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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千里追擊


且說白澤這邊。跟青雀搭檔,倒也十分合拍,之前兩人一起闖入過京都解救杏女,多少留有點默契。白澤負責追尋氣味,青雀則會在氣味最濃郁的地方,飛到空中四處尋找,氣味濃郁便代表張瘋子和楚可可在此停留過,至于是否已經離開了,就需要自己尋找了,不過青雀并不知道楚可可的身份。
青雀只知道,張瘋子匆忙中帶走了一個女性,卻并不知道,那個女性是自愿跟著張瘋子離開的,而非他裹挾著離開的。青雀問過白澤,可是白澤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兩個人都很危險,如果青雀發現他們,第一時間回來找自己。就是因為信息知道的不全,導致青雀找到張瘋子后,好奇對方和那個女人的關系,選擇躲在暗處偷看。
只見那個穿著破舊道袍的老頭子,盤腿坐在一棵樹下,手里拿著的是把斷劍。青雀落在樹梢上,不敢靠太近,聽他們對話也只能聽見只言片語。張瘋子看著手里的斷掉的桃木劍,垂著頭,看不見其表情,站在其身邊的女人楚可可似乎與張瘋子起了爭執。
樹上的青雀只聽見了什么“現在去哪兒”“為什么要動手”“徹底翻臉”之類的句子,楚可可的聲音又尖又難聽,就像一個老年人擁有一具年輕身體,可是聲音還是老人的。青雀想要湊近聽聽。此刻青雀已經將白澤的警告丟到一旁,覺得白澤說“兩人都很危險”,不過是在說這兩人都是除妖師罷了。
就在青雀往下降,想要聽清楚下面的人在談論什么的時候,動靜太大,被楚可可發現了。“哪來的妖怪!”楚可可拿出了自己的法器,下意識地防范,青雀還在意外,這個被張瘋子擄來的女人為什么這么配合張瘋子,定眼再看,樹下居然只有正在撫摸斷劍的張瘋子了,剛剛叫囂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青雀還在四下尋找女人的蹤跡,女人的聲音卻從她身后傳來。“原來是你,那個和那只妖怪闖入煉丹房的家伙。”楚可可手持一面銅鏡,腳尖點在樹枝上,這絕非正常人類能夠做到的,青雀落腳的樹枝絕對承受不住人類的體重。現在也來不及錯愕了,此刻才意識到眼前的女人跟張瘋子是一伙的,想要趕緊逃離。
可是楚可可要快一步,念動口訣,用銅鏡將企圖逃跑的青雀定住,被青雀用靈巧的身法躲過去。青雀已經振翅飛開,自以為能夠逃脫楚可可的攻擊,想要回去找白澤,沒想到楚可可反手抓住銅鏡,直接將銅鏡變成武器,丟飛盤一樣甩出來,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又精準地打中了飛在空中的青雀。
隨著青雀的一聲尖叫,周圍的鴉雀被驚飛。這個細微的響動,讓幾公里外的小鎮上調查的白澤警覺,趕緊循著聲音找去。那些還在偷看白澤的人不禁有些惋惜,還以為這里突然來了大明星,長得還這么好看,還沒來得及上去搭話,不少人還在四處找,是不是哪里有跟拍的攝制組。
就在白澤趕到前,青雀已經跟楚可可打了幾個來回,不過她有些忌憚樹下發呆的張瘋子,不敢下死手,每次出手都要去觀察張瘋子的動靜,一面責備自己為什么輕舉妄動,早一點找來白澤就好了,一面又在祈禱白澤能夠趕緊來,有白澤看著張瘋子,自己才能施展拳腳。相比畏首畏尾的青雀,楚可可要游刃有余一些,手里的銅鏡時而是法器,時而是武器。
仿佛楚可可手上勾著魚線,能夠靈活運用銅鏡,打得青雀眼前發黑。青雀不得不化作人形,落在楚可可對面的樹梢上,盡量不讓楚可可手里的法器傷害到自己的本體。許是這邊楚可可半晌沒有結束,張瘋子等不及了,催促道:“快點,東西還在這里,要趕緊趕過去。”說著,還拍了拍自己腰帶上系著的口袋。
“知道了。”楚可可白了張瘋子一眼,反手握著銅鏡,似乎是擰動了什么機關,銅鏡邊緣居然伸出利刃,又一次向青雀甩來,慌忙躲避的青雀沒有注意到,這只是虛晃一招,楚可可手指微微挪動,原本偏移的銅鏡在空中掉轉攻勢,直接割破了青雀的手臂。幸而,鳥類的骨頭還算堅硬,利刃在割到骨頭的時候受阻,被楚可可收了回去。
在青雀捂著傷口,想用妖力愈合的時候,對面的楚可可腳尖點著樹杈,跳躍起來,向青雀襲來。這樣的跳躍能力,已經超出了人類體能的界限,青雀一度認為眼前的女人是個妖怪,可是從對方的氣味,以及能夠使用法器的事實上看,這個女人是個實打實的人類。
只見楚可可手里握著開了花的銅鏡,慢慢逼近自己,手部還做了個劃開的動作,顯然對方的目標是青雀的喉嚨,將她的喉嚨劃開,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戰斗,是對方的目的,而青雀的目的是好好活著,于是不顧法器可能直接傷害到自己的本體,青雀化作羅剎鳥,想要振翅逃跑,但她被割破的翅膀并不能支撐她飛太高。
“又是羅剎鳥?”楚可可這才好好打量起眼前的妖怪,眼睛里有鄙夷的成分。青雀不知道對方這個“又”從何來,羅剎鳥這個種族已經非常稀缺了,何來“又”?不等青雀想清楚,楚可可便用銅鏡照向她,羽翼受傷,讓她動作不似之前輕盈,被銅鏡反射的陽光照射到的青雀,身形一頓,直挺挺地墜了下去。
“她的妖丹。”楚可可話音剛落,張瘋子像是看見寶貝一樣,突然抬起頭,雙眼放光看著墜下來的青雀,不知道為什么,青雀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張瘋子手里的斷劍給劃破胸膛。
“說了。”下墜的過程中,白澤用鞭子捆住青雀,將對方粗暴的扯走。“看見人告訴我,不要試圖靠近。”白澤煩悶的臉出現在青雀眼前,得到喘息機會的青雀趕緊掙脫鞭子,化成人形,躲在白澤身后,用妖力修復自己的傷口。只要不是傷及本體,就能夠治愈。
“切。”楚可可有些后悔,剛剛應該下死手的,不該給白澤出現的機會。白澤也不多話,寶劍和鞭子都握在手里,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可張瘋子和楚可可卻沒有一點戀戰的舉動,楚可可從枝頭落下,輕盈得過分。青雀趕緊將自己剛剛偷聽到的事情告訴白澤,張瘋子也下意識的摸了摸腰上系著的口袋。
從那個口袋的大小,不難判斷,里面的東西應該是個類似羅盤的東西,想起高天被搶走的鎮妖盤,以及阻攔自己追擊的九命貓和那個除妖師,白澤幾乎能夠肯定,鎮妖盤肯定在這兩人手里,只是他不懂,拿走一個認了主的法器,能有什么用?要讓法器重新認主,若不是血親,就需要干掉原主人。
想到這里,白澤不禁為還在京都的高天捏把汗,也不知道饕餮打算怎樣,自己已經被張瘋子耽誤許久,不知道在解決掉眼前兩人后,是否來得及趕回去。白澤握緊了寶劍,想要速戰速決。
對面兩人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見識過白澤和全盛時期的酒吞童子的戰斗,楚可可心里自然有個度量衡,知道兩人想要戰勝眼前這只不知來歷的妖怪,需要費一番功夫,何況對方身邊還有個令人作嘔的羅剎鳥。于是,楚可可回頭,在一臉興奮的張瘋子耳邊說了些什么,見張瘋子一臉不甘心地收起了桃木劍,從袖子里抽出一張黃符,往地上一摔。
接觸到地面的黃符立刻爆開,向四周擴散著煙霧,接觸到煙霧的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死,青雀則化作羅剎鳥,騰飛而起,雙足抓著白澤的雙肩。兩人便掛在空中,看見成片枯死的樹木倒下。至于張瘋子和楚可可,在黃符炸開的時候,就已經逃離了,不過這次他們倆沒有使用縮地成寸的秘術。
兩人的身影很快被目光犀利的青雀捕捉到,青雀往下看去,得到了白澤的許可后,振翅追了上去。可是下面這兩人并沒有繼續往南方跑,而是向東跑了過去,青雀覺得有些不對勁,可還是老老實實跟上兩人。
不想,這兩人居然直接跑到了東岳泰山之下,看見兩人停下步伐,青雀有意降下去,攔截兩人,就在此時,四周的空氣突然凝聚,無形的壓力讓青雀無法繼續飛行,掙扎一番,狼狽地落在泰山腳下。剛剛停在泰山腳下的楚可可和張瘋子已經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無形的壓力。
“何人?”這個低沉的聲音,在白澤和青雀的腦子里回蕩,敲擊著兩人脆弱的頭顱,隨后力道從天而降,拍在兩人的背上,白澤頂住壓力,勉強站著,青雀則被迫跪倒在地,五體投地的那種。
“是泰山府君。”睚眥的聲音在白澤心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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