都能阻止嘲風沖破結界,并且能使其被結界反噬。
現在睚眥可算明白,嘲風為什么千方百計將自己留下來了。不過此時出于對兄弟的關愛,睚眥并沒有出聲,而是等待對方出去之后,再跟著他,找尋饕餮。只見原本嬌媚的嘲風,暴露在外的皮膚,已經被空氣灼燒成赤紅色,渾身布滿了泛紫的青筋。
除此之外,嘲風周身出現了無數條鎖鏈,這便是穆家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鎖。正常一點來說,這些枷鎖以年為單位,都需要逐年加固的,可是嘲風身上的枷鎖有幾處年久失修,稍微一動,便會從他身上滑落。可能連穆家人都不知道嘲風的真實身份,只當他是那個名叫“金仙”的妖怪,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睚眥端起茶盞,小酌一口,大有品酒的意思。還是有些事情值得睚眥關注的,束縛住嘲風脖子和四肢的鎖鏈,是加固過的,從上面的咒符可以判斷出。既然穆家人懂得要加固枷鎖,用來限制嘲風的房子不應該什么禁錮都不下吧。
“兄長,好疼。”嘲風擺出一張可憐臉,四肢的枷鎖已經松動,可是捆在脖子上的那根,正在賣力將他拖向地下,這根應該連接著地脈,沒有那么容易掙脫。面對這個情況,睚眥并不打算出手,一臉冷漠的別過臉,說道:“既然是你自己做出來的決定,就用自己的力量掙脫好了。”
可是嘲風不依不饒,可憐兮兮地叫喚著,睚眥只能閉上眼睛,充耳不聞。這個聲音,連白澤都有些憐惜對方了。“小家伙,善心不是這么發的。”睚眥知道,這根連接地脈的枷鎖一旦被掙脫開,必然有力量會反噬,以自己現在的妖力,未必扛得住,與其讓自己受傷,還不如看著自己兄弟苦苦掙扎。可真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兄長,你答應過會照顧我們的。”脖子上的枷鎖越收越緊,將嘲風的聲音都給擠壓至嘶啞,聽著像是野獸的低吟。“好像確實承諾過什么。”睚眥擺出一副耍無賴的樣子,歪著頭,笑著看著正在掙扎的嘲風,雖然臉上依舊是這副表情,可他的內心終于動搖了。“不如試試,將自己的妖力注入枷鎖之中怎么樣?”睚眥如此教導。
這是非常危險的舉動,若是不能順利解開枷鎖,嘲風的妖力便會被注入地脈之中,反過來壓制他自己。眼看嘲風并不打算聽自己的,睚眥無奈嘆了口氣,說道:“反正你做的事情已經被人知道了,受到處罰是必然的,莫不是你還想給自己一條退路?”這幾乎已經是在明示對方孤注一擲了。
“別拖拖拉拉的,你動靜這么大,和你合作的那人到底能夠頂多久?”睚眥笑道,嘲諷對方明明是被人類束縛的,居然還相信人類可以幫他攔住一切。無法,嘲風只能將自己的妖力,順著枷鎖,侵蝕地脈。
一股赤紅色的妖力,順著鎖鏈一直向下,隨之而來的是地動山搖,是地脈在悲憫。赤紅的妖力向下延伸,開始侵蝕地脈的力量,束縛嘲風的枷鎖正在松動,地底在震動之后,發出了細微的龍吟聲。若是這樣,穆家的人還沒有動靜,那就是真的蠢了。睚眥抽出了自己的寶劍,一襲黑衣替換了白澤喜歡的襯衫,他站在門口,若是有誰想闖進來,他會義不容辭的攔住對方,直到嘲風掙脫束縛。
門外傳來嘈雜的人聲,還有雜亂的妖氣,不過都畏懼嘲風施加在門上的結界,沒有輕舉妄動。睚眥本想出去驅趕,但被體內的白澤制止,他可以幫自己的兄弟,但不能給高天和全月帶去麻煩。還真是個熱心腸的小家伙。
“啊———!!”最后的嘶吼,已經完全聽不出屬于“金仙”的聲音了,不過是野獸的咆哮罷了。掙脫最后的束縛,嘲風宛如浴火重生,周身燃起幽紫色的火焰,眼眶中,除了金色的眼珠外,眼白部分已經被血紅色取代,一朵耀眼的火蓮花在他眸子中盛開。睚眥輕咳一聲,退到一邊。
獲得自由的嘲風爆發出屬于上古大妖的氣息,充斥了本就不大的小平房,睚眥用手背掩住自己的鼻子,警惕地注視著對方的動向。畢竟現在這個狀況,睚眥也拿不準,眼前這個嘲風是否還有自我意識,還是過度使用妖力,進入狂暴狀態。
“兄長不用那么害怕。”僅僅一恍神,嘲風周身的火焰已經收起,眼眸也恢復了正常,看著睚眥,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他本可以就這么沖出去,給以禁錮自己的人類重擊,可是他卻沒有,用口型說了句“再會”后,便化成鳳形態,從屋頂沖了出去。
屋外防守的穆家除妖師們,只感覺門口的結界弱化,正要沖入,便聽見頭頂傳來鸞鳥的鳴叫,一只五彩鳳凰出現在穆家宅子上空。這只鳳凰周身燃燒著火焰,微微振翅便將穆家上空的結界給擊碎,寒風伴隨著暴雪卷入本該四季如春的穆家,將這些只穿著短袖的除妖師凍得面部抽筋。
那只鳳凰垂頭俯視一圈,迫不及待地離開了,留下了一臉懵逼的除妖師們,以及氣急敗壞的睚眥。“這也跟著饕餮學。”睚眥抱怨一句,化作白色光球,從嘲風撞出來的缺口,追了出去。
本來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引周圍的妖族圍攻穆家的嘲風,此時卻選擇了速速離去,這讓睚眥頗為不解,可當他飛至空中,向下俯視,隱隱見到穆家地下有條游動的金龍時,疑惑蕩然無存,不免嘴角勾出譏笑,加快速度,攔截住了嘲風。
在穆家時,嘲風的妖力多數時間都是被束縛著的,現在雖然掙脫束縛,可是等妖力重新散布開尚需時日,可是穆家宅邸就建在地脈之上,他強行沖破枷鎖,觸動了地脈中沉睡的金龍,只能趕緊逃走,還沒有跑出地脈追擊范圍,就被睚眥一腳踹下,重重地砸在雪地中。好在周圍是空曠的山野,沒有人類經過。
“兄長這是做什么。”嘲風露出了兇悍的一面,自信以睚眥現在的妖力,無法與全盛時期的自己抗衡。“封印。”睚眥手持寶劍,負手落下,腳尖輕輕觸及雪地,并沒有踩下去,一副仙氣飄飄的模樣。
“兄長不是不在乎這個嗎?”嘲風怒視著睚眥,顯然并沒有想要幫他解開封印的意思。“只是可以不在乎。”睚眥回答得非常平淡,絲毫不擔心對方會來攻擊自己的樣子,可是看著嘲風現在的狀態,連白澤都心驚,不得不佩服睚眥,現在還能穩得住。
“兄長不如跟我一起走,到饕餮那兒,我慢慢給你解開。”慣用的拖延戰略,睚眥失去了耐心,一劍揮了下去,劍氣將大地劈開一條縫隙,蔓延至嘲風身前才停下。嘲風并不畏懼,反而出口調戲起對方來,說道:“兄長現在的實力,恐怕難以與我一戰,正好兄長跟了出來,不如讓我帶你一起走好了。”
睚眥忍不住白了對方一眼,說道:“這東西又不是劈給你的。”說完,裂縫之下傳來龍吟,嘲風臉上浮現出驚恐的神情。不等嘲風臉上的表情褪去,一只赤金巨龍從地底騰飛而出,天空之中烏云密布,雷聲四起。是天上的龍族在回應地脈,這條金龍曾是天上的一員,身死坐臥,化作地脈,現在有人敢如此強勢的冒犯自己,自然憤憤不平,要來一爭高下。
縱使嘲風再囂張,他終究也是龍子之一,力量在龍族之下,千萬年的修煉,若不是位及仙班,那他骨子里對龍的懼怕是不會消減的。睚眥便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趕追出來。若是嘲風答應替自己解開封印,那么兩人的實力結合,自然是能將地脈金龍推回去的,可是他要是不合作,反正金龍找的是他,睚眥樂得看戲。
“兄長!”嘲風憤怒的聲音伴隨著龍鳴,金龍才不管嘲風叫喊什么,引著天雷包裹全身,向嘲風沖了過去。嘲風下意識抬手去擋,可是肉體凡胎是無法阻擋天雷的攻擊的,此時一只健壯的手從嘲風身后出現,揪住他的肩,將他向后提取。
同時,嘲風所站的地方立起黑色的“場地”,硬生生地接下了金龍的攻勢。“還真是難得。”睚眥看見來者,頓時興奮起來。只見黑色“場地”邊緣,站著的正是數月前的老對手,酒吞童子,他不屬于華夏妖族,能抵擋一二龍族的雷霆攻勢。
雖然酒吞童子用結界場接下了金龍的撞擊,可是他的嘴角也溢出了鮮血,而金龍身上的雷電意志并沒有減弱,再一聲龍吟,金龍悶頭撞碎了結界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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