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無言的詛咒
既然都已經讓開了位置,張津也就順勢進入了房間,而本來打算去叫人的高天留了下來,想聽聽看,在張津嘴里,又會有什么樣的過往。高天輕聲挪動了房里的椅子,拿出手機,給白澤發去了信息,對方沒有回復,看來是又睡著了。
在張津嘴里的故事,相對就要簡單一點了。張津不僅知道自己什么奇怪之處,甚至大致能夠猜出來,為什么會這樣。那是一段幼年時的回憶,張津的父母屬于先上車后補票類型的,兩人當時忙于事業,即便是生下了張津,也沒有當即結婚,最先是交給保姆阿姨帶,后來外婆看不過去,過來帶大了小張津。
等小張津三歲的時候,外婆就帶著小張津去了鄉下,對于那段時間的記憶,張津有些模糊,可能并不是值得記住吧。但是張津記得,當時村子里有個特別孤僻得老太太,張津不記得其他人,只記得這個老太太,因為這個老人是村子里有名的巫婆,她的法術特別靈驗,導致沒有任何人敢招惹她。
張津記得,外婆說過,有過大學生來“破四舊”,本來聽著村里人的傳聞,強行闖入過老太太的屋子。屋子也不大,老舊的土平房,里面沒有通電,即便是白天都看不清屋內的布置。闖進去后發現,只有一個可憐的老太太蹲坐爐灶邊上,那些大學生盤問幾句,老太太耳朵也不好,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可是,等那些大學生一走。之前揭發老太太是巫婆的幾個人,都相繼意外死亡了,都是非常離奇的意外。都是身上無病無疾的,突然開始夢游,從自己家里走出去,有的摔進水塘溺死,有的直接投井沒了。后來是村長出面,賣了好大的臉面,才讓老太太住手,再往后,便沒人敢提那位老太太了,都當她是透明人。
張津記得,就是在自己被父母接走的前一年,自己和外婆走在路上,低頭看路的自己撞上了迎面而來的老太太,被她掀翻了,新買的衣服上沾滿了污泥。那件衣服還是張津父母從城里送過來的,當寶貝藏著,難得穿一次就成這樣了,張津哪能不心疼,當場便哭了出來,誰勸也止不住哭聲。
“就是那個時候,我看見那位老太太張嘴念叨了句什么,但我已經想不起來了。”張津有些苦惱地抱著頭,身為妻子的高樂樂連忙過去安慰,心疼地將丈夫抱在懷里。張津懷疑,就是那個時候,老太太對自己下了咒,才導致后來一系列事情的發生。
對一下時間,張津父母是在張津五歲的時候,等事業穩定后才決定結婚的,包括手套丟失,以及之后張津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現夢游癥狀。一開始,張津父母以為只是兒子換了環境,不適應,可是連續幾十年都是如此,二老從一開始的驚恐,到現在的習以為常。畢竟張津夢游只是單純地走路而已,并且會自己避開廚房這類藏著危險物品的地方。
這件事情,在張津和高樂樂兩人決定結婚之前,其父母也如實地告訴了高樂樂,覺得如果高樂樂不介意,兩人再結婚也不遲。那個時候,高樂樂和張津已經同居了,并且發現了張津會夢游的情況,但還是毅然決然選擇了結婚,只不過兩人都瞞著鄉下的大姑姑。
“那個老太太,還在嗎?”既然有個假象源頭,自然是要追根溯源,玉兒姐拿出了手機,表示如果張津還記得老太太的具體長相,她可以托社團里的人前去拜訪,若真的是對方做的,可以調解的話,從中調解一下也好,若是老太太有什么要求,只要不過分,也不是不可以滿足對方。
“很早之前就離開了,父母托人打聽過了。”張津有些沮喪地說道,他的聲音本來就很綿軟,到這個時候,聽著就有些奶奶的感覺,明明眼前坐著的這個男人比高天還要大兩歲。高天仔細琢磨了一下,問道:“你確定,你看見了她開口?”記憶是存在欺騙性的,而且那時候的張津還在哭,怎么能夠看見老太太張嘴的呢?
對這點,張津點了點頭,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高天沉吟片刻,便讓幾人等一下,就出門拐去白澤的房間,將睡得正香的白澤從被子里薅了起來。高天三言兩語將那邊的情況說清楚,問白澤能不能讓他們都進入張津的記憶里,看看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又不是大羅神仙。”高天被白澤一句話給頂了回去。
不過,白澤還是穿好衣服,補充了一句:“我倒是可以讓他自己回去,我跟著過去。”說完,就跟高天去了隔壁玉兒姐的房間。玉兒姐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靈異社團出去探險時什么事情沒遇見過,覺得白澤肯定不是一般人,見他出手,也沒有什么異議。只是高樂樂有些害羞,眼前的男人畢竟是小棲的男朋友,還不算“自家人”,不太想讓對方插手。
“他學過催眠技巧,說不定能配上用場。”高天如此說道,在他說話的時候,白澤已經按住了張津,一只手搭在張津肩膀上,讓對方順著自己的力道平躺在床上,另一手按在張津的額頭上,無須念動口訣,而是將體內的妖力抽了些出來,注入對方體內。很快,張津便因為妖力的作用,變得昏昏欲睡,逐漸合上眼睛。
白澤則保持這個動作,跟著張津一起進入了回憶中。跟進入西子夢境時一樣,白澤只能站在遠處看著,看見一個老婦人拉著年幼的張津,走在鄉間泥濘小路上,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來回晃悠。那個傳言中的巫婆,在白澤眼里,就是一個看著十分邋遢的老太太,白澤并沒有在其身上看見古怪之處。
如張津描述的,小張津撞到老太太身上,因為衣服沾滿了污泥,哭了起來。那個老太太本來想要過來安慰的,可是她一靠近,張津哭得越來越大聲了,老太太窘迫地站在原地,路過的村民都用看“怪胎”的目光看向老太太,似乎已經給對方按上了欺負小孩的罪名,讓老太太十分不適。
最后,老太太張了張嘴,似乎是真的說了什么,可是并沒有發出聲音。白澤集中精神,用妖力強行將記憶往回撥動,發現確實如白澤所想,對方并沒有發出來聲音。無言的詛咒其實是不成立的,詛咒有兩個大綱領要遵守——被施咒的人名,以及具體內容。前者是為了防止詛咒針對錯人,后者是類似于言靈的作用。
如果沒有說出來,那就不算是詛咒,頂多是小棲所說的那種,通過所謂心理暗示的方式,告訴對方,自己“詛咒”了他,讓對方心里破防。白澤雙手環胸,緊蹙著眉毛,經過他反復確認,這個被眾人稱之為巫婆的老太太,其實應該是個非常普通的老婦人,可能只是人孤僻了一點,并不能被稱之為修行者。
不過,對方身上確實被某種氣味環顧著,但這是張津的記憶,即便人類幼崽對一些靈異事件,以及個別氣味比較敏感,可是僅憑這點敏感所記錄下來的氣味,并不能讓白澤辨別出對方是否接觸過什么。見沒有別的線索,白澤率先回到自己肉體里,然后撤掉注入張津體內的妖力,喚醒了對方。
“事情有點復雜,但是今晚你們好好回去休息吧。”白澤抬手,隔空化了一個類似“符”的東西,并做出了一個拍在高樂樂和張津頭上的動作,示意兩人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等兩人走后,玉兒姐一臉興奮地問白澤,他到底做了什么,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表情,讓白澤招架不住。
“沒做什么,如你所見,心理暗示罷了。”白澤低頭,將自己沒有來得及扣好的領口處扣子扣上。聽到這個結果,玉兒姐有些失望,抱怨了一句“只有這樣嘛”。“人類畢竟是由女媧制造出來的生物,貼合著地脈成長,多多少少也要相信自己體內的力量才對。”白澤白了對方一眼,在他說出更多無法理解的話出來之前,高天將他拉出了房間。
“解決了嗎?”高天小聲問道。“沒有。”白澤看了眼高天和玉兒姐之前布置的監控,撓了撓頭,揪著高天的耳朵進了自己房間。“那個老太太確實沒有說話,既然沒有說話,就不構成詛咒,但是可能是別的東西下的。”白澤打開窗戶,四處張望一番,確定周圍沒有什么奇怪位置的監控后,抬腳踩在窗框上。
“你打算去哪里!”高天沒想到白澤也要出去,頓時心頭一緊。“我去那個老太太住過的地方看看,馬上就回來,你看好他。”白澤隨手一指坐在床上睡著的小白,一躍飛出了屋子。只見白澤靈動的聲音在窗戶前沉浮了一下,便像是融入了黑夜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就留下高天,以及剛剛被叫醒來修煉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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