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童話

跟潘劍簽了短期租賃合同，張昭付了錢，租金不算貴，起碼比起校外的租賃公司便宜。

然后潘劍讓人把攝影器材送到了大宣藝術學院門口，絕對算得上是良心租賃了。彼此又添加了一個KK好友，約定一個星期后她派人來回收攝影器材。

張昭打電話叫徐胄二和馬子義過來幫忙搬抬，馬子義立即就來了，他已經租好了道具，除了鋼琴是大件外，其它像衣服之類的都是小件。鋼琴是跟鋼琴系那邊租的，很便宜，順帶也免費要了一個演奏鋼琴的大教室。

徐胄二的場地卻沒有租好，因為只租一個星期，房東自然不愿意，人家最少都是一個月起租的。為了替張昭省錢，徐胄二只有繼續在學校附近跑了，看能不能租到短期的房子，實在沒辦法的話，就只能去租酒店房間了。

把攝影器材搬回寢室，期間遇到不少宿舍樓的熟面孔，張昭都以攝影愛好為由敷衍過去。他要參加短片大賽的事，暫時不想傳出去，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到了晚上，徐胄二終于如愿租到了房子，說來也巧，房子的主人是大宣藝術學院的老師，見他是學校的學生，這才答應短期租給他。

那么攝影器材有了、道具有了、場地也有了，要不是時間太晚的話，張昭都想立即開始拍攝了。

第二天一早，張昭叫醒徐胄二和馬子義，又聯系了顏翠華和郭倩，一行人帶著攝影器材和道具，來到了鋼琴系那個租鋼琴免費“贈送”的大教室，這里也是臨時拍攝場地之一。

說是大教室，其實用小型演奏現場來形容更合適，因為除了有個演奏的舞臺，下面還有一兩百個座位。

這正好可以用來當男主角參加比賽時的舞臺。

“老徐，今天的劇情主要是圍繞你拍攝的，一會聽我指揮就可以了。”徐胄二是標準的素人，張昭不要求他有什么靈性表演，只需要聽話就行了。

“沒問題。”徐胄二知道他是真金白銀投入進來的，自然不會亂來，甚至擔心自己演不好。

“先去換衣服。”張昭拍拍手，馬子義把事先準備好的禮服也帶了過來，徐胄二隔著舞臺幕布換好衣服，等走出來時有些扭扭捏捏，畢竟是第一次穿這么正式的衣服，領口還綁了蝴蝶結，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別拉了，再拉袖子被你拉長了。”張昭制止了他不斷拉扯衣服，“轉個圈來看看。”徐胄二不好意思地轉了轉圈，張昭幾人在旁邊看了，覺得衣服還挺合身，看來馬子義租賃衣服的時候，還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顏翠華因為跟徐胄二是高中同學，說話毫無顧忌，嘴里嘖嘖有聲地點評道：“看起來還不錯，人模狗樣的。”

徐胄二一聽，頓時不滿地看過去：“顏翠翠，你能用更恰當的形容詞嗎？什么叫人模狗樣？”

“那用衣冠禽獸？”顏翠華無辜地看了看他。

“還是人模狗樣吧。”徐胄二耷拉著腦袋，就知道跟這丫頭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好了，現在就開始吧。”對于兩人熟到什么程度可以肆無忌憚地開玩笑，張昭沒興趣知道，時間不等人，他必須要開機了。

聽他這么說，大家也都認真起來。“老徐，你已經看過劇本了，一會是這樣的，你正在參加一場非常重要的鋼琴比賽，贏了就是天堂，輸了就是地獄，你的情緒，是既緊張又激動的……”張昭給徐胄二講過戲后，就正式開拍了。

現場就他一個懂攝影的，其他人只能從一旁協助，也幸好這只是一個小短片，張昭自認還忙得過來，換了長片電影，他一個人累死也干不了。

“《調音師》第一場，開始！”

張昭操作著攝影機，對準了場邊的徐胄二，見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舞臺中央的鋼琴，然后在鋼琴前坐下。

這里不需要什么演技，只要按照劇本里的劇情來就可以。

坐到鋼琴前，徐胄二因為是第一次表演，顯得很緊張，重重地喘著粗氣，而這恰好跟主角參加比賽時緊張激動的心情相吻合，讓張昭收獲了意外的驚喜。

“可以，過！”

“這就過了？”徐胄二驚訝地回頭看他，他都沒有做什么啊。

“對，第一條過了。”張昭點點頭，“現在準備第二條，就是你在彈鋼琴的時候……”

“等一下，我不會彈鋼琴。”徐胄二連忙說道。

“放心，不需要你會彈鋼琴，你擺姿勢就可以了，后期自然會配上曲子。”張昭說道，這又不是真的比賽，演戲而已。

“我的意思是，我沒彈過鋼琴，不知道彈鋼琴時應該是什么姿勢，手指應該放在哪個位置？”徐胄二一臉認真地問道。

“手指……算了，我做一遍，你跟著做就行了。”張昭走上前去，他前世為了追一個彈鋼琴的妹紙，可是下過苦心學鋼琴的，考過六級，可最后依然沒有追上那個彈鋼琴的妹紙，但一門技藝卻是學到手了。

“看清楚了，沒有必要擺什么專門的姿勢，腰部、胸部自然挺直，肩膀和頸部自然放松，頭向前望，手放在鍵盤上，肘和腕不能低于鍵盤……”

張昭一板一眼地教著，徐胄二學得很認真，也看得一旁的馬子義和顏翠華、郭倩三人一愣一愣的。

“張昭，你會彈鋼琴嗎？”馬子義忍不住好奇問道。

“嗯。”張昭很隨意地點頭，繼續教徐胄二怎么坐姿。

“你真的會彈鋼琴？從來沒聽你說過啊。”馬子義吃驚不已，和張昭同寢室這么久，還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技能。

“我總不可能見誰就說自己會彈鋼琴吧。”張昭站起身來，“好了，老徐，你按照我剛剛說的試一下。”真正的“張昭”自然是不會彈鋼琴的，但他又不是那個“張昭”。

“好，那我試試。”徐胄二坐下來，按照他的指點操作起來，“對了，你準備后期配哪一首曲子？”

這不過是隨口問的一句話，卻讓張昭一下子就愣住了。

對啊，后期配什么曲子？

要知道這個世界，對于版權可是非常看重的，沒有獲得版權所有人的授權，擅自用他人的曲子，那可是侵權，懲罰會非常嚴厲，尤其是等《調音師》火了之后，那麻煩就更大了。

但要獲得人家的授權，是需要支付版權費用的，而且越是有名的曲子，支付的費用就越高，對于預算只有幾萬的他來說，連支付一首不怎么出名的曲子的費用都不夠。“你……不會是還沒有準備好曲子吧？”徐胄二見他發呆，不由問道。

一旁的馬子義和顏翠華、郭倩也一起看著他，她們都是研究過劇本的，知道劇情里有主角彈奏鋼琴的橋段，所以一首曲子非常有必要，如果只是隨意亂彈的話，那絕對會影響劇情，因為主角可是一個鋼琴天才，連首曲子都不會彈，這不是把觀眾當傻子嗎？

“確實沒考慮到這一點。”面對幾人怪異的眼神，張昭承認道，“不過沒關系，我自己原創一首就可以了。”這無疑是最劃算的，不需要支付高昂的版權費用，還能用新曲子去吸引觀眾，一舉兩得。

“原創？”一聽他這么說，徐胄二和馬子義簡直要絕倒，原創一首曲子？這是要鬧哪樣？你以為曲子是那么容易創作出來的嗎？

顏翠華更是幾乎被氣笑了：“張昭，你是耍著我們玩的嗎？早知道我就不答應演這個角色了。”

郭倩雖然沒說話，但皺著眉頭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不如我現在就試著彈奏一下，你們聽聽看可不可以。”張昭知道幾人不信，畢竟他從沒在人前表現過這方面的才能，而且他在電視臺的出道預演賽還沒開播，大家也不知道他的原創能力。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彈出什么花來？”顏翠華有些憤憤地說道。

徐胄二從琴凳上站起來，張昭坐了下去，雙手擺在鍵盤上。

該彈哪一首曲子好呢？

前世世界著名的幾首鋼琴曲，他都清晰地記在腦海里，但此時拿出來未免太過浪費了，倒是另一首歌曲，讓他至今難忘。

他曾經看過一個音樂MV，里面講述的是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一開始男主角寫歌不順利，女主角給了他靈感，他幫她搬了家。男孩要開演唱會了，女孩在彩排時昏倒了，因為她已身患絕癥。男孩在開演唱會的時候，把手機放在鋼琴上，讓病床上的女孩也能聽到他為她唱的歌。女孩最后撒手而去，是個悲劇。

而悲劇，恰恰是最能打動人心的。

第一次看的時候，張昭甚至眼眶都紅了，感覺眼睛里有什么東西要出來。

而這首音樂MV，也是前世張昭練習最多的一首曲子。

它的名字是——《童話》。

那就彈這一首吧。

“張昭，不行的話，就下次再彈？”見張昭坐著一直沒動，徐胄二以為他彈不出來，便替他遮掩尷尬。

“不用。”張昭搖了搖頭，雙手十指忽然宛如精靈一般，在鍵盤上翩翩起舞。

一陣悠揚同時帶著傷感的音樂響起，也讓譏諷的話到了嘴邊的顏翠華生生地咽了回去。

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隨著傷感的音樂在綻放，張昭也回想起了前世那首歌，忍不住配合著音樂，唱了出來：

“忘了有多久，

再沒聽到你，

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

歌聲一下子就讓徐胄二、顏翠華幾人都愣住了，因為誰也沒想到，張昭居然會唱起來。

而且這短短的開頭幾句歌詞，就讓幾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是因為難聽，而是太好聽了，歌聲中給人一種莫名的哀傷，淡淡的憂郁感，就像一下子就抓住幾人的心，把她們的心拽得緊緊的。“我想了很久，

我開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么。

你哭著對我說，

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許你不會懂，

從你說愛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張昭忘情地唱著，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看到了那個讓他下苦功學習鋼琴的女孩。

而一旁的徐胄二、馬子義和顏翠華、郭倩四人，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她們已經迷失在歌聲和琴聲里，靜靜地聽著這首從未聽過的歌。

“我愿變成童話里，你愛的那個天使。

張開雙手，

變成翅膀守護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里。

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一起寫，我們的結局。”

歌聲結束了，琴聲也結束了，現場卻靜得落針可聞。

徐胄二四人仿佛失去了靈魂，她們怔怔地看著坐在鋼琴前的張昭，恍惚間，好像見到了精靈，那精靈在天空中飛舞，空靈美麗得沒有一絲瑕疵，而就在這份淡淡的傷感之中，又似乎有著一份希望在悄悄綻放。

“你們覺得這首曲子怎么樣？”張昭回過頭，看了眼四人的表情，就知道曲子大獲成功了。說來也是得天獨厚，前世的他，雖然鋼琴彈得不錯，卻只是普通中等的水準，也無法考取更高級別。

這輩子，他雙手十指更修長，更適合演奏鋼琴，而且腦海中的任何曲子，他都可以輕松地用雙手演奏出來，不用像上輩子那樣磕磕絆絆，不得不說，穿越帶給他的，不僅僅是腦子里的東西，就連身體上，也帶來了極大的變化。

“這、這真的是你原創的歌曲？”徐胄二愣愣地看著張昭，仿佛不認識一樣。

“張昭，你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嗎？”馬子義也吃驚地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好聽，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歌……”顏翠華喃喃地說道，看著張昭，就猶如看著他歌曲里的天使一樣。

“這首歌叫什么？”郭倩睜著一雙閃亮的大眼睛，牢牢地盯在張昭的臉上，她沒有懷疑這首歌不是張昭的原創，而是驚訝他居然擁有這樣的才華。同時，她又為林菲的愚蠢而暗暗好笑，在此之前，她從沒聽林菲說起過張昭擁有這方面的才華，像林菲那樣愛炫耀的女人，如果張昭擁有這種才華，恐怕她早就讓整個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可林菲卻沒有拿來炫耀，那只能說明，林菲根本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張昭，所以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才華，才會那么痛快地甩了張昭，簡直是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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