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了一個小夫郎(六)
南挽淘米下鍋,不經意瞥向身后,發現楚宣低著頭,動也未動。
她走過去,發現爐膛里的火早滅了,只剩些零碎的火星。
她默不作聲地添了幾塊木柴進去。
“妻主,我是不是很沒用。”
楚宣回過神,看著他,牽了牽唇角。
他什么都干不了,如同廢人一般。
“不是。”
南挽將他拉進懷里,抱得很緊。
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一個勁地重復:“你不是。”
楚宣靜靜靠著南挽,一聲不吭。
他想記起來,他不想這樣糊里糊涂地過下去。
爐膛里的火燒的很旺,爐子咕嚕咕嚕作響。
藥煮好了。
南挽松手,用棉布小心翼翼地把藥碗端出來放涼。
這次喂藥,楚宣難得沒有喊苦,默默咽了下去。
南挽如上次一般往他嘴里塞了個蜜餞。
“妻主,我想出去走走。”
楚宣猶豫道。
他說不定多走走就記起來了。
這里是他住的地方,他肯定會有記憶。
聞言,南挽下意識看向他,不贊同道:“你傷勢還未痊愈,得靜養一段時間。”
跑出去可能會加重傷勢,得不償失。
楚宣沒說話,藏在袖子里的手蜷縮成一團。
吃完飯,楚宣繞著屋子反復轉圈。
見他不到處亂跑,南挽也沒出聲阻止。
“小時。”
門口有人喊她。
南挽走出屋子,發現是村長。
村長看了看周圍,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道:“你趕緊把你夫郎藏起來,那個潑皮回來了,正往你這來。”
她口中的那個潑皮是當地有名的張癩子,為人好賭成性不說,還貪色。
若她看到楚宣,少不了麻煩。
“她怎么回來了?”
自從三年前,南挽將她打了一頓,她就離開了村子,一直沒有回來過。
村長顯然對這事諱之莫深:“聽說是遇到貴人,發達了。”
以張癩子的習性,這個貴人肯定好不到哪去,無非就是惡上加惡。
說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
“妻主。”
楚宣詫異地看著南挽。
“為什么要躲起來?”
南挽沒有解釋,把楚宣塞進柴房。
“聽話,待會我叫你出來,你再出來。”
“好。”
楚宣雖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但還是選擇聽從。
不到片刻,張癩子便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南時,你給我出來。”
她臉上有一道丑陋的傷疤,很深,影響了整張臉,讓她看起來就不像好人。
“你還有膽回來。”
南挽慢吞吞地從屋里走了出來。
“難道你忘記你臉上的疤是怎么來的嗎?”
聞言,張癩子下意識抬起手捂住右臉。
她怎么可能忘記?
當初她見一男子姿色可憐,就想找個隱蔽的地方霸王硬上弓,沒想到被正在山里打獵的南挽看到,一箭射了過來。不僅壞了她的事,還毀了她的臉。
同時也是因為這事,她與南挽正式結仇。
“南時。”
想起舊事,張癩子臉上滿是屈辱。
“我今日過來,就是來報這一箭之仇的。”
南挽看了看她的身后,一片空蕩蕩。
“你別看了,我是一個人來的。”張癩子一臉不屑。
今時不同往日。
昔日,她不敵南時,今日就不一定了。
她在軍營呆了三年,學了不少武藝,比南挽這個窮鬼好多了。
赤手空拳找她比劃,南挽不知道說她是自信還是太過自信。
張癩子揮拳,二話不說便開始動手。
南挽有心想試探她的深淺,故意露出些許破綻,被她壓著打。
張癩子邊打邊出聲嘲諷:“你不是很厲害嗎?怎么不還手?”
她還以為南挽多厲害,原來也就這般。
“我看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張癩子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對準南挽臉就欲劃上一刀。
南挽當初弄爛了她的臉,今天說什么,她都得還上一刀。
南挽伸手,輕描淡寫地夾住匕首,一腳將她踢飛。
“妻主。”
楚宣模糊能聽到屋外的動靜,見南挽落下下風,內心焦急的厲害,當即走了出來。
妻主?
張癩子吐了一口血,狼狽從地上爬了起來,面色古怪。
南挽這個窮鬼也能娶上夫郎。
楚宣踉踉蹌蹌走了出來,見南挽安然無恙地站在那,心下的擔憂這才散了散。
“你怎么出來了?”
南挽直接把人拉了過來,護在身后。
“妻主,對不起。”
楚宣恍然記起這是他第二次違背妻主意愿。
因在柴房呆了許久,他的臉臟兮兮,看不出樣貌如何。
南挽松了一口氣。
這樣一來,張癩子也不會對楚宣動心思。
潑皮無賴比任何人都難對付。
其他人可能看你武力強大,不對你動手。
但潑皮無賴,就算你這次把她打得半死不殘,她下次也還敢過來。
這種人極為難纏。
“我說你娶了誰,原來是個丑八怪啊!”
張癩子嗤笑。
就楚宣這樣,她瞧都不會瞧上一眼,丑的簡直平生罕見。
楚宣皺了皺眉,但沒說什么反駁的話。
“閉嘴。”
南挽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張癩子抹了抹嘴角,放著狠話:“南時,這次我看在你夫郎的面子放你一馬,下次你就沒這么好運了。”
放你一馬?好運?
楚宣腦海里忽然閃過幾個畫面。
畫面里,也有人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他是怎么做的?一點都想不起來。
楚宣白著臉,頭疼欲裂,額頭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楚宣。”
南挽心生擔憂,喚了一句。
“妻主,我沒事。”
楚宣搖頭,那個畫面實在太快了,他沒捕捉到。
南挽將他扶起屋。
處于熟悉的環境,楚宣臉色慢慢恢復正常。
“妻主。”
楚宣無端開口:“要是我一輩子都記不起來怎么辦?”
那他一輩子都只能像現在這般渾渾噩噩,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那就一輩子都不要去想這件事。”南挽伸手撫上他眉心,輕聲道:“有時候失憶是件好事,它能讓你忘掉從前不愉快的事。”
有時候,南挽都寧愿自己也失憶。
這樣她就不必執著于前世的恩恩怨怨,不必午夜夢回,滿手都是別人的血。
楚宣沒說話。
“楚宣。”
南挽認真道:“既然忘記了,那你就重新開始。”
執著太多,只會庸人自擾。
“嗯。”
楚宣用力閉了閉眼,而后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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