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番外之秦羽篇（二十四）
秦羽剛出醫(yī)院沒多久，摸了摸口袋發(fā)現(xiàn)自己車鑰匙好像掉在果籃里面了，又折返回去找，才走回醫(yī)院大廳，電梯的門‘�！囊宦暰従彺蜷_，便和裴升打了個照面。
“裴長官！”秦羽下意識的敬了個軍禮，站的板板正正的。
裴升出了電梯，眉頭一皺，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將她的手按了下來，“我說過，私下見到我的時候，我不是你的上級，不用敬軍禮。”
秦羽愣了一下，目光落在裴升按著自己的手上，并未做聲。
大概是意識到不妥，裴升立馬收回手，“小李他們沒見過你，所以攔住你了沒讓你進(jìn)去，抱歉�！�
“哦，沒事，他們的本職工作而已，反正我東西也送到了，知道你沒事也就行了。”
“你擔(dān)心我？”
秦羽點(diǎn)了一下頭，一本正經(jīng)道，“你是林局的朋友，又是空軍指揮部的最高指揮官，受傷住院是大事，我們都是部隊(duì)的人，我了解你的心情�！�
這話讓裴升哭笑不得，“我……”
斟酌片刻，竟不知該說什么，只得說，“我聽說你接到新任務(wù)了，這次要去多久？”
秦羽猶豫了一下，“這是機(jī)密。”
裴升點(diǎn)頭，“抱歉，是我問的太多了，那你現(xiàn)在就要走了？”
“晚上出發(fā)，”秦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出發(fā)時間還有六個小時，抱歉啊，我是昨天才知道你受傷的消息的，也來不及問你怎么回事了。”
“沒事，你這會兒有空嗎？去外面走走�！�
“啊？你這樣可以嗎？”
秦羽懷疑的看著裴升，他還穿著藍(lán)白條紋的病號服，身上只披著一件他的空軍外套，看起來很單薄，十二月的燕京，外面的氣溫不是鬧著玩的。
“沒事，我向來耐寒，走吧，你時間也不多，去花園走走就行�！�
裴升堅持，秦羽也不好多說什么。
時值年底，外面寒風(fēng)凜冽，醫(yī)院的花園里面都是一片枯敗的景象，秦羽自己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看著穿的一身單薄的裴升，忍不住問道，“你真的不冷么？”
裴升搖頭，指著小花園的涼亭，“我們?nèi)ツ沁呑！?
寒潮來襲過后，連正午有太陽的時候，平時結(jié)隊(duì)曬太陽的病人都不愿意出來了，這會兒涼亭里面半個人影兒都沒有。
秦羽想著涼亭好歹擋點(diǎn)兒風(fēng)，便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到了涼亭坐下，四面漏風(fēng)的環(huán)境讓秦羽有點(diǎn)后悔，還不如在外面待著呢。
為了分散注意力，她問，“你受傷的事情，怎么沒跟我說��？”
裴升說，“我聽你們林局說過，你一年都難得休息一次長假，所以想想還是不打擾你比較好�！�
“我聽朋友說，你是七號那天受的傷，是跟我吃飯的時候么？”
說起受傷這件事，裴升的面色有些尷尬，‘嗯’了一聲，似乎不是很想提起。
“抱歉啊，那天我看你很久都沒回來，還以為你走了來著�！�
“怎么會？”裴升攏了攏披肩膀上的外套，“原本是要好好和你吃頓飯說些事情的，沒想到遇到一些意外，幸好你走的早，這才沒……沒……”
“沒怎么？”
“沒什么……”
裴升這個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實(shí)在是讓秦羽有些煩躁，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有話不直說，拐彎抹角的讓人猜不透。
她不是個善于找話題的人，七號那天的事情裴升又顯然是不愿意多說，她索性也就不問了，低著頭頻頻看表。
“你喜歡手表嗎？”裴升忽然問。
“啊？”秦羽愣了一下，“談不上喜不喜歡，用來看時間的而已�！�
“我看你這塊表戴了很長時間了。”
見秦羽面露疑惑，裴升解釋，“大概十年前，在閱兵儀式上我見過你一次，當(dāng)時你也是戴著這塊表，雖然藏得好，但是踢正步的時候抬手遇到太陽光折射，正好晃了我的眼�！�
秦羽的神色不淡定了。
十年前她的手表晃了他的眼這么一件事情都能記得這么清楚，這是要公報私仇么？
“抱歉，我不知道……”
裴升一愣，“不，我不是要追究的意思，我……我是想說，我……”
秦羽疑惑的看著裴升，總覺得他今日說話實(shí)在是是磨蹭，涼亭里面四面透風(fēng)，吹得人手腳冰涼，看著他這一身單薄，秦羽有些坐不住了，“裴長官，你要是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外面怪冷的，你說完我早點(diǎn)送你回去�！�
“我……我是想說，我先前買了一塊手表，本來打算七號那天送給你的，結(jié)果出了事，就沒送成，想想還是要詢問一下你的意見，你……愿意收么？”
秦羽猶豫了一下，“貴嗎？”
“不貴，就是普通的手表�！�
“你買都買了，我不收下的話是不太好，但收了禮物就要回禮，我常年不在國內(nèi)，這有點(diǎn)麻煩的。”
秦羽有時候說話過于直接，跟相熟的朋友倒沒什么，跟不太熟的那些，尤其是異性，常常是傷了人而不自知。
裴升也是四十出頭的人了，原本早就是老練成熟的心態(tài)，可偏偏遇到秦羽，或許是秦羽的性格太獨(dú)特，跟常人不同，所以他在她面前有時候反倒是跟愣頭青一樣，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這‘麻煩’兩個字，便讓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一時間不知道她這是委婉拒絕還是說只是隨口一說。
見裴升不說話，秦羽只當(dāng)是聊完了，便看了一眼時間，“裴長官，不早了，我得走了�！�
裴升忙站起身，“你要走了么？”
“嗯，六點(diǎn)出發(fā)，我得趕在四點(diǎn)前回去集合點(diǎn)人數(shù)。”
“那……那我不耽誤你了�！�
“沒事，我走了�！�
秦羽難得的笑笑，闊步走下涼亭。
裴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秦羽的背影越來越遠(yuǎn)，他又想起十年前大閱兵的事情來，十年前不過是在人群里看了她一眼，在藍(lán)鷹特戰(zhàn)隊(duì)為數(shù)不多的女兵中，剛毅者有之、聰慧者有之、但唯獨(dú)那份清冷淡泊的氣質(zhì)，她獨(dú)一份。
“秦羽！”他忽然追下涼亭，丟了二十幾年習(xí)慣的人前驕傲矜貴，顧不得什么再三提醒自己過的感情的事情急不得，要循序漸進(jìn)徐徐圖之，一頭熱的沖著那個快消失的背影喊，“要是結(jié)婚的話，你覺得我怎么樣？”
遠(yuǎn)處那個背影驀的站定，回頭時一雙清冷的瞳孔中染上幾分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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