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霜雪之牙山脈，三眼烏鴉藏匿的洞穴內。

　　“咳咳……”

　　冰凌的意識回到了她原本的身體里，三天來的高強度負荷魔力運轉，讓她也有些吃不消。

　　葉子聽到動靜，悄悄來到她的身邊，“冰凌，你怎么連續呆了三天？是不是盧克出什么事了？”

　　她很敏銳的察覺到了異常，冰凌一般都是當天去當天回，從來沒有呆過這么久。

　　冰凌剛想開口解釋，突然想起她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三眼烏鴉的“注視”之下。

　　她立刻改口說道：“葉子，我好累，想休息了。你看在我幫你照顧盧克的份上，能不能陪我一起休息？”

　　“我還不累……好，那我就陪陪你吧。”葉子本想拒絕，可她很快就領會到了冰凌的意思。

　　她與冰凌一起躺在干草上，慢慢步入夢鄉。

　　擁有易形者能力的冰凌再度意識離體，快速潛入葉子的夢境當中。

　　這種事情，她們不是第一次做了。只要在夢境之中交談，就算三眼烏鴉有綠之視野，也休想窺探。

　　夢境中，冰凌將自己這三天來所經歷的一切，都展示給了葉子。

　　“怎么會？怎么會？盧克怎么有異鬼的冰魔法？”葉子的眼神漸漸失去光彩，自語著：“盧克怎么會變成異鬼呢？”

　　冰凌大喊了一聲，“喂！盧克還不是異鬼！我都好好檢查過了，他還是人類。只不過，他是個能使用異鬼能力的人類。”

　　葉子清醒過來，“可是，先知不會放過……”

　　“所以，他即便受了這么嚴重的傷，我也沒讓他回來！”冰凌說道。

　　葉子思索片刻，咬牙說道：“不能再這樣放任他了，得派個人常駐在他身邊，時刻監督他。”

　　冰凌早有打算，“我知道，其實我已經有了主意。葉子，我打算放棄自己的身體，將意識轉移到……”

　　“不行！”葉子厲聲打斷了她，“這是我的責任。明日我就去找先知，讓他同意我去長城以內陪伴盧克。”

　　冰凌頗為玩味的笑道：“你可是森林之子，就這樣出現在長城以內？現在的人類還能接受我們嗎？不，不能了。你去長城以內就是在自殺。”

　　葉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就是你這段時間，待在人類國度的感受嗎？”

　　她們這些森林之子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七國以內的人類了，對于七國的環境非常陌生。

　　平日里，不管是普通森林之子，還是擁有易形者能力的森林之子，都會以輔助三眼烏鴉監控異鬼動向為己任。

　　她們很少有余力，和機會去到長城以內。

　　也只有冰凌運氣好，接到了監督顧理的任務，這才有機會前往長城以內。

　　冰凌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將意識轉移到其它動物身上，這樣就可以時刻陪伴盧克了。”

　　葉子沒有說話，她不愿冰凌做出這等犧牲。

　　森林之子的壽命很長，她們是這個世界上最長壽的智慧生物。即使她們兩個已經快一萬歲了，也依然還有幾千年的壽命。

　　如果冰凌將意識徹底轉移到其他動物的身上，那她就放棄了幾千年的壽命，只換來短短幾十年的生命。

　　而且這樣做，她將會失去易形者的能力。

　　換句話說，她只有一次轉移意識的機會，不存在一直轉移的可能。

　　“葉子，盧克不止是你一個人的孩子，他還是我們大家的孩子。”冰凌輕聲說道。

　　葉子還在猶豫，“可是先知不會同意的。”

　　冰凌的語氣強硬，“所以，我從沒想過要征求他的同意。”

　　葉子猶豫了很久，可惜她既沒有易形者的天賦，又沒有更好的辦法。百般無奈之下，她只好同意。

　　“需要我做什么？”

　　冰凌見她答應了，心中大喜：“很簡單，替我和盧克偽造死亡。順便，幫我偷個東西。”

　　葉子犯了難，她說：“先知可以‘看到’維斯特洛大陸的任何角落，他只需要將視線移到臨冬城，我們不就穿幫了嗎？”

　　冰凌笑道：“先知沒和你們說嗎？自從盧克進了臨冬城，他就再也看不到盧克與臨冬城的情況了。不然，他怎么會派我去臨冬城監督盧克呢？”

　　“還有這樣事？”葉子有些詫異，她們輔助了十幾代綠先知，從沒聽說綠先知的綠之視野會被屏蔽。

　　冰凌也深有同感，“我覺得盧克的身上一定隱藏著大秘密，所以我要好好監督他，不能讓他玩火自焚。”

　　葉子的壓低聲線，“或許，你可以將意識轉移到人類身上。這樣的話，你在長城以內活動也會更加方便。”

　　其實，野人部落里也有人類易形者的存在。不過這些野人易形者，可不配與森林之子易形者相提并論。

　　他們才做了十幾年的易形者而已，往往需要先與動物建立情感紐帶，然后才能進行附身。

　　至于附身人類，對他們來說更是一件難度系數極高的事情，幾乎不可能完成。

　　森林之子的易形者就不一樣了，她們大多都有幾千年的易形經驗，可以任意附身視線所及的動物。附身人類雖然很困難，但也不是做不到。

　　不過，冰凌有自己的想法。

　　“葉子，人類不僅自相殘殺，力氣還小。自保都難，還怎么保護盧克？”

　　葉子納悶了，“那你想要附身野獸？我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

　　冰凌搖了搖頭，“不是普通的野獸。葉子，你還記得上一任先知讓我們去找的那顆蛋嗎？”

　　葉子回憶了一下，一百多年前，上一任先知還在世。他確實有派遣她們幾人去長城西邊的乳河附近，撿回來了一顆白色的大蛋。

　　“你知道那是什么蛋嗎？”

　　蛋是拿回來了，可她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生物的蛋。上任先知只是讓她們將蛋存放在洞穴深處，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可直到上任先知去世，蛋也沒派上用場。

　　久而久之，這顆蛋就被大家遺忘了。

　　冰凌說出了自己的見解，“我在臨冬城聽到了一個故事，說是一百多年前，人類的國王與王后騎龍到了絕境長城，幫助守夜人軍團打退了野人的入侵。時間，剛好對得上。”

　　“你是說，那是一顆龍蛋？”葉子沒有見過龍，無法做出判斷。

　　冰凌也不能肯定，“這只是我的推測。你看，那顆蛋不是維斯特洛大陸的物種，你我都清楚。而龍，正好就是外來生物。”

　　森林之子曾經遍布整個維斯特洛大陸，她們對于維斯特洛的動植物再熟悉不過了。那顆蛋，明顯不是本土生物產下的。

　　“龍的壽命比人類要長，我正好可以陪著盧克走完這一生。”

　　冰凌說完這句，便耐心等待著葉子的答復。

　　葉子很想要說不，可她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冰凌。她顫抖著雙臂，緊緊擁抱住冰凌，輕聲在其耳邊說：“好，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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