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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無極存正氣六道有仙宗


自盤古開天地以來,正邪之氣始終存在于神州大地,據古書記載,前李氏安朝繁盛之際有一仙人降世凡間,投身于富貴之家,因不喜官場污穢,遂棄功名,游歷山川,行至中原一處隱秘之境,見此地群山環繞,綿延壯麗似五行八卦,故謂之曰:“八卦山”。

        他長居于此,潛修問道,后收六名弟子傳其技藝,講經問道。至耋耄,他參悟人世,大道已成,于大限之日留下“浮生六道輪回盡,我且逍遙樂無憂”十四字真言,含笑而逝。其六名弟子得其真傳,各承其藝,依仙人留下的十四字真言創立教派,是為“六道仙宗”。

        然,安朝后主昏庸無道致天下大亂,各地起兵混戰無休,當時有一路叛軍被官兵圍剿,其首領流落八卦山附近,得六道仙宗之庇護,方以保全性命,這位首領便是當今汴朝的開國之君高祖皇帝。

        高祖皇帝感恩于六道仙宗的庇佑之恩,每年重陽時節便會到八卦山,在觀廟里沐浴焚香三日,以求天下長治久安,高祖之后的歷代皇帝雖不再親臨八卦山,但仍會派遣親信官員參與祈福之禮,六道仙宗亦因此在江湖武林名聲大噪,與同樣被朝廷器重的江南佛教大家梵剎寺并列為江湖武林的南北兩大支柱,從此“北仙宗,南神寺”成為江湖中地位極高的存在。

        八卦山境內青松古柏繁茂叢生,以雙峰六谷最為世人所聞。雙峰即為三清峰和小寒峰,兩峰對望,據傳每當皓月初升,月光似銀,將三清峰一側籠罩于月光之下,而它對面的小寒峰則被其陰影所籠罩,無論皓月的位置如何變化,小寒峰始終被淹沒在陰霾的旋渦里,于是乎便有了“月憐稀照三清寒,疊影相襯煙云渺”的奇景。

        世人皆知三清峰有一奇觀,便是其峰頂云端常年霧氣繚繞。相傳當年那位仙人駕鶴西去之時長吁了一口氣,那口氣便化作一縷仙霧縈繞于三清峰之巔,六位弟子見狀略有所感,便在三清峰上建了一座殿觀,名為中虛觀,作為歷代宗主的修養之所。

        六道仙宗弟子眾多,拜師入門后即分屬為靈仙、羽仙、逸仙、御仙、望仙及封仙等六道部宗,六道部宗各居一谷,即靈仙道居天樞谷,羽仙道居天璇谷、逸仙道居天璣谷、御仙道居天權谷、望仙道居玉衡谷、封仙道居開陽谷。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六谷似散落的星辰,首尾相接,宛如眾星拱月般似環圍繞在雙峰周圍。

        千禧十三年初秋,天璣谷逸仙道的大堂內,二十幾名長衣道袍的弟子持劍靜立堂中,紛紛望著明堂高座上的男子。

        那男子玉面青冠,著一件玄青色繡云長袍,腰間纏著一條寬厚的珠寶玉帶,配了香囊掛飾,端的是一副正經之態。

        只見他端著茶盞,輕輕囁了一口,便對著下面眾人高聲言道:“本屆“仙道論劍”大會尚余一月舉行,屆時六道仙宗各谷的弟子將齊聚三清峰之上,共論仙道,切磋武藝,也順帶增進一下你們與其他部宗弟子的同門之誼。你們拜入六道仙宗多年,此次“仙道論劍”大會卻是你們入門以來首次與其余部宗的弟子正式切磋,平日里你們練功刻苦的勁兒,為師都看在眼里,所謂論劍比試各憑本事,為師不求你們都能勝對手,只愿你們能通過這次的切磋長點本事,以后若是出了八卦山,被別人夸贊幾句,也是為師之幸了”。

        說話者正是逸仙道首座徐炎毓,雖已過不惑之年,卻依舊面色溫和、眉目清秀似三十出頭。

        堂下眾弟子聞言,皆齊聲應道:“師傅放心,弟子定會勤加練功,為我逸仙道爭一片光彩!”

        待眾弟子退了下去,徐炎毓步出廳堂,望向不遠處矗立于云霧縈繞間的三清峰,思緒飄遠。

        六道仙宗自汴朝建立后因得高祖賞識而名揚江湖,此后的五十年間,拜入六道仙宗的弟子漸多,又因六谷之間相距甚遠,各道弟子偶有交集,人情淡薄,第七代宗主遂立下規矩,每十年之深秋在三清峰頂舉辦一場武學大會——“仙道論劍”,屆時六道部宗的弟子共聚一堂,以切磋武學之名,實為增進同門之誼。

        仙劍論道雖不設名次獎賞,但卻是仙宗上下矚目的武學大會,比試突出者皆會得到宗主的青睞,或成為仙宗此后十年各道弟子口口相傳的佼佼者,因此秉著“不爭饅頭爭口氣”的志氣,六道部宗的弟子皆摩拳擦掌,準備多時,將“仙道論劍”看作揚名仙宗的契機,而六道首座面上淡然,彼此不遑多讓,實則為此精心挑選弟子,囑咐萬千,畢竟若是能在“仙劍論道”上嶄露頭角,當師傅的面子上也能沾沾喜氣。

        逸仙道眾弟子自堂前四處散去,此時一個眉目靈秀,額前碎須掩過眼角的少年拉了拉前面一個女弟子的衣袂。

        “小四,你這是做什么?”那女弟子的著裝雖與其他人相差無幾,卻莫名地顯出幾分大氣姿態,她回過頭來,一雙桃花眼細細盯著她身后這個清瘦的少年,軟糯糯的聲音帶了幾分慵懶。

        “之之姐,現在時日尚早,要不我們下山找洛洛玩會兒,”少年興致正盛地望著那女弟子,小小的眼珠里充滿了期許。

        此女名叫馮馨之,是黃龍府富商馮道生之獨女,因自小身體羸弱,那馮道生又與六道仙宗的宗主戴春臨是私交好友,便得宗主親許,收其為徒,兒時便拜在逸仙道門下成為大弟子。

        這馮馨之雖說是富家小姐出生,卻并無那嬌生慣養的脾氣,骨子里反而多了幾分直爽溫韻。按理說這逸仙道的眾弟子皆需喚其一聲大師姐的,但馮馨之不喜,師弟師妹們亦將其視為大姐姐一般的存在,久而久之便有了“之之姐”這親昵的稱呼。

        “林思逸,你很閑嗎?如今離仙道論劍只有一個月,難不成你已經做好了第一輪就躺在擂臺上的準備了?師傅雖沒對我們提什么要求,但我們也不能這般得過且過吧,屆時若是讓逸仙道丟了臉面,該如何是好……我身為大弟子,理應做好表率,所以自今天起我會閉關專心修煉,你就好自為之吧,”馮馨之雙手交叉搭在胸前,桃花眼微瞇,似是狠下心做了重大決定般,軟糯糯的聲音隨之落下后便轉身離去,不再理會那眼巴巴目送她的人。

        “不去就不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去,我找大黑梨陪我去,呵!”馮馨之的拒絕并沒有像一盆涼水將林思逸澆得徹底,反而激起了他那輕狂年少的倔強。

        林思逸身手敏捷,在偌大的深院里施展起他的輕功絕招“自在游”,如同那叢林里四竄的小猴兒一般,健步如飛,似踏輕風,不稍半刻功夫,人已落到逸仙道的后院。

        他站定腳步,額前一縷青絲隨風飛舞,嘴角上掛著的笑意在陽光下化開了。

        “大黑梨——,大黑梨——”,林思逸一邊喊著,一邊推開廚房的門,淡淡的煙味彌漫,他環視四周,里面幾個弟子來來往往地忙著,卻不見他尋的人。

        奇怪?人去哪兒了?林思逸撓了撓后腦勺,似乎想到了什么,跑出廚房。

        后山的深林處,一個約摸十七八歲、額鬢發須稀疏垂于眉角的少年正提著柴刀,刀鋒對著面前的木材,只見他目光凝聚于鋒刃,呼吸緩慢平穩,慢慢舉起柴刀,雙眼忽而一閉,凝神的剎那間已聽到木材裂成了兩邊的聲響。

        他深吸一口氣,漸漸睜開眼瞼,將所有劈好的木材捆綁起來。烈日高懸,樹影斑駁,火辣的日頭燙著那身小麥色的肌膚,使其咋看去彷如一個黑炭頭。

        “大黑梨——大黑梨——”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那男子應聲望去,林思逸已三步并作兩步地鉆進林子里,朝他走來。

        “原來你在這兒,倒叫我好找呢,”林思逸笑著,一手搭在那男子的頸上,將他摟靠向自己,

        豈知,那人身形扭動,巧脫開了林思逸的靠近,順手拿起地上捆好的木材,扛在背上,“都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大黑梨,我是有名字的”。

        那男子似不高興的樣子,撅著淡淡的唇瓣,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瞳仿佛能將整個世界裝入其中。

        “哦,我明白了,李一童,”林思逸似是深思般點著腦袋,臉上的笑意也霎時不見了。

        “嗯——這就乖了,”李一童聽著,輪廓稍顯的小圓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心曠神怡地瞇了瞇眼,仿佛沉浸在這世上最美好的三個字中,滿意地捏了捏林思逸的臉頰,然后大步流星地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豈知,身后立即傳來一聲——“是大黑豬——”

        李一童驀地頓住身子,兩只眼珠直直瞪向林思逸,卻見他擺了副鬼臉,嬉笑著運起自在游,眨眼的功夫,人已落到三步開外。

        “瘦潑猴,你給我站住!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李一童怨怒地跺著腳,攥著的拳頭猶如小饅頭,作勢向林思逸砸去。

        “來啊,哈哈哈,你打不到,打不到……”林思逸調皮地晃了個虛招,輕易躲了過去,歪著腦袋吐了吐舌頭,朝對方挑釁似地招了招手,便再次施展起自在游。

        “喂,林思逸,你別得意,我……”這話還未說完,林思逸的身影便已不見了,李一童不甘心地咬著嘴唇,心中暗暗罵道:“該死!”

        “啊喂,你慢點,我不會武,你等等我啊——”他卻仍是立馬軟了語氣,靨上乍現的笑容如溫暖的陽光般刺瞇了他那銅鈴般大小的雙眼,微咧開的薄唇稍稍露出兩顆透著雪白的小兔牙。他擔著背上的木材,快步向那不見的蹤影追去。

        烏云密布,似黑夜陰沉壓抑。遠離喧囂的村落裹著破碎的外衣,荒涼而殘破地躲在被人遺忘的角落里,而這個角落里同樣有一個五六歲大的男童藏在被人遺忘的回憶里。

        男孩蜷縮在一棵茂盛的李子樹下,一張小臉臟兮兮的,眉頭緊蹙,眼角深陷,似痛苦萬分。一個高大的身形投下陰影,一只手撫過男孩的額面。

        細雨綿綿,天邊的悶雷時遠時近,一間荒廢的草木屋里,男孩靜靜地躺在草墊子上,一個雙鬢皆白、道袍星冠的男子替他清洗干凈烏黑的臉蛋,端著從鍋里勻出的藥湯慢慢喂到男孩的嘴里,待碗里漸漸空了,男子退坐到一旁打坐。

        半晌,云舒雨霽,天光重現,沉睡的男孩忽而囈語兩聲,男子慢慢探身過去,見男孩漸漸睜開雙眼,男子旋即搭了把手將他緩緩扶起,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面,眼底的凝重漸漸散了去。

        “這是哪兒?”男孩膚色黝黑,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似藏在黑夜里的夜明珠般眨巴著,透著懵懂的稚嫩。

        男子道:“你發燒暈倒在前村的樹下,恰逢我路過將你救下,且在這木屋里安頓。”

        男孩聞言,怔怔環視四周,似還沒緩過勁兒來,便聽男子繼續道:“你叫什么,家住何處,我這便送你回去,你一整夜不見,爹娘怕是急壞了。”

        男孩撇了撇嘴,望向男子的眼神略顯迷惘,恰逢此時,屋外傳來一陣喧囂,兩人聞聲望去,卻見五六人,有男有女,衣著打扮隨意簡樸。

        “好哇,你這臭小子原來躲在這里,到叫我們好找吶,”其中一個大漢邊說著,邊徑直上前,伸手欲將男孩粗魯地拽起來,男孩似見到鬼魂般眼神閃爍,隨即抱住男子的大腿后側。

        男子見狀亦稍稍側身,令男孩全然蔽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向那一群人微微一揖,道:“不知您幾位是?”

        那大漢拱手道:“道長,我們是附近的村民,這小乞兒前兩天偷溜進我們村兩三戶人家里,偷雞摸狗順走了不少吃的,為這我們尋了他許久,便是要好好管教一下他!”

        男子聞言,轉身對上男孩膽怯的眼神,蹲下,撫了撫男孩的頭,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男孩抿了抿嘴,目光黯然,默默點了點頭,小手忽的緊緊揪住中年男子的衣角,似溺水時攀附的唯一救贖。

        男子拉過他的小手,起身對那群人道:“這孩子不幸患病叫我撞上,與我也算是有緣,他若犯錯,也當先交由爹娘管教才是。”

        那大漢嘆了口氣,道:“這孩子沒爹沒娘,整日在村里晃蕩,我們這也是沒法子不是?”

        “這……”中年男子聞言怔了怔,看了一眼此刻轉悠著無辜的大眼珠,神色哀傷的男孩,他道:“我這兒有些銀兩,若你們不介意,就當是我替這孩子做出的補償吧。”

        那大漢接過錢袋子,微微掂量了一下,朝其余人瞥了瞥眼,便向男子拱手辭行而去。

        待他們走后,男孩忽的跪下,朝男子一邊磕頭一邊哽咽道:“道長大恩,沒齒難忘。”

        男子將男孩扶了起來,見他雙眼澄明似清泉,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愿同我走?”

        男孩聞言,咧開了嘴,眼角的淚水綻出了花,點頭如搗蒜,“我愿意同道長一起走,不過我沒有名字,方才那群人都叫我‘臭小子’。”

        男子疑惑了,“沒名字?”

        男孩道:“或許有吧,但是我忘了,我好像……忘了很多事……”

        他捂著腦袋,似在努力回憶著什么,卻依舊無法消弭眼中的迷惘。

        “既然這樣,那我就來給你取個名字吧,”男子負手思忖著,望向窗外,一棵繁華正茂的樹上結滿了李子,他忽念道:“李子樹下遇一幼童,你今后便叫‘李一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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