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先生，丁先生，鄙人段勛有禮。”


　　翁文灝和丁文江。


　　目前中國地質學的兩位權威人物，和另外一位地質學權威章鴻釗，是中國地質學發展歷史上絕對不能忽視的人物，是中國地質學歷史上承上啟下的人物。其實他們兩個人年紀一點都不大，丁文江比段勛大了一歲，翁文灝比段勛小了一歲，現在都是不足三十歲的年輕人。


　　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兩個人目前之所以是中國地質學的權威人物，真的不是兩個人的學術能力真的是世界頂級。相反他們才從學校畢業沒有多長時間。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他們這種剛剛學校畢業的學生，估計還在實習階段。


　　而且論學問，他們兩個人也不一定比二十一世紀的那些學生厲害。但他們就是現在中國地質學的權威，他們開創了很多中國地質學新的領域，填補了國內地質學的無數空白。


　　原因很簡單。


　　因為整個中國都沒有幾個學習地質學的。甚至中國很多學生現階段估計都不知道什么是地質學。正是因為如此，丁文江、翁文灝這些從國外學成歸來的人，立馬就成為了這個行業的領軍人物。


　　多。


　　很多都是如此。


　　在這個年代，很多人都是中國某個領域的開創人物，某個領域的宗師人物。因為在他們之前，中國沒有這方面的東西。他們只要隨便翻譯一下外國的資料，那么就會成為中國這個領域的祖師爺。


　　不過這不是段勛貶低他們的成就，而是這就是他們現階段真實的學術水平。


　　不過就算如此，段勛內心是非常佩服他們的。因為在他們之前中國這方面完完全全是空白。雖然看起來他們的工作只是把外國的東西弄進中國，看起來很是簡單的樣子。但其實他們的工作起到了承上啟下的大作用，為中國地質學的發展奠定了基礎。不僅僅如此，他們在目前中國如此艱難的時刻，繼續自己的研究，這種品質就非常值得推崇。


　　“段將軍。”


　　翁文灝和丁文江也是站起來跟段勛打招呼。他們來這里之前，剛剛聽說了眼前這個年輕將軍打了一個大勝仗。對于段勛這個年輕將領的描述也不少。


　　翁文灝和丁文江自從來到豫西之后，特別是經過洛陽一路南下，聽到了很多關于段勛的傳聞。


　　整體來說，在豫西段勛的形象還是很不錯的。這一路南下，他們聽到的都是段勛部隊軍紀怎么怎么好，從來不會出現騷擾百姓的事情出現。就算偶爾出現，都是嚴厲處罰。


　　武人。


　　如果有可能，翁文灝和丁文江兩個研究地質學的讀書人，是不愿意和段勛這樣的武人接觸。可是中國的現實逼得他們只能和軍人打交道。兩個人別看是什么中國地質學的權威，但在中國政府眼里屁都不是。北洋政府根本就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里，有用的時候用一下，沒用的時候哪里有經費給他們研究。沒有錢，任何事情都干不了，他們的研究也是如此。因此他們的研究也只能受到這些武人的牽制。


　　段勛邀請他們，愿意給他們經費，他們只能是低下頭和段勛見面。這就是這些人的悲哀，也是目前中國的悲哀。


　　年輕，英武。


　　這是翁文灝和丁文江看到段勛之后的第一印象。二十六歲的段勛，穿著嶄新的軍服，眼睛炯炯有神，長相也非常英武。


　　看臉的時代。


　　任何年代第一印象都是非常重要的。段勛既有軍人的英氣，也有讀書人的儒雅，讓翁文灝和丁文江兩個人對段勛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兩位先生請坐。”


　　段勛沒有上座，而是坐在翁文灝和丁文江的對面。這些讀書人，你不能像對待軍人一樣，你要給他們充分的尊重。對于軍人來說，你平常打罵下屬反而顯得親切。那些下屬被你打罵，會感到榮幸，認為你這是器重他們。但你要是跟讀書人那樣，他們就會認為你瞧不起人。


　　因此段勛是很注意的。


　　“鄙人雖然是軍人，但最佩服的就是兩位先生這樣的大學問家。國家積貧積弱多年，想要民富國強，還是需要兩位先生這樣的大學問家的努力。”


　　恭維一下。


　　翁文灝和丁文江兩個人還是很享受這種恭維。


　　別看他們兩個人都是在歷史上留下大名的人物。可是他們回國這兩年來說，并不是很受重視。北洋政府自從辛亥革命之后，天天有頭疼的事情，哪里有空管什么學習地質學的人。


　　該干嘛干嘛。


　　去找個學校教書就可以了。


　　至于丁文江擔任什么國家工商部礦政司地質科科長，簡直是冷門到極點的部門。連正常的工資都開不下來。因為辛亥革命之后北洋政府連軍費、政府的正常開支都很是頭疼，其他方面就更不用說。


　　等到一戰開始，世界開始需要資源，導致各種礦價格節節攀高的時候，政府才會重新重視這些人。因此這兩年一直不怎么受到重視的兩個人，被段勛這一下很是感動。


　　“不敢。”


　　丁文江連忙搖頭。


　　然后道：“段將軍，你在信中表示，你愿意資助我們一筆資金，組建地質學校，也愿意資助我們的研究。不知……”


　　翁文灝和丁文江為什么千里迢迢來豫西。


　　就是因為段勛表示自己愿意給錢，支持他們辦學，培養更多的地質學的學生。愿意支持他們的研究。所以翁文灝和丁文江才來到了這里。


　　要不然他們怎么會來見一個地方軍官。


　　“當然，我說話算數。我愿意支持中國地質學的發展。我準備在洛陽成立一家中國地質大學，邀請兩位擔任學校的老師，培養更多的學生。”


　　“那太好了。”


　　兩個人大喜。


　　翁文灝、丁文江這些從國外學習地質學歸來的人，一直都在想辦法培養更多的地質學人才。可是情況不允許，受到了很多的限制，當然主要是沒錢。


　　現在聽到段勛要成立一家專門教地質學的中國地質大學，兩個人怎么會不高興。


　　“兩位，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請說。”


　　兩個人都明白，天上很難掉餡餅。特別是對于段勛這樣的軍官來說，他們很難理解段勛為什么如此支持地質學。他肯定也有要求。


　　“兩位，我豫西二十多個縣城，表面上的東西我很了解。但我想知道知道我豫西二十多個縣城地底下面到底有什么東西。我聽聞兩位時常都會去地方勘探地質礦產，我想邀請兩位也勘察一下我們豫西的情況。當然所有的勘察費用我全都負責。”


　　“勘察地質礦產？”


　　“是。”


　　段勛點頭。


　　這才是目的。一戰越來越近，段勛要加快步伐。新安煤礦已經開始挖煤，而且頗有規模。但段勛要掙更多的錢。段勛知道一點，那就是打仗的時候鎢礦是最需要的一種礦。


　　段勛當年上學的時候可是學過，中國的鎢礦基本上都在南邊。而河南也算是鎢礦較為豐富的省份，而河南的鎢礦全都在豫西，全都在現在的欒川附近，也就是盧氏縣附近。


　　一旦自己開采鎢礦，那么在一戰就真的能夠掙到幾百萬銀元，上千萬銀元，甚至更多。有了這筆錢，段勛想怎么擴軍就怎么擴軍，根本就不用看上面的臉色。


　　可是段勛只知道欒川附近有鎢礦，但具體的不可能知道。這是專業知識，需要專業人士來干。所以才會邀請翁文灝和丁文江。


　　只要給他們劃分一定的區域，以他們的專業知識很快就能夠找到欒川附近的鎢礦。只要確定，那么段勛就要設立一個公司開始挖鎢礦。


　　“兩位可能也看到了，我豫西是一個比較貧窮的地方。百姓貧困，我豫西政府也貧窮。我不僅是二十九混成旅的旅長，我還是豫西巡閱使，豫西二十幾個縣城都在我的管轄之下。我希望找到一些生錢的項目，不僅讓我們政府掙錢，也給豫西百姓一個生錢的道。我想目前最快的辦法就是挖礦。”


　　丁文江和翁文灝沉默。


　　雖然段勛給他們的第一印象很好，但他們也不可能全都相信段勛的話。什么給百姓一個生錢的道，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想自己掙錢倒是真的。


　　不過這和他們沒有關系。


　　而且丁文江和翁文灝他們的目標，就是有生之年勘察整個中國的地質。但勘察是需要錢的，現在有哪一級的政府會支持他們。


　　現在段勛既然愿意出錢，甭管什么目的，也算是殊途同歸。


　　因此丁文江道：“段將軍，這件事情我們接了。”


　　“好。感謝兩位先生。兩位先生放心，我段勛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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