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杳杳雖是這么做了，但算上現實世界，她這也是第一次和異性牽手，蒼白的臉都泛上了一絲淡淡的粉。

        顧鴻心下一喜，當即回握住她的手。

        陳杳杳靠在人懷里，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一室安靜。很快，疲憊感讓陳杳杳淺淺睡著了，顧鴻也沒動，沒叫她，只是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人靠的更加舒服，便也靠著床尾，合上了眼。

        “宿主？宿主？”半夜，系統叫醒了陳杳杳，“馬上要傳送去下一個世界了，您要跟顧鴻告個別嗎？”

        陳杳杳還有點迷糊，聽見它這么說，先下意識搖了搖頭，而后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但就像系統所說的，這副身體已經不行了，所以她其實沒有多大精神了。

        “還是不了，本來就要走了，再跟他說一聲，不是讓人更難受了嗎？”陳杳杳道，“直接走吧。”

        “好。”系統想著反正下個世界還能見到，不道別就不道別吧，“那宿主您準備好。”

        “好。”

        ……

        天邊泛白，微微破曉時，顧鴻睜開了眼，似有感應一般先去看陳杳杳。卻發現懷里的人早已冰涼。

        顧鴻微怔，驀地紅了眼。

        其實他已經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他年少征戰沙場，見慣了死亡，可沒想到這事發生在陳杳杳身上的時候，他還是接受不了。

        護送陳杳杳回京之后，顧鴻先去見了陳胤。

        皇帝明明正值壯年，可得知陳杳杳離開的消息之后，卻仿佛蒼老了十來歲，看著跪在下面的顧鴻，陳胤罕見地沒有直接叫他起來。

        沉默了很久，陳胤終于開口：“起來吧。”

        “請皇上降罪，是臣沒有保護好公主。”顧鴻聲音沙啞，一說話，便感覺喉頭涌上一股血腥味。

        陳胤說不怨是假的，可他也知道這事不怪顧鴻，瘟病這事，哪能說得準。

        “皇上，臣愿卸去官職，為公主守陵。望皇上恩準。”顧鴻抬眼對上陳胤的視線。

        陳胤嘆了口氣，看著跪在下面的顧鴻，默了半天，道：“倒也不必，你想去便去吧。”

        “謝皇上。”

        ……

        “宿主是否開啟下一個世界？”系統沒告訴她上個世界她死后發生了什么，直接問她傳送不傳送。

        陳杳杳也沒問，既定的事情，又改變不了，問了自己還要難過，所以干脆不問了：“開啟吧。”

        “好的，宿主請準備，將要開始傳送。”

        傳送時，陳杳杳還在想，顧鴻在她死后不知道會怎么樣，雖然她改變不了什么，但還是希望他不要太難過。

        這個時候，陳杳杳不得不承認，顧鴻對她那么好，她其實對顧鴻也是有那么一點心動的。

        但是她沒忘記，自己現實中的家人還在等著自己醒來，他們費了這么大的勁兒，肯定是一直在盼著她什么時候能健健康康地站在他們面前。

        不是她沒良心，也不是顧鴻不夠好，只是她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進入這些世界是為了什么，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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