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躍而下的女人
急急忙忙敲開了張老師的家門,看著一臉詫異的保姆,高天有些心驚,忙問對方是否又有人跳下去了。好在保姆說并沒有,但是看時間,快到了。高天并沒有直接讓她給自己鑰匙,而是說孫靜梅現在可能很危險,希望保姆能跟自己上去開門。
可是,張老師這邊也離不開人,幾天相處下來,保姆已經相信高天是個除妖師,有了這層信任在,保姆自然而然地將鑰匙交給了高天,讓高天趕緊過去救人。拿著鑰匙回到十九層,陸遠已經安排人布控好,周圍幾家人,在家的都被敲開了門,囑咐他們關緊門,無論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開門。
將鑰匙遞給陸遠,開門闖入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高天這樣半吊子沒什么武力值的除妖師,在后頭動動腦子也就罷了。要打開施加了枷鎖的門,光有法器是不夠的,自然需要妖仆從旁協作,可是高天卻發現,不僅陸遠沒有帶繪衣,其他除妖師也沒有帶自己的妖仆,一問才知,原來是陸遠聽說那罐子里的是妖仆后,便讓所有人都留下妖仆,只身前來。
如今配合的妖怪,只能是高天身邊的白澤了。白澤有些無奈,雙手插在口袋里,走到門邊。等在門口的除妖師看白澤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有些擔心,若不是陸遠叫了這人一聲,這人才惴惴不安地打開門,而白澤只是俯身吹了口氣,那只妖怪設置在門上的禁錮,就被白澤一口氣給吹散了。
守在門口的兩個除妖師還在以詫異的目光看著白澤,一旁的陸遠輕聲催促,蹲伏在門口的除妖師們才涌了進去。高天跟在陸遠身后,一起進了房子。比上次來時,房子里要光亮許多,除妖師們都停在了客廳前面,看向陸遠,臉上的表情格外嚴肅,使得陸遠和高天都加快了步伐。
客廳窗戶打開,窗戶上蹲坐著一個女人,正是孫靜梅,穿著跳樓者的衣裙,藍色的上衣白色的包身裙子,腳上是那雙保姆見過無數次的白色單鞋。見家里有人進來,孫靜梅詫異地看著眾人,目光掃視了眾人一圈,最終定在高天的臉上。聽見她弱弱的說了聲,道:“原來是你啊。”仿佛在跟故交好友打招呼,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疲憊感。
“孫女士,請等一下!”陸遠率先開口,害怕對方跳下去,周圍的除妖師也不敢冒進,并在陸遠的指揮下,緩緩往后退。高天的目光也鎖定在孫靜梅身上,只有白澤,進門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孫靜梅的孩子,那個小嬰孩就躺在沙發上,睜著眼睛看著身為“母親”的孫靜梅坐在窗框上,發出“咯咯”的笑聲。
“放我走吧。”孫靜梅這句話像是在乞求著,可惜不懂其意思的陸遠和高天并不懂她的意思,還在勸她不要輕易放棄生命。白澤注意到,沙發上的孩子將手指含進嘴里,輕輕嘬了一口,也就是這一聲“吧嗒”聲響起,孫靜梅像是被什么東西推了一把,直直地落了下去,嚇得高天和陸遠趕緊趴著窗框,退到一半的除妖師們也趕緊圍過來。
就在他們還處在震驚之中時,白澤叫了聲高天,眾人一齊回過頭,看見沙發上出現一副人骨,隨著嬰孩嘬手指越來越用力,人骨內的器官逐漸出現,隨機出現的是血肉。眼前這一幕像極了人體解刨現場,又像是高科技模擬下的人體血液循環導圖,在場的人能夠清晰地看見人體血管在身上的分布,并且看見里面流動的血液。
無須等到所有血肉都復原,當這副不知道該不該被稱之為人類的大腦出現,這具人體便可以睜開眼睛,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仿佛重塑對于她來說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或者更像是對這人的懲罰。不難聽出來,沙啞的叫聲正是剛剛僅僅說了兩句話的孫靜梅的聲音,那么眼前這個似人非人的東西,應該就是孫靜梅。
讓她復生的東西,正是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嬰孩。在場的除妖師里面站好位,擺出限制妖怪通行的五行陣法來,想要困住那個孩子。可是那個孩子絲毫沒有想要逃走的舉動,反而煞有介事地看著正在復生的孫靜梅,此刻對方已經掌握了身體的行動權,劇烈的痛苦讓她在沙發上扭動著,活像一攤肉泥。
縱是身經百戰的除妖師也無法看下去,只能別過頭,想將眼前這一幕以及耳朵里所聽到的聲音,全部給驅逐出去。隨著血肉復生,接下來需要修復的便是皮膚了,口氣中的塵埃凝聚成肉色的肌膚,緩緩飄落,貼在孫靜梅的血肉之上。這個過程極其痛苦,孫靜梅的慘叫和扭曲越來越劇烈,剛剛黏合上的肌膚被粗糙的沙發刮下,造成了二次傷害。
陸遠和高天都看楞了,一時都忘記別過頭,該給眼前這個名叫孫靜梅的婦女一點體面。自然,也沒人注意到,白澤趁此機會,偷偷溜入了主臥,在取得招財貓的地方找到了被雜物擋住的神龕。
這間主臥越來越沒有人居住的痕跡了,席夢思上的絨被破敗不堪,上面積了不少灰塵,讓一床白色的被單變成這灰黑色,之前白澤來時,這個房間干干凈凈,只是過于干凈,不像有人居住,現在破敗的不像住過人一般。白澤撥開被大大小小的空箱子擋住的一角,看著這尊鮮紅的神龕,陷入沉思。
外頭孫靜梅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凄厲,不知道是在為自己凄慘的命運而哭泣,還是在為自己身體馬上要被這么多人看見,而發出了悲鳴。白澤瞥了眼門外,俯下身,用妖力強行將焊在墻上的神龕給拔了出來。
正是這個行為,刺激到了沙發上的嬰孩,原本“乖巧”的他突然松開嘴里含著的手指,跟著孫靜梅一起哭叫起來。女人的慘叫伴隨著嬰孩的哭鬧,誰都無法忍受,不過這些除妖師都遵循著保護普通人的原則,并沒有蜂擁而出,而是退去了客廳,找東西捂住自己的耳朵。高天本來沒察覺,直到他看見身邊的跟自己一樣看呆了的陸遠,耳朵里流出鮮血。
呆呆的陸遠這才被慌張的高天拽去了客廳,用紙巾擦拭掉耳朵里流出來的黑色血液,勉強恢復神智的陸遠趕緊指揮大家打開隨身的耳塞。陸遠本來想將自己的耳塞給高天,自己隨便拿著紙巾堵耳朵,可卻發現高天身上并無異樣,他似乎只是初見這場面,看呆了,并沒有受到傷害。不用細想,就知道肯定是白澤在高天身上施加了保護,可此時白澤又在何處呢?
高天和陸遠注意到了同一個問題,都抬起頭四處找白澤的身影,他們的動作讓其他除妖師回過神來,都意識到了那個跟著他們一起進來的妖怪不見了,四處尋找著對方的身影。有受到波及稍小的除妖師抬起頭,看了眼客廳方向,那里沒有白澤的身影。
正在被眾人找尋的白澤,在房里遇見了阻礙,就在白澤想要出去的時候,白澤在門口遇見了堵著門的黑霧“父親”,這個黑霧顯然不是什么智慧生物,只是圖有一副強健的身子骨罷了,與上次見面相比,輪廓更加像人類了。
白澤自然不是什么翩翩君子,還等對方凝聚好身體再動手,直接抬腳,將黑霧踹了出去,力道之大,直接將對方踹進了主臥對面的書房里。門板碎裂的聲音引起不小的震動,白澤便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從主臥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個鮮紅嶄新的神龕。“拿著。”白澤本來看著客廳的,發現客廳沒人,才在屋子里掃了一圈,看見了縮成一團的除妖師們。
將手里的神龕丟給高天,白澤轉身抬手,做出握劍的手勢。可能是顧及到在場不明立場的除妖師,白澤轉動手腕,往身側甩去,一條白色的鞭子便從他袖子里伸出,被白澤握住,并往黑霧身上抽去。
黑霧并不知道躲閃,硬生生吃下了白澤這一鞭子,剛剛凝聚好的身體險些被白澤打掃。孫靜梅的慘叫聲漸漸微弱,只剩下細微虛弱的抽泣聲,而嬰孩的聲音則越來越大,一副要將嗓子給喊破的架勢。隨著嬰孩的聲音響亮,黑霧凝聚的速度越來越快,白澤用鞭子抽了兩下,發現自己不過打在棉花上,這團黑霧根本不知道痛,只是嬰孩凝聚起來,抵御外敵的武器罷了,于是轉身往客廳走去。
那個嬰孩也意識到了危險逼近,叫聲愈發震耳欲聾,躲在餐廳的除妖師們都被聲音震懾,匍匐在地上,只有身上有咒術保護的高天,能夠無視魔音穿耳。由于這個角度無法看見客廳發生的事情,高天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向客廳靠近。
最先入眼的便是只有臉上皮膚完整的孫靜梅,正蜷縮著身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看來嬰孩是停止修復自己“母親”,用全力來對抗白澤這個強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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