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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御給學校請了假,  和張開偉在實驗室忙活了快一周。
　　
　　當看見鏈霉親和素蛋白的高分辨率結(jié)構(gòu)清楚地出現(xiàn)在眼前時，張開偉沒忍住歡呼一聲，站了起來,  眼里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喬御！！我們成功了！”
　　
　　此時已經(jīng)是夜里2點,  最近兩人待在實驗室里沒出去過,  喬御課都沒去上,  是真正意義上的朝夕相對。
　　
　　喬御沒有張開偉那么激動,  但是臉上依然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是的,  終于完成了。”
　　
　　張開偉體貼道：“我來撰寫論文吧,  你熬了這么久，也挺不容易的。”
　　
　　別看他也跟著喬御干得久,  但是整個實驗步驟都是喬御設(shè)計的,  他頂多在排除干擾項的時候做個幫手。
　　作為燕大的教授,  張開偉的操作水平和知識儲備,  再怎么說，也是比研究生強的。
　　
　　只要實驗過程完備，寫論文無非就是列出格式,  然后把數(shù)據(jù)往里面套。是個算不上特別有技術(shù)含量的活。
　　
　　但喬御依然輕輕搖了搖頭：“我來吧，教授。您早點休息，我年輕，身體還受得住。”
　　
　　張開偉想了想，也沒推辭。他本來以為,  喬御說自己來,  起碼得等第二天睡醒，結(jié)果一覺醒來,  發(fā)現(xiàn)喬御在上午8八點的時候，已經(jīng)把寫好的論文發(fā)給了他。
　　
　　張開偉打開仔細一看,  發(fā)現(xiàn)自己菜得竟然連個語法錯誤都找不出來。
　　真是后生可畏。喬御今年才20，他20的時候在干嗎？好像才大二，正在思考隔壁文學院的小翠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看電影……
　　
　　張開偉留了條消息：你打算投哪個期刊？
　　
　　他本以為喬御起碼要等到下午才能回他，沒想到幾秒后，手機就收到了消息。
　　
　　喬御：《Nature  Communications》。
　　
　　《自然通訊》是《自然》的子刊，發(fā)表一篇論文要收取版面費8000美金。
　　雖然價格高昂，還經(jīng)常被吐槽上面的論文略水，實際上依然是許多學者想投也投不了的期刊。
　　
　　張開偉：你沒睡？
　　
　　當然不是。
　　一般情況下，兩個人在實驗室待到10點就會收工，但是昨天因為實驗快做出來了，一直待到了晚上2點，喬御回家時候，已經(jīng)2點40了。
　　
　　因為他最近作息比較陰間，因此都是選擇回宋天宇家。而不是打擾自己可憐的室友。
　　
　　喬御本來打算睡一覺起來寫論文，要睡著的時候突發(fā)奇想問了一句：“系統(tǒng)，能幫我寫論文嗎？”
　　
　　系統(tǒng)沒有回答，在喬御不抱希望準備睡覺的時候，他的手機彈出來一條提示框。
　　
　　科技樹APP的功能又更新了。
　　
　　[代寫論文服務(wù)]
　　前提條件：宿主已完成相關(guān)實驗，并采集完數(shù)據(jù)，系統(tǒng)只負責按照格式歸納書寫。
　　收費：英文150積分/篇；中文100積分/篇。
　　需要時間：3小時。
　　
　　喬御：“成交。”
　　
　　一覺醒來之后，喬御就收到了系統(tǒng)發(fā)來的PDF文件。
　　喬御打開看完，在一作那一欄加上了張開偉的名字，然后發(fā)給了對方。
　　
　　喬御：睡了的。
　　
　　張開偉自己寫論文，全身心投入的話，大概需要6個小時。
　　這還是寫中文論文的情況，如果是用洋文，耗費的時間就更多了。
　　
　　張開偉苦口婆心勸告：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不把身體當一回事。我記得你還有先心病，熬夜這種事少干。
　　
　　張開偉：還有，一作這個名頭，我受之有愧，你給我個二作就行。
　　
　　論文的第一作者，通常來說屬于整個實驗的靈魂人物，比通訊作者重要，。大多情況下只有一個名額。
　　但喬御查過，《自然通訊》這本期刊允許并列一作。
　　
　　喬御：我還在上大學，獨立一作和并列一作，對我來說影響不大。《Nature  Communications》影響因子挺高，您拿去評評職稱也好。
　　
　　張開偉的眼眶濕潤了，除此外老臉還有些紅。
　　
　　一直以來都是導師帶學生，哪有學生帶導師的……但大期刊一作的誘惑，讓他本不堅定的底線動搖了。
　　
　　張開偉有些局促地回答：那就先謝謝了。
　　
　　如果這是一款RPG游戲，那喬御說不定能看見他頭頂上冒出的忠心+100的屬性值變化。
　　
　　-
　　
　　當這篇論文通過郵箱發(fā)送完成后，喬御自覺一項任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但他是個閑不下來的人。
　　上午9點發(fā)完郵件，喬御就開始在群里艾特起全體成員。
　　
　　喬御：@全體成員論文看完了嗎？
　　
　　目前，這個群聊叫[體外造血干細胞擴增實驗組]。
　　雖然還沒有正式提出課題，但喬御的司馬昭之心已經(jīng)路人皆知。
　　
　　幾分鐘后，王晨回了一句：看得差不多了，不過，呃，這個和我之前的工作領(lǐng)域差太多，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理解。
　　
　　此言一出，底層群員們不禁紛紛附和。
　　
　　齊思程：是啊，時間根本不夠啊！
　　
　　其實齊思程壓根就沒看兩頁。
　　
　　齊思程今年27，研究生畢業(yè)還在考博，之前本來打算走人，結(jié)果因為尋安生物制藥突然注資，工資從九千漲到了一萬五，這才留了下來。
　　
　　整個基因?qū)嶒炇遥�也就張開偉水平好一點，有能耐的早就另謀高就了。
　　留下一群水貨，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早就失去了科研嗅覺和野心，如今驟然面對高強度的學習任務(wù)，顯得十分力不從心。
　　
　　齊思程：而且，喬學弟，這個項目好像和李教授的項目撞了吧？
　　
　　他其實很想讓喬御換個課題，自認為已經(jīng)說得十分委婉。
　　
　　李院士是什么人？能走到院士這地步，人脈、資歷、背景，缺一不可，說一句舉足輕重毫不為過。
　　
　　至少在生科院，縱觀全校也只有葉勤學能與之一搏。
　　
　　而以你在燕大生科院的地位，和李東偉研究相同的課題……不管成不成功，這不都是赤裸裸的挑釁嗎？
　　齊思程覺得自己還沒活夠呢。
　　
　　喬御回了個“嗯”。
　　
　　齊思程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
　　
　　喬御在群里問：把你們進度都匯報一下。論文我是按順序發(fā)的，從淺到深。你們都看到第幾篇了？
　　
　　“7。”
　　“8。”
　　“11……”
　　
　　前面的人報出來的數(shù)字都很高，齊思程也只好硬著頭皮報了個6。
　　
　　喬御統(tǒng)計了一下，發(fā)現(xiàn)大家的進度差不多都在6-8。
　　
　　喬御：那行，下午2點統(tǒng)一教學，從第6篇論文開始講起。
　　
　　WTF？你一個本科生要給我們這群研究生上課？！
　　雖然知道喬御不算一般的本科生，但是齊思程內(nèi)心依然被滑稽充滿。
　　
　　齊思程沒忍住，把實驗室里關(guān)系好的幾個人拉了個小群。
　　
　　齊思程：老板這是什么意思？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要一個本科生來給我們講論文吧？
　　
　　王小明：嗐，我知道喬御之前做過研究，揭發(fā)過心肌干細胞問題。但是雖然都叫干細胞，這倆完全不是一個方向的啊。
　　李小芳：的確……但是老板沒什么表示，我們也不好說什么啊。
　　
　　王小明：反正現(xiàn)在工資照開。最后實驗失敗也不是我們的問題，不用想這么多。
　　
　　眾人紛紛覺得此言有理。
　　
　　下午1點半，喬御試圖在群里開視頻會議。
　　奈何現(xiàn)在是2015，微信群壓根不能共享屏幕，喬御皺著眉折騰了半天，也沒弄出個名堂。而用企鵝群，共享屏幕畫質(zhì)極差，百兆光纖也卡得像是PPT。
　　
　　喬御思考片刻，去直播平臺注冊了一個賬號。
　　
　　2015年，各大直播平臺正搞得火熱，一夜暴富的神話，讓無數(shù)人轉(zhuǎn)行想當主播，最后大浪淘沙剩下一地雞毛。
　　
　　現(xiàn)在對主播審核還不嚴格，喬御整個注冊流程也沒超過5分鐘。
　　他本來想直接去MK網(wǎng)課平臺的，小喬老師的賬號雖然很多年沒用，但是至少不用重新注冊，方便。
　　
　　但因為當初和顧云崢鬧得不歡而散，再加上他這次要講的東西和高中知識沒有一點關(guān)系，喬御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片刻后，他丟了個鏈接到微信群里。
　　喬御：你們打開這個網(wǎng)頁就行，用電腦，別用手機。記得做筆記。
　　
　　齊思程忍不住吐槽：“還他媽要做筆記？我上課都沒這么認真過。”
　　
　　幾分鐘后，名字為“111”的房間內(nèi)，觀眾人數(shù)從0變成了7。喬御把7個人都設(shè)成了房管。
　　
　　喬御清了清嗓子，道：“ID名字改一下，有問題可以直接發(fā)彈幕。”
　　
　　說實話，網(wǎng)上講課，算是他的老本行了。此時對著電腦屏幕，感覺竟然還有些懷念。
　　
　　喬御很快進入了狀態(tài)：“先來看這篇論文《p-選擇素對造血細胞增殖和對纖連蛋白的粘附的影響》，這是洛杉磯大學查理曼教授2014年發(fā)表于《生化與生物物理研究通訊》的最新研究……”
　　
　　整個直播間都是開放的。
　　因此，偶爾會有人不小心點進來逛逛。
　　
　　不少人被喬御的聲音吸引，但在看見屏幕上滿屏英文時，卻沒忍住一聲“臥槽”。
　　
　　路人：主播這是講的啥？
　　
　　不僅路人云里霧里，在電腦面前的齊思程，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倒是他的同行們，不時發(fā)出“原來如此”的贊嘆聲，讓齊思程很是心虛。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以為大家都是學渣，于是也安心當個鐵廢物，最后卻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是裝的，只有你是真的廢物。
　　
　　隨著時間的推移，直播間的人數(shù)慢慢升到了100。
　　
　　[雖然不知道主播在說什么，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聲音好好聽。給主播砸個火箭，可以唱歌給我聽嗎？QUQ]
　　[造血干細胞擴增……？啥玩意？夢回高中，頭大。]
　　[你們高中學這個？我不信，哪家高中？]
　　
　　喬御沒有理會。
　　
　　這篇論文一共5頁，并不長。喬御只花了一節(jié)課的時間，就完成了分析和總結(jié)。
　　
　　在最后，他問了句：“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嗎？沒有的話，晚上就講下一篇了。”
　　
　　實驗室眾人紛紛搖頭。
　　
　　于是喬御關(guān)了屏幕展示，準備下播。
　　唯一的問題是，不知道這喵咪直播平臺有什么毛病，關(guān)了屏幕展示后，驟然切換成了電腦攝像頭，并且也沒給個提示。
　　
　　喬御的一張臉在直播間上一閃而過。
　　三秒后，他關(guān)掉了電腦。
　　
　　[臥槽？！剛才我是不是看到主播的臉了？？]
　　[……這臉好像有點眼熟？]
　　[好帥啊啊啊啊，我截圖了。]
　　
　　網(wǎng)友小王沒忍住，把這個截圖po在了自己微博。
　　
　　小王：姐妹們我跟你們說，我今天在直播區(qū)看到一個好帥的男主播！！！[圖片]
　　
　　小王自己也是喵咪平臺的主播，小有名氣，微博粉絲過萬，大家紛紛表示讓小王交出這位男主播的ID，大家要去支持支持。
　　
　　本來這種事，只是小范圍傳播，翻不出什么花樣。
　　直到底下冷不丁冒出個留言：咦……這不是喬御嗎？
　　
　　……
　　
　　……
　　
　　晚上8八點，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喬御準備上播，然后把鏈接轉(zhuǎn)發(fā)到了群里。
　　
　　他的房間名依然毫不起眼，屏幕上的英文單詞依然晦澀難懂……但是不知為何，開播不到2分鐘，觀眾人數(shù)就開始往1000上走，隔幾秒就多幾十個人。
　　
　　彈幕里，一連串的“馬上XX考試了，來拜一下喬神”，讓喬御明白自己暴露了。
　　
　　喬御忍不住問：“……你們怎么知道的？”
　　
　　[熱搜過來的。]
　　[熱搜+1]
　　[俺是從推薦里過來的，這就是傳說中的喬御嗎。]
　　
　　平臺十分主動地把喬御的直播間從生活區(qū)挪到了科技區(qū)，并且給了個熱門強推。
　　
　　因為人太多，喬御不得不把發(fā)言模式設(shè)置成只有管理員可發(fā)言。
　　彈幕終于清靜了。
　　
　　他在換個地方教學和繼續(xù)講之間猶豫了一秒，就選擇了后者。
　　本質(zhì)上來說，喬御是非常討厭麻煩的。
　　
　　換來換去，就很麻煩。
　　
　　反正現(xiàn)在講的東西遠遠不到他實驗設(shè)計的內(nèi)容，不會泄露什么機密，更何況大多數(shù)人只是來湊熱鬧罷了，壓根聽不懂他在講什么。
　　
　　在最后快結(jié)束時，喬御掃了眼觀眾人數(shù)，只有幾萬人在看，倒不是很夸張。
　　
　　他講的論文實在勸退，大部分人待幾秒拜完學神后就跑路了，能堅持到現(xiàn)在的，都是真愛。
　　
　　雖然覺得可能性很低，但喬御依然說了句：“尋安生物實驗室誠招有經(jīng)驗的科研人員，學歷要求研究生及以上，生物或化學專業(yè)，985、211院校優(yōu)先，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優(yōu)先，工作地點為燕京海定區(qū)中西村，薪酬面議，上不封頂。有意者請投遞簡歷至xunanshengwu@163.com*……”
　　
　　這么多人看呢，廣告不打白不打，省了好多宣傳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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