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癡人說夢

何浩然也在看《出道預演》，除了他本身想看自己在舞臺上的表現之外，也是因為經紀人唐驥的叮囑，讓他好好看看這一期的節目。

原本他也沒有多想，認為唐驥是想讓他發現自己在舞臺上有什么優缺點，結果他就看到了張昭那“驚世駭俗”的表演。

原創歌曲！

張昭居然唱了一首原創歌曲，《同桌的你》從開頭到結束，他聽得清清楚楚，徹底地被張昭的表演震撼到了。這是一首足以成為經典的歌曲，作為歌手出道的他，對于這一點比別人更清楚。

更讓人震撼的是，這首歌還是張昭自己寫的。

這、這怎么可能？

何浩然不信，也不敢去信，張昭有這樣的才能？和他親密接觸的這一個月中，完全沒有發現這一點。

可舞臺上張昭的表演，總不能是假的吧？他看到了，室友也看到了，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不是他出現了幻覺。

張昭真的一鳴驚人了。

現在想想，唐驥讓他好好看看這一期的《出道預演》，不是為了讓他發現自己的優缺點，恐怕更多的原因，是讓他看張昭的表演。

為什么會這樣？

張昭什么時候擁有寫歌的天賦？而且還寫得這么好。

一想到這里，何浩然就很后悔，不是后悔背叛了張昭，而是后悔背叛早了。要知道張昭有寫歌的天賦，應該先把他的歌給騙到手的。

以張昭此前對他的信任，他絕對有機會拿到手，那么此刻在舞臺上唱《同桌的你》的人應該就是自己了，一鳴驚人的也是自己了。

光是想想，何浩然就感覺熱血沸騰，然而現實是，張昭自己唱了《同桌的你》，而他只是翻唱了別人的歌，完全不出彩。

為什么！

一個已經被開除出團隊的人，唱一首經典的原創歌曲不是浪費嗎？如果變成自己的歌，那么就算成為A隊的隊長也足夠了吧。

雖然他給唐驥送了不少東西，但唐驥卻告訴過他，只能當隊員，隊長是不用想了，可如果有了《同桌的你》這首歌，隊長肯定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張昭！

都已經被踢出團隊了，還這么陰魂不散！何浩然恨得牙癢癢，這時，手里的電話響了，他抓起一看，發現是經紀人唐驥打來的，連忙接通了電話。

“看了嗎？”唐驥的聲音沒什么感情色彩，卻帶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

“看了。”雖然問得沒頭沒尾，但何浩然卻明白他問的是什么。

“有什么感想嗎？”唐驥問道。

“沒，沒有。”何浩然這次沒聽懂對方是什么意思，感想？他能有什么感想？

“沒有感想？”唐驥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在團隊里，你跟張昭是最熟悉的，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他會寫歌的事？”

“我，我不知道……”何浩然心中一顫，果然唐經理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你不知道？是不是你一早知道張昭會寫歌，怕他搶了你的位置，所以你故意沒有告訴我？”唐驥語氣冰冷地質問道，這也是他認為最有可能的，之前因為A隊人數更多，所以想要縮減一位，何浩然表現最差，是最有可能被踢出團隊的，不過這家伙精明，送了他不少東西，然后提議踢掉張昭，如果他知道張昭擁有寫歌的天賦，他根本不可能同意。

“唐經理，不是這樣的。”一聽唐驥這么說，何浩然頓時慌了，他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給了唐驥這樣的印象，那么自己就算能留在團隊里，恐怕也不會有任何好過，“是張昭騙了我……”

下意識地，他就把臟水潑給了張昭：“對，就是張昭欺騙了我，我和他是朋友，他居然還還瞞著我他會寫歌的事，從頭到尾，他根本就沒把我當成朋友，一直在欺騙我！”

越說，何浩然就越激動，因為他真的認為就是這樣，張昭那個家伙，就是這么陰險，從來沒有真正的信任過他，否則會寫歌這種事怎么不告訴他？一切都是張昭的錯！

“你真不知道張昭會寫歌？”聽出他的聲音確實很激動，唐驥也漸漸取消了對他的懷疑。

“唐經理，我可以發誓，我真的不知道張昭會寫歌。”何浩然激動地解釋道，“而且在學校里，也從沒聽說他會寫歌，只能說，張昭這人太陰險了，他不止瞞住了我，也瞞住了所有人。”

“哦？”唐驥聽到這句話，隱隱地似乎冒出了一個想法。

“我給你一個任務。”

“唐經理您說。”何浩然忐忑地道。

“把張昭那首《同桌的你》拿下來。”唐驥說道，《同桌的你》這首歌潛力有多大根本就不用多說，雖然不適合團隊演唱，但卻足以讓一個歌手因為這首歌而大火，他必須拿下來，張昭是他手底下的人，卻被他給踢出了團隊，本來這不算什么事，可張昭卻表現出了耀眼的才華，這會顯得他識人不明。

如果能把《同桌的你》給拿下來，那就另當別論了，起碼能彌補他的過錯，讓公司里某些針對他的聲音也無話可說。

“拿下來？”何浩然一愣，“怎么拿下來？”

“這個你自己想辦法，買也好，騙也好，總之，我需要拿到這首歌的版權！”唐驥惡狠狠地說道。

“我，我試一下。”何浩然聽他語氣凌厲，也不敢拒絕，可他才跟張昭決裂了，想從他手里拿到《同桌的你》的版權，這不是為難他嗎？

“記住，如果能拿到版權，那么《同桌的你》這首歌就交給你來唱，你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吧？”唐驥知道一昧的逼迫效果并不好，所以也舍得下餌料。

交給自己來唱？何浩然精神頓時一振，他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么，代表他可以通過《同桌的你》這首歌而聲名鵲起，代表著巨大的名氣和利益：“請放心，唐經理，我一定會幫您拿下《同桌的你》這首歌。”

“很好，那就這樣了。”唐驥滿意地掛了電話。

收起手機，何浩然興奮得摩拳擦掌，如果說，之前因為張昭的表現而忐忑不安的話，現在則不同了，他看到了自己即將一飛沖天的機會。

雖說跟張昭決裂了，但不代表不能從他那里拿下版權，這個世界上，什么都有價的，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只要價錢合適，有什么是買不到的呢？

張昭家里的情況他很了解，只是一個普通之家，還有個妹妹在讀高中，如果給的利益足夠多，就不信買不下他的歌曲版權。

……這一晚，有不少人看過《出道預演》，但也有更多的人沒看過，畢竟這是個小眾的節目，可《同桌的你》這首歌實在太過經典，就像在漆黑的深夜里的螢火蟲，讓人無法忽視。

音小兔是個音樂網紅，她在兩大短視頻平臺之一的拇指上擁有65W的粉絲，對于在短視頻發表作品僅有半年時間就能擁有這么多粉絲，已經算得上難能可貴了。

主要她是個大學生，顏值高，聲音甜，身材姣好，這才能吸引一大批粉絲。

今晚她看《出道預演》，是被室友兼閨蜜死纏硬拉上的，因為她對這種“小哥哥出道賽”真的沒什么興趣，前面4個選手，她看得昏昏欲睡，直到第5個選手上場，聽說對方要唱原創歌曲，才讓她有了那么一點精神，畢竟不同于前面4個那么千篇一律，可心里也沒有抱多大的期望。

原創歌曲不是那么容易的，而拿到這種出道預演賽上的原創歌曲，恐怕也垃圾得很，目的大概是奪人眼球，制造爆點吧。

可是聽完歌曲之后，音小兔的看法就截然不同了，這是什么神仙歌曲？簡直不要太好聽了。

而且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首歌曲還是5號選手自己寫的，這個小哥哥，難道也是神仙嗎？

音小兔徹底地淪陷了，因為這首《同桌的你》。等到節目播完，她立即后退反復播放5號小哥哥唱歌的片段，一邊聽，一邊學。

等學得差不多了，她立即讓閨蜜幫自己錄制一個她唱《同桌的你》的視頻，錄好后，直接發布到了拇指平臺上。

“一個神仙小哥哥的神仙歌曲，送給大家。”

這是她發布視頻的文字說明，跟粉絲們一起分享。

很快，聽過歌的粉絲們就在視頻下面留言了。

“好聽，太好聽了。”

“小兔從哪里找來的神仙歌曲，聽得我起雞皮疙瘩了。”

“畢業好幾年了，聽得我淚流滿面。”

“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校園歌曲，沒有之一。”

“小兔，你讓我傷心了，怎么賠償我。”

“馬上就要畢業了，突然聽到這首歌，淚奔……”

“今晚必須循環一整夜。”

“畢業時最傷感的離別歌，一個純真懷舊的范本。”

“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卻突然想起了高中的女同桌，唉。”

“原以為我是鐵石心腸的人，沒想到也沒有淚奔的一天。”

“張穎穎，我喜歡你！”

“兄弟，在這里表白沒用，大膽一點，直接去她面前表白。”——回復。

“感謝小兔的歌，我有勇氣去表白了。”

“這首歌沒有大多數流行音樂所充斥的商業味道，堪稱是一首一經傳唱就令人難以忘懷的經典之作。”

“跟那些無病呻吟的情情愛愛相比，這是一首清新脫俗的校園歌曲。”

“……”

隨著評論數越來越多，而且還帶著不少專業的點評，讓本就一直在關注自己評論區留言的音小兔，喜滋滋地嘴角都快咧開了。

雖然她一早就知道這首《同桌的你》會給人帶來什么震撼，可真的親眼見到它的威力時，還是有些被“嚇”到了。上傳短短30分鐘里，評論數就超過了1萬，要知道她此前發布的作品，平均也就只有幾千的評論，點贊也才幾萬，可《同桌的你》這個視頻，評論數超過1萬，點贊數也有6萬多，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中。

最重要的是，這些數據只是在短短半個小時內取得的。

音小兔有預感，或許她這個視頻，要上熱門了。

……

張昭并不知道有人把他的歌發布到了短視頻平臺上，他在看過節目后，就又開始計劃明天的拍攝行程，倒是徐胄二和馬子義兩人很興奮，一直在嘰嘰歪歪討論他的歌。

手機的震動引起了張昭的注意，他解鎖后，發現是有人在KK上給他發了消息，點開后，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給他發消息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何浩然：“在嗎？”

看到這兩個字，張昭不由一拍額頭，忘了刪除這個家伙的好友了，沒想到對方還有臉主動找他，本想直接拉黑，想想又停下了，就看對方有什么事找他。

“有屁放。”他回復了三個字。

對面的何浩然雖然生氣，卻也只能忍著：“我知道之前確實做得不對，不過你也不是真心把我當成朋友，所以別怪我對不起你。”

“怎么說？”張昭都要看笑了，對方這是什么意思？沒把他當朋友，會毫無防備地喝下他遞來的水嗎？

“如果你真把我當朋友，又怎么可能對我隱瞞你會寫歌的事？”何浩然忍著怒意問，早知道他能寫出《同桌的你》這樣的經典之作，他起碼不會那么快發動。張昭有些明白對方的邏輯了，大概是看了今晚的節目，這是找自己“抱怨”來了？真是可笑，明明是他陷害自己，竟然能堂而皇之地找到理由給他的背叛做出合理的解說。

“直說吧，你找我有什么目的，再說廢話我就拉黑你。”張昭不愿陪他廢話下去，對方找他，也不止是“抱怨”這么簡單，一定另有企圖。

或許是被他這句話嚇到了，何浩然沉默了一會才發消息過來：“《同桌的你》賣給我。”

竟然是想買《同桌的你》的版權。張昭看后，不知道該說對方臉大還是心大，兩人都已經撕破臉皮了，他到底是怎么有臉說出這句話的？

“多少？”他沒有直言拒絕了，而是起了逗弄對方的意思，也想看看，《同桌的你》在對方的眼里到底有多值錢。

何浩然不由一喜，因為問價了，就說明有的談。“兩萬。”他想了想，給了一個價碼。

“滾！”張昭只回了一個字，他賣給周雯的那首《學貓叫》是8W的買斷金，加5％的后期收益分成，他都覺得賣少了，這家伙兩萬就想拿下《同桌的你》的版權，簡直是癡人說夢。

“兩萬已經不低了，正常的新人價才幾千。”何浩然胸有怒氣，他上網查過，新人的歌根本賣不上什么價，通常都是幾千，他給2萬價格已經非常高了，正要把這句話發過去，卻發現被拒收了。

很明顯，他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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