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得寵(二十八)
二月份寒意未退,絮雪微飄,遍灑千家院。
裴御推開雕花軒窗,把探手出去,去接那一片片薄薄的雪花。
雪花落在手上,還未看清便被掌心的溫度消融。
“少爺。”
看見這一幕,集福急了:“您身體不好,不能受凍。回頭要是讓小姐知道, 估計又要挨一陣罵了。”
裴御把手收回去,笑道:“你不告訴她,她不就不知道嗎?”
“不告訴誰?”
南挽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來,剛好聽到這一句話。
“沒什么?”集福下意識隱瞞。
“咳咳咳。”
窗子還未合上,一陣寒意撲面而來,裴御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南挽大步走過,合上了窗子,將嚴(yán)寒隔絕在外,順便扯了一件衣服披在他肩膀上。
“妻主。”
看清南挽眸中的嗔怪,裴御將身上的衣物裹緊,不自然地轉(zhuǎn)移話題:“你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自從南挽上次在群英宴出名后,各種宴會的請?zhí)麑映霾桓F。
南挽能推就推,不能推就去一趟。饒是這樣,她也很忙,一天見不到人影。
“今日院長有事就提前走了。”南挽解釋道。
見裴御一臉探求,南挽繼續(xù)說下去:“皇城最近出現(xiàn)了很多乞丐,據(jù)說是北嶺來的。”
“北嶺?”裴御訝異。
北嶺離皇城千里,路途遙遠(yuǎn),那里的百姓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趕來這?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南挽微微搖頭,“陛下命安王過去查探。”
“那皇城的那些乞丐呢?”
大雪天,沒有食物,沒有住處, 豈不得凍死在街頭?
“這事陛下交給了大皇女處理。”南挽握住裴御的手,拉著他往里屋走,“不會讓他們凍死的。”
————
“殿下。”
京兆伊欲哭無淚:“下官真的沒辦法。”
牢里已經(jīng)關(guān)押了不少人,總不能把那些犯人放走,讓那些乞丐住進(jìn)來吧!
“沒有辦法你不會想嗎?”大皇女眉頭緊皺。
因上次替林寒求情惹惱了女皇,她想將功折罪,就主動接了這差事。
剛開始,她覺得這個差事很簡單,只要讓大家捐一部分糧食就可以了,誰料這么困難。
那些世家大族,你不提銀子,她還能好聲好氣跟你交流。一提銀子,就跟你翻臉了。
至于那些窮苦百姓,他們一個個喊著今年收成不好,拿不出一分錢。
“啪。”
大皇女氣急,狠狠地踹了京兆伊一腳。
“你要是再想不出辦法,你這頂官帽就別想保住。”
“殿下。”京兆伊欲哭無淚,這些大人物這么老喜歡把難題扔給她,她要是女解決至于到現(xiàn)在還是個京兆伊嗎?
“殿下, 我有一個辦法。”一個門客突然道。
“什么辦法?”大皇女迫不及待地追問:“這事你要干得好,少不了加官進(jìn)爵。”
“殿下,我覺得可以征收賦稅。”門客正色道。
“征收賦稅?”大皇女眉頭微蹙,“那些百姓口口聲聲喊著沒有銀子,交的起賦稅嗎?”
“殿下,您不要被他們蒙騙了。”門客眼里劃過一絲戾氣,“他們那些百姓慣會說謊。”
京兆伊聽的心驚,想說什么阻止,但想想還是放棄。
她就這樣一個小小的官職,禁不住這般折騰。
“那就依你之見。”大皇女眉頭舒展,“這事交由你負(fù)責(zé),一定給我辦好。”
“是。”門客恭敬道。
了了一件煩心事,大皇女頓覺心情愉悅,帶著一堆親信進(jìn)山賞雪。
“征收賦稅?”
望著城門口的告示,百姓憤怒的無以復(fù)加。
“去年不是收了兩次嗎?怎么今年還要收?”
“今年賦稅這般高,老朽家里怎么交的起?”
“各位。”門客站在城門口,大聲道:“征收賦稅是殿下的提議,還請爾等勿要爭論。”
“殿下怎么了?殿下就可以不把我們的命當(dāng)命了?”
“老天要我絕后啊!”
“我不服。”
“殺人了。”
看著那位說不服的百姓當(dāng)場被士兵殺害,其他人只好選擇沉默。
“不服者就地處死。”門客聲音冷酷,在百姓們耳里如同催命符一般。
百姓忍痛上交了一些銀兩。
門客滿意地點頭,手不著痕跡地順了幾兩銀子。
“還不夠,繼續(xù)。”士兵呵斥道。
城門口不遠(yuǎn)處的廟里,穿著破破爛爛的乞丐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他們真的會把銀子給我們嗎?”
“應(yīng)該會吧!畢竟是陛下的命令。”
“爹,我餓。”
皮膚蠟黃的男童怯生生道。
“等下就有吃的了。”男童的父親心疼地把孩子攬進(jìn)懷里。
“一共收了七十兩銀子。”京兆伊松了一口氣,“把這些銀子折算成食物,夠這些乞丐吃一陣子了。”
“全部折算成食物?”門客不樂意了,“他們吃的了這么多嗎?一半就夠了。”
“你……”京兆伊驚了。
“這是殿下的命令,誰敢違抗?”門客道。
之后幾日,風(fēng)雪更大。
朝廷開設(shè)了粥場,用來救濟(jì)乞丐。
“多謝大人。”
“多謝大人。”
乞丐們排著老長的隊,拿著破碗等待。
“你出去。”
望著排在隊里小小的男童,門客冷著臉斥道。
“大人,我餓。”男童怯生生道。
“餓死了就餓死了。”門客毫不留情道:“來人,將這些男人一律趕出去。”
“爹。”男童求助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大人。”男童父親懇求道:“你就給他一點吃的吧!小孩子吃不了多少的。”
“現(xiàn)在糧食緊缺,女人分都不夠,怎么可能給男人?”門客強(qiáng)行驅(qū)逐:“都給我滾。”
本來長長的隊伍一下折了一大半。
男人眼巴巴地看著,肚子餓的咕咕直叫。
可看到粥鋪空了,都沒有人來送食物。
“爹,我好餓。”男童哭個不停。
“爹爹帶你去別處。”男童父親心疼地抹去男童眼里的淚水。
照理,朝廷布粥場會分東西南北。
這處不行,就去別處。
“好。”男童緊緊依偎在父親身旁,仿佛父親是他所有的依靠。
可最后的結(jié)果卻大失所望。
“走走走,這里沒有你們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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