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第二天重置
跟隨著一路地標的指引,高天三人來到了大循環者居住的場所。高天還在研究這些地標到底是誰設立的,因為這種地標毫無意義,莫非是指引那些小循環的人進入這里嗎?可是從趙敏的情況看,即便進入此地,一樣會被小循環纏住,亦或是指引每次進入循環的大循環者嗎?這點讓高天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居住的院子里,以及走出來一個穿著民國校服的少年走出來,表情嚴肅刻板,沒有一點學生的朝氣,從頭發到帽子都是一絲不茍。高天看見他,嘆了口氣,如果自己也被困在這里,別說朝氣了,生氣可能都沒有了。
少年張口便問高天三人是不是那個名叫趙敏的女人的同事,看來趙敏來時已經跟這邊說過了。高天正想遞上工作證給對方,卻發現少年正一臉嚴肅地打量著小棲。小棲穿著熱褲搭打底褲襪的裝扮,確實有些異類。
“看什么看!”小棲將自己對睚眥的一腔怒火發泄在少年身上,對方沒想到小棲脾氣這么大,短暫地愣了一會兒,隨即低下頭,干咳幾聲掩飾尷尬。高天只能中間緩和,也由此知道少年名叫李杜,還是個學生,也是誤入其中的大循環者。“等一下,你知道自己在循環中?也知道自己是個大循環者?”高天有些疑惑。
畢竟走廊中的小循環者都會失去循環當天的記憶,高天以他們為案例推算,所謂的大循環者只是循環時間比較長,但是跟外面的人一樣,每次循環開始時,便會失去上一次循環的記憶。看高天一臉疑惑,李杜卻表現得習以為常,仿佛這種問題他一天要面對很多次,解釋起來也得心應手。
“沒錯,我們的循環跟外面那些人的循環不一樣。”李杜說話間,銅鐘被敲響了一下,暫時打斷了李杜的話語。“我們重置的只有身體,并不包括記憶。舉一個已經證實了的例子,我們有個伙伴循環時間是三年,如果他在第一年選擇死亡,那么他的身體會慢慢腐爛,變成不值一提的東西,直到這次循環結束,才能重新活過來。”
解釋完,李杜說時間不多了,讓高天三人跟自己來,他會帶三人去見男性群體中循環時間最長的人。“冒昧問一下,你為什么要給我們帶路?”高天問道,這個問題小棲問過一遍,但是李杜不搭理她,只能讓高天再問一遍。“因為無聊。”李杜冷漠地說道,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循環,讓一個本該朝氣蓬勃的少年變成這副摸樣。
李杜將三人帶到一個獨立的小院落里,一路走來,高天發現,大循環者居住的地方并沒有所謂的圍墻,只是在圍墻的地方象征性地空出了一格,但是李杜還是要帶著高天三人繞很遠的路,非要走所謂的“正門”。“別碰,有結界。”高天看見對方要去的地方,本想要走捷徑,卻被睚眥揪住。
帶到目的地,李杜簡單說明屋子里居住者的身份后,就離開了,留下三人在院子里傻愣愣地站著。這個院子的主人傳言是最早進入宅邸的人,嘉慶年間的小書生,也是宅子里唯二有著十年循環的人。在李杜離開前,高天從他嘴里套了不少話,得知大循環者的時間似乎會因為某種因素增加,就像李杜,原本只是個一年循環的人,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循環時間突然增加到了兩年。
照此類推,十年可能就是大循環者的上限了,不知道還能否往上加,是否在他們進入十年循環后,做出了正確的事情便可以離開了。這點又有些不符合,據管理局調查的資料顯示,這棟房子的修建時間應該就是嘉慶年間,書生作為最早進入循環的人,那么他早該離開了,而不是被困在這個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就在高天思索之際,一個穿著儒生衣服的青年打開房門,從里面走出來,彷佛已經見過許多這樣奇裝異服的人,書生對于三人的著裝并沒有感覺有什么奇怪之處,只是看見小棲之后有些意外,幾乎是脫口而出問道小棲為什么不去女人居住的區域,隨后自覺失言,連忙跟小棲道歉,說自己唐突了。
這個態度比李杜好太多,小棲欣然接受了對方的道歉。書生將三人請入房內,貼心地給三人倒了茶水,還問三人餓不餓,有些熱心過頭了,讓三人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抱歉,宅子里許久沒有新人來了。”書生抑制不住的微笑,在高天開口前,迫不及待地問外面的情況。高天說了許多,書生連連感嘆,有這樣的聽眾,高天有些無法控制,想要跟對方說很多,他這份分享的熱情,被小棲和睚眥一人一腳給踩滅了。
“抱歉,我們聊點別的。”高天憋著不能叫出聲,整張臉脹了個通紅,才將卡在嗓子眼里的尖叫聲給吞下去。書生也知道自己耽誤時間了,連忙道歉,并且表示高天但問無妨,自己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高天問了一個最好奇的問題,關于銅鐘的聲響。“我想應當是越來越快的。”書生如此答道,自己被困于此處幾百年,早就已經麻木了,對周圍陳舊的人和事兒都提不起興趣,只有當高天和趙敏這樣的人到來后,才會給予他新的刺激。
這點高天之前讓小棲測試過,確實間隔時間會越來越短,也就是說,這里的十二聲銅鐘并非正常世界的一天,可能小于一天,也可能三個小循環才是外面的一天。當高天說出自己的疑問時,書生臉上更加興奮了,似乎是隱藏許久的秘密終于可以分享出去一般。“有這種可能性,但也有不同,我們其實都聽不到第一聲鐘響,不是嗎?”書生如是說道。
確實如書生所說,即便是陷入小循環的人,也會在不同的時間點“醒來”,而大循環者居住的地方距離銅鐘偏遠,他們不同于小循環者,他們需要睡眠、飲食,在循環結束前需要像正常人類一樣活著,除非他們想不開,結束自己生命,讓自己用死亡的方式度過自己的循環期。
可是和小循環者一樣,所有人都沒有聽見過第一聲鐘響是在什么時候,而后面的鐘聲越來越急促。“可是你們可以輪流守夜,來判斷不是嗎?”高天提出了自己的假象,不需要經歷每天都會重置的大循環者,完全可以通力合作,推斷出銅鐘敲響的規律。
聽到這番話,書生只是平靜的吃了口茶,淡淡的說道:“可是那又有什么意義呢?”讓高天頓時灰了心。確實對于這些大循環者,已經被宅子麻木,他們可能都和書生一樣,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也只有像高天、趙敏這樣的外來者,喜歡探索的人,才能給他們帶來些新鮮感。
“你們嘗試過離開嗎?”小棲受不了這種壓抑的談話狀態,于是找了一個最沒意思的話題問起。書生眼神淡然,顯然對自己能離開不抱任何希望。“可能眾人都嘗試過離開,可惜都是徒勞罷了。爬墻,你往上爬一寸,圍墻就高一寸;挖洞,當你眼看要成功的時候,時間卻到了。”
“可能一開始有小部分人堅信自己能離開此地,可逐漸發現皆是徒勞,也便放棄了。”書生說著說著,眼睛里閃爍的光芒越來越黯淡,宛如一個朽木老者,逐漸對周圍發生的事情失去反應,自己也失去了情感。
“那你們之間,有誰去過那片居住著妖怪的地方嗎?”:高天強行轉移話題,他不想聽到這種悲觀的話語,想到自己可能也會被循環困住,在這么一個地方徘徊迷茫。誰知書生居然不知道妖怪居住的地方在哪里,高天便拿出了手機,想給對方看看手機里的照片,就在書生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高天手里的鐵殼子時,高天驚奇地發現,自己昨天拍的照片居然全不見了。
這不應當!自己并未進入循環,而且從趙敏身上也可以證明,在進入循環之前,記錄的東西都是在的,不然趙敏也不可能給高天看筆記本上的調查內容,同理手機上的東西應該也是一樣的。小棲見高天盯著手機發呆,于是湊了過去,也發現了高天手機里的照片全消失了。
好在有睚眥和小棲兩位妖怪在,可以利用類似“全息投影”的方式,將院子里的地圖展現給書生看。“我們這邊或許有人有,你若不想浪費時間,問問隔壁院子里的秀瑩姑娘即可,她跟在下一樣,是十年的循環者。”書生皺著眉頭,伸手想去碰睚眥掌心里的宅子平面圖,可睚眥卻提前一步收手,讓對方撲了個空。
既然在書生這里問不到更多,高天便告辭,想要去別的地方屋子里問問。書生送三人出門,告別的話還來不及說,高天三人眼前一黑,居然提起進入了下一次循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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