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一章箭頭
大都會大學在情人節的時候，會給每個人的房門前別上一顆巧克力和一朵玫瑰花，美其名曰“讓所有人感受節日的氛圍”。
上完課回來的伯妮絲拆掉膠帶，把花枝和糖果都握在手里，倒在床上。她捏了捏花瓣，感受了一下那帶著香氣讓人愉悅的柔軟觸感，就隨意地把玫瑰花扔到一邊。她拋接了兩下巧克力，像捏著鉆石一樣對著燈光看了半天，猶豫著。這雖然不算來歷不明的食物，但也確實存在有人替換掉的可能性……
伯妮絲算了半天自己身上有沒有值得覬覦或者記恨的東西。無論從金錢、美色還是人際關系來看，應該都沒人會專門替換掉她的巧克力？
伯妮絲積蓄了半天力量，終于從床上坐了起來，苦著臉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室內多暖和啊……可是她之前和隔壁的姑娘約好了一起購物……伯妮絲把巧克力扔進嘴里，裹上羽絨服出門。
“艾倫，你在想什么？”同行的姑娘在禮物區挑著，看著伯妮絲也停在貨架前，不禁面露八卦之色，“在給哪個男生挑選嗎？”
伯妮絲從自己的思緒中醒過神來，好笑地看過去：“……呃，也不算？我在猶豫買不買�！�
“是誰�。课覀冋J識嗎？”女同學大感興趣，湊近了點。
伯妮絲的臉色卻冷了下來，輕輕哼了一聲：“我……冷戰中的男朋友。”
“你竟然有男朋友？！”女同學叫了一聲
伯妮絲：“也可以說是沒有。”
女同學：“？”
女同學：“你隨時準備要甩了他？”
伯妮絲：“……這倒也不是�！彼屑毾肓讼朐撛趺凑f，如果克拉克聽見了會怎么想……還是說他說的“切斷聯系”也包含了不聽這邊的動靜……
可惡，這真是越想越生氣！如果他克拉克之前說的“暫停聯系”沒有包括這種跨越千山萬水的聆聽，那就說明在伯妮絲深夜忽然有些什么想傾訴的時候、在她渴望肌膚相貼卻無法將溫熱身體涌入懷中的時候、在伯妮絲渴望那種飽含信任、仿佛在溫泉中的暖洋洋的親密時，她全部——只能自己排解，因為她完全沒有辦法聯系到克拉克的時候——他完全不會受這種苦！他隨時都可以聽過來！這太不公平了！
……可是如果他的切斷聯系連這個都切斷了……作為伴侶，伯妮絲有點隱約的遺憾；但作為朋友和旁觀者，她卻不得不為克拉克的決心動容。長時間不能聯系，伯妮絲當然也不是一點不安也沒有的，但說實話，她也很難想象克拉克和其他什么人建立如此親密的聯系。……而且真要有個萬一，就丟掉愛情的部分好了！
對克拉克的信任和對自己的自信，讓某些懷疑甫一誕生，就輕飄飄地隨著呼吸散掉了，只留下一絲對于他人身安全的擔憂。
……但說實話，要保持這種擔心，可能更難些。刀槍都傷不到他，而如果又遇到那種奇怪礦石，克拉克也不是傻子，總能避開的。
“我現在這么說只是因為他離我太遠了。”伯妮絲最后挑揀了一部分事實坦白說，因為編謊話真的很麻煩，“而且他不主動聯系我�！�
“啊，這不是什么好兆頭吧？”女同學抿住了嘴唇，“除非他只是內向口拙，送的禮物什么的足夠用心……”
聯都聯系不上，還禮物……我買了東西他也收不到！我沒有地址！伯妮絲氣哼哼地把手里的東西放回貨架：“沒什么，只是暫時的�！�
最后伯妮絲決定就把自己寫的信當克拉克的禮物了，反正都寄不出去，信等他回來還可以看�！荒暾娴暮荛L！伯妮絲帶著這種微妙的惱意，拿著原先打算給克拉克買禮物的錢就走進了情趣用品店。
在這里，飛機杯和各種各樣的假勾巴平分了半壁江山，伯妮絲翻了半天，問道：“老板，沒有女用非納入式的嗎？”
老板保持一只手拿煙的姿勢一段時間了：“……啊？”
伯妮絲：“？您是賣這個的，不會沒見過吧？就是女式外用的��？”
“……要這種的……顧客比較少，我沒進貨�！崩习灏褵煱聪ㄔ谂K兮兮的臺子上，上下打量著伯妮絲，那目光和前臺一樣油膩，“留個聯系方式，等到了我打給你？”
“……不用了�！辈萁z轉身就走。
她決定去哥譚買！伯妮絲就不信了，哥譚肯定有她想要的！她還沒去過隔壁城市呢，距離這么近，周末去一趟也便利，正好見見哥大的喬安娜。
喬安娜在哥譚大學讀物理，她之前擇選這所學校和這個專業的時候，伯妮絲有提醒過她，畢竟這城市的治安差到出名的地步，從十來年前震驚全球的大型案件，到幾乎每時每刻發生的小型案件……當時喬安娜只說，哥大很好，這在她拿到的offer里是最好的一個。
如果朋友心意已決，伯妮絲當然會支持她，于是笑著說：“那好啊，我也離得近，方便見面！有什么可以來找我啊！”
喬安娜低了頭，又抬眼看過來，微笑起來：“我會的�！�
之前喬安娜來過幾次大都會，她對伯妮絲參加的那個科幻社團也挺感興趣，一起參加了好幾次活動。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冷了的關系，她最近幾個月沒怎么聯系伯妮絲，也沒有來過大都會。伯妮絲有看到她發一些喝酒的動態，上周甚至看到她發了抽煙的照片，這讓伯妮絲有些擔心，這次正好去看看她。
伯妮絲先去買了她要的玩具，畢竟，和伴侶或者炮友以外的朋友一起逛這種店都會很奇怪……她沒有拐進什么小巷就買到了想要的玩具，真不愧是哥譚啊……不過要是情趣用品小店在太偏僻的地方，她也不太敢去就是了�！吘故歉缱T呢。
伯妮絲向約好的哥譚大學正門走去，路上看見一頭火紅的頭發。
“喬安娜！”她笑起來，疾步向前，卻在碰到那女孩手臂之前停了下來，“噢，抱歉……”認錯人了。
綠眼睛的陌生人抱著一盆綠蘿，對伯妮絲微微笑了一下，聳了聳肩：“你找的人應該在那邊。”
“謝謝，你氣質真好！”伯妮絲發自肺腑地道謝，面前的女孩算不得大美女，但伯妮絲是誰，她見到所有的女孩子都要真誠夸獎一番，用來對沖社會只對女性容貌有的過分苛刻。
這紅發的姑娘眨了眨眼睛，眉眼一抬，原本和煦安靜的氣質一下變得十分挑逗，這神情很趁她，讓五官顯得明亮不少。她換成單手抬著綠蘿，對伯妮絲飛了個吻。
這實在出乎意料，饒是伯妮絲都有點臉紅：“你真好看，如果我沒有男朋友我一定會問能不能約你出去的。”
那女孩面色毫無異樣，挑了挑眉：“那你要我的號碼嗎？”
“好啊，沒可能更進一步，我也很喜歡和優秀的女性做朋友，”伯妮絲拿出手機，“你也是哥譚大學的學生嗎？”
“是，我學植物學。”
她們交換了電話和fb，又閑聊了兩句才分別。
伯妮絲看了看表，還沒有遲到，抓著包匆匆幾步，拐過拐角就看到了她的朋友，幾乎有點不敢認。
喬安娜的頭發染成了黑色，挑染了一些靛藍，穿著短外套和緊身皮褲。
“你風格變了好多呀？”伯妮絲笑了起來。
“不好看嗎？”喬安娜特意轉了一圈，展示她的新造型。
“好看��！”伯妮絲用力點頭，“很酷！”……就是好像有點眼熟……
半個月之前，伯妮絲轉發了一位女歌手的新專輯，稱贊了歌曲和她的封面造型，“看上去很自信又自由！”她自己已經忘了，但有的人沒有，甚至做了相似的造型。
喬安娜帶伯妮絲去了一家巨好吃的意大利菜，裝潢有些舊店也不大，但是布置得非常溫馨，有不少學生和中年模樣的顧客。
壞處是，顧客里有明顯認識喬安娜的男生來搭訕。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矮個宅男站在一邊，另一個笑著湊過來問能不能拼桌。湊過來這個長相輪廓和身材倒是看起來不錯，但喬安娜看到他出現就喃喃著看了看天，語氣不是特別好地回答：“你好，不行，我和我朋友在聊天，不希望有別人參與�！�
“沒有位置的話，你可以打包回去吃�！辈萁z無辜地說，噎了對方一口。
那男生走了之后，伯妮絲問：“是同學？”
“同一個實驗室的……怎么有的人就是聽不懂拒絕呢！”喬安娜嘆了口氣，“有時候我真的煩得恨不得我專業的男的死絕了……”說完她自知失言，有點小心地看向伯妮絲。
伯妮絲笑了起來：“你怎么這個表情，我也有過差不多的想法��！”而且誰沒有氣話呢�！安贿^你成長了好多哎……”
“嘿嘿，跟你學了不少嘛。”喬安娜抿著嘴笑，一下又沒有藍頭發那么酷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老是那種類型……我不太喜歡那種高高大大的運動型，你……呢？你喜歡什么樣的？”
伯妮絲想了想：“男生的話，我反而喜歡宅男？極客啊，容易害羞或者情感上依賴我的……像剛才陪他來的旁邊那個我就覺得挺可愛�！�
“男……生……的話？”喬安娜的動作停了一下。
“女生的話，好像我沒有特定喜歡的類型。哪種都挺好的�！辈萁z捏著下巴仔細思考，看到喬安娜的表情，“哎呀，我沒和你說過嗎？我是泛性戀來著。這么一說，其實我沒什么類型限制……
“只有一種情況除外，就是如果我是對方精神導師一類的角色……對方相信我甚于自己的判斷的話，我會在多余的好感產生之前就趕緊遏止住�！�
“哎，這種不也是情感上依賴你嗎？”喬安娜喝了一口水。
“這是我給自己劃的底線，因為我不相信我自己。”伯妮絲聳了聳肩，“我的控制欲可是很強的，戀愛又會暴露黑暗面……如果她……或者他太過于相信和依賴我，我很怕在親密關系里一吵架，我管不住自己，會說一些毀掉對方自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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