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登時一片混亂。

        不知道是誰把電音插座拔了，刺耳的話筒調試聲竄過每一個人的耳膜。

        終于，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賤人，誰允許你唱這首歌的？”

        顧盼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她的憤怒溢于言表。

        二樓的包廂里，宮川問，“這首歌怎么了？”

        司南說，“這歌是顧盼最近一張專輯的主打歌。”

        “她不是演員么？”

        “影視歌三棲，歌手出道的，總得維持住自己的歌手形象，而且她好像確實挺有才華，我聽說這歌是她自己寫的。”

        也難怪聽到娜娜唱這首歌她會氣成這樣了。

        這就是純屬火上澆油啊。

        這邊看著熱鬧，下面已經戰火紛紛。

        娜娜摸著被打疼了的臉頰，面色冷凝，顯然她也沒想到顧盼竟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沖上臺來打她。

        不得不說，娜娜的演技也是不錯，那份錯愕震驚演的簡直入木三分。

        保鏢已經迅速將人拉開了。

        顧盼身份特殊，直接被帶到包廂去了，剩下夜總會的領班在現場維持秩序重新將場子熱起來。

        二樓的包廂。

        助理拿了冰袋來，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娜娜的臉色遞給她。

        “謝謝。”娜娜脾氣不錯，對夜總會的人都好，接過冰袋后敷了一下臉，大概是覺得有些涼，又擱在了桌上。

        此時，娜娜已經被保安架著跟進來了。

        “你們放開我，別碰我。”顧盼掙脫保安的桎梏，跌坐在地上，義憤填膺道，“你這個狐貍精，你敢碰我一根手指頭，三少不會放過你。”

        娜娜揮退了保安，低頭打量著她，兩個人之間還隔著一方矮茶幾。

        她說，“這就好笑了，你跑到我的店里來，給了我一個耳光，現在卻嚷嚷著說三少不會放過我，都是爹生娘養的，誰比誰高貴去了？”

        “你也配跟我說這話？你這種夜店里的小姐，父母都不認的下賤坯子。”

        “繼續罵吧，干我們這行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什么都不能往心里去。”

        “你不要臉。”

        “罵夠了？知道你為什么不招三少喜歡么？”娜娜點了一根煙，修長的雙腿交疊，微微俯身，完美的事業線傾瀉出來，男人看了發狂，女人看了嫉妒。

        “不是因為你出身不好，而是因為你沒找準自己的定位。”

        “你什么意思？”

        “如你所說，我是夜店的小姐出身，所以我從不追求自己不該追求的東西，而何小姐是何家的掌上明珠，她任性跋扈是因為她有這個資本和身份，但你，出身不比我高貴多少，但偏偏要做何小姐的性子，何必呢？”

        “你胡說，三少是在意我的，她跟那個女人只是逢場作戲。”

        “人貴自知，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你……”

        顧盼踉蹌著站了起來，漂亮的一張臉上戾氣橫生，“說吧，你究竟要什么才肯離開三少，你要多少錢，我給你。”

        “你說什么？”

        娜娜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笑出聲來，“顧小姐，你有多少錢？這些錢里又有多少是三少的錢，你自己數數，攥好了，別到處宣揚。”

        她經營王權夜總會那是拿著分紅的，幾乎算是半個老板，根本不缺錢，竟然能從顧盼嘴里聽到這種話，簡直可笑。

        “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肯離開三少！”

        顧盼的聲音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

        娜娜說，“不是我不肯離開他，是他不肯放過我，顧小姐，你好自為之吧。”

        一口煙霧裊裊的升起，在屋子里揮發殆盡，娜娜從煙霧中穿過，朝著門口走去，聽到身后的抽泣聲，她腳步頓了一頓，神色自嘲，“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怎么樣，他才肯放過我。”

        她花了這么多年的時間在燕京立足，從底層爬到現在的位置，可是永遠也擺脫不了一個夜店陪酒的過去。

        出了門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整理好了臉上的表情，這才推開隔壁的門進去。

        “南少，我的戲份結束了，該你上場了。”

        司南站起身來，“謝謝啊，老板娘。”

        老板娘靠在門口抽煙，依舊是一副風情萬種的樣子，“說客氣話了，南少。”

        關卿卿正百無聊賴的和慕楓兩個人玩骰子，知道他是去找顧盼了，也沒說什么，頭都沒抬一下。

        而宮川正靠在窗口，演戲的事情就交給司南了，他這會兒倒是對樓下的搖滾樂隊有了點兒興趣。

        娜娜看著宮川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會兒，搖擺著腰肢走了過去。

        “怎么？對樂隊感興趣？”

        宮川回過頭，“嗯，以前沒看過，覺得挺有感染力的。”

        “這支樂隊這個月在我這兒表演就剩最后一天了，簽約了新公司，以后只能去各大音樂節上看他們了。”

        “是嗎？”

        “我這兒正好有兩張他們月底音樂節的門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宮川愣了一下，眼前煙霧朦朧的，將女人的臉都籠罩在煙霧下，看不太真切，但就是這種朦朧的美感吸引人。

        他鬼使神差的點了頭，“好。”

        “那就這么定了，留個聯系方式。”

        娜娜拿出手機，很直接的問了宮川的電話號碼。

        “我叫金娜，你可以叫我娜娜。”

        宮川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抬頭，微微一笑，“宮川。”

        司南回來的時候，包廂里面只剩下關卿卿和慕楓兩個人。

        慕楓喝多了，正和關卿卿抱頭痛哭，細數往事不堪。

        “這酒量也太差了，司南，趕緊來幫忙，我弄不懂慕楓。”

        司南本來還要回來炫耀炫耀自己把事情辦成了的，誰能想到一回來就是這么個場面。

        “不是，怎么就剩你們倆了，宮川呢？”

        “不知道啊，”關卿卿也是半醉不醉的狀態，糊里糊涂的，“剛剛還在這兒呢。”

        無暇多想，慕楓已經躺在地上了。

        司南也顧不上找宮川了，找了兩個保安來幫忙，把慕楓弄出夜總會，直接塞進了車里。

        車里全是酒味，司南一邊開車一邊朝著后視鏡了看。

        “卿卿，你讓她抱著垃圾桶，別吐在我車里，我這車上個月新買的，全球限量版，從G國運過來組裝的，全球就這一輛。”

        話音剛落，‘哇’的一聲，關卿卿自己吐了。

        親娘啊！

        司南一頭的黑線，拳頭都捏起來了，最后還是無可奈何的落在方向盤，“吐吧，隨便吐！好車就是用來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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