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輕輕搖頭呼出一口濁氣：“算了，沒有如果，何必糾結過去不放。”
  “夏國政府成立了兩個部門，一個叫做地廬，從地球內部查找原因，另一個叫做天穹，企圖遠離地球，從宇宙中找出原因，天穹的任務遠遠重于地廬。那個時候，世界上最頂尖的科技不足以載人離開太陽系，從宇宙中找原因，首先要造出載人離開太陽系、甚至銀河系的飛船。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何其困難。”
  “天穹項目負責人是方老，他帶領一眾當時夏國各個領域最頂尖的研究人員，歷經數十年，終不負眾望，研究出世界上最頂尖的宇宙飛船，足以載人離開太陽系的宇宙飛船。資源有限，時間有限，一共造出九艘飛船，編號是天穹一號至九號。這些飛船沒有經過實驗，直接服役。”
  “到底能不能離開太陽系、甚至離開銀河系，誰都說不清，一切只能祈求上天。說來可笑，一群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到了最后關頭竟然將命運寄托于上天。”
  “咳咳，扯遠了。”教授干咳兩聲，接著講述道：“那個時候我是方老的助手，親眼看著方老嘔心瀝血，把一生奉獻在夏國救世計劃中。不僅要帶頭攻破遠超當世的技術難關，還要承受社會以及高層莫大的壓力。方老60歲時已然滿頭白發，風燭殘年，之后不到一年便累倒在工作崗位上，從此再也沒有起來。”
  “從那之后，我接替了方老的位置，地廬項目沒有任何突破性進展，而天穹項目也沒有。耗盡夏國所有資源，用地球最頂尖科技承載整個世界希望的宇宙飛船已經出發，我們需要做的只有等待，漫長的等待。等待我們唯一的希望，那個時候全世界到處大型災難頻發，很多地方成為無秩序之地，只有夏國不忘初心。可是人心的浮躁難以壓下，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來人們已經不希望救世了，只奢求能夠在末世降臨之前知道真相。”
  “夏國政府同樣陷入半癱瘓地步，地廬項目沒有政府轄制，加上民眾的譴責，徹底解散。只剩下天穹項目在我的領導之下苦苦支撐，來自外界的壓力實在太大，我用軟硬兼施的手段，甚至用鐵血手段處死幾個同事，還是無法阻擋天穹項目的頹勢，當初數萬人的天穹最終縮減是一百多人。”
  “后來世界上發生一個大事件，整個地球劇烈顫動，高樓大廈一一倒塌，人類失去賴以生存的家園。所有動物發生變異，強壯、嗜血、個別動物有了超自然力量，到處捕殺弱小且失去失望的人類。只有人類沒有任何變異，還是那樣弱小。一位自稱神明的虛影出現在世界上空，長達數日未曾消散。”
  “神明自稱預料到這方小世界即將消散，前來拯救人類。祂穩定了地球的顫動，還劃出6個安全區域，異獸無法進入安全區。祂還選出一位信徒，作為祂在這方世界的代言人，帶領人類重建家園。”
  “再后來世界就更亂了，自稱域外神明，也就是后來的邪神神只降臨，同樣選出信徒。正神勢力與邪神勢力相繼產生，兩方勢力涇渭分明，爭斗不斷。隨著正神與邪神的信徒越來越多，雙方發展成水火不容。”
  “在那樣的情況下，夏國政府也是徹底崩潰，夏國這塊世界上最后的幸存之地步入早已滅亡之地的后塵，成為無主之地。天穹項目依然沒有等來萬眾期待的消息。可悲的是那個時候已經沒人期待，因為有多個神明守護著世界。天穹項目中心實驗室只有我們幾十個人，等待天穹號。”
  “直到某一天，天穹一號，那艘技術最原始、最不報希望的飛船，傳來一段視頻畫面。那段視頻關乎世界真相，我們看完后頭皮發麻，不過也相繼產生更大的疑惑。于是我們所有人都瘋了，開始信奉神明，也許與知道世界部分真相有關，無論正神還是邪神都不接納我們。后來，我的心中產生一個沒有感情的聲音，祂告訴我祂是世界之源，祂創造了世界，創造了我們，奈何祂的實力低微，遭遇外來神明入侵無法阻擋。祂賦予我們世界本源力量，代價是我們會與世界同消亡。所以我們的職責非常明確，就是保護世界，趕走外來神明。”
  “我們使用世界本源力量，遠比未成長起來的正神信徒與邪神信徒強大，我們聯合當時弱勢的正神信徒，一同對抗邪神信徒。邪神信徒被徹底壓制后，正神信徒突然調轉槍口，不留余力攻擊我們，試圖剝奪我們的勝利成果，并對我們趕盡殺絕。回過頭才發覺，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已然不是正神勢力對手，只能逃跑，最后躲在這初心之地。我們想保護我們的世界，到頭來才發現，我們的世界本源之神無力阻擋，我們同樣無力阻擋。”
  王教授長呼一口氣：“這就是我要講的故事。”
  原來是世界末日，秦鈺以前最大的疑惑就是這個世界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樣。新時代與舊時代的分界點是什么，原來是各種大型自然災難頻繁，果真是天要人亡，人不得不亡啊。
  秦鈺問道：“天穹一號傳回來的視頻到底是什么？你們并不相信神明，為什么看到視頻后，突然轉變想法開始信奉神明。”
  當秦鈺說到視頻的時候，王教授心有余悸。
  “大家先行離開吧。”王教授對其余看熱鬧的人開口。待所有人離開，偌大的實驗室只剩下秦鈺與王教授兩個人。
  王教授定定看著秦鈺，直到把秦鈺看得頭皮發麻，這才緩緩開口：“每當夜晚晴空，我們抬起頭會看到天空萬千星辰，映入我們的眼界只有極少數距離近的行星以及無窮無盡的恒星，而我們看到的還不是全部，留下無窮的瞎想，我們所在的宇宙該有多么廣袤，無窮大的宇宙，人類永遠無法走到盡頭。”
  “諷刺的是，天穹一號走到宇宙的盡頭，用我們并不發達的科技，只用了幾年時間便走到宇宙盡頭，觸碰到宇宙邊界。是不是不可思議，是不是感到可笑？”
  “事實上我們的宇宙非常渺小，走出太陽系不久，便是宇宙邊界，晴空夜晚抬頭看到的景象，都是假象，我們看到的一切都是想讓我們看到的，如果不是世界末日來臨潛力激發，我想人類永遠突破不了太陽系，永遠無法發現宇宙的真相。”王教授劇烈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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