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告白
一晚上陸清塵都沒有睡好,睡的不踏實翻來覆去,他覺得不是蘇子衍有問題而是他有問題,人家和碧歡和一起關他什么事,他發(fā)脾氣干嘛,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這幾日蘇子衍還是一如既往的對他好,與碧歡也沒有在繼續(xù)親密相處,而孟蕭自從前幾天生氣走了后就不見蹤影,陸清塵有些擔心他就在附近四處尋找,呼喊他的名字也未見他的影子,當時想著他氣消了就會自己回去,沒想到幾天過了還是沒回來,這次他應該是真生氣了。
修為已經(jīng)停歇不前十幾年的卡在合體期的陸清塵這次真的要預備晉升了,過一段時間他應該會打坐閉關許久。
馬上就要到蘇子衍生辰了,陸清塵一直在想給他準備什么,想來想去發(fā)現(xiàn)這的貧瘠的地方也沒什么可給他準備的,要不就簡單溫馨一點。
陸清塵不會做飯只會吃,會做的也就烤肉烤魚這些,總不能讓人家生日的時候吃這些吧,那就做一碗長壽面吧。而且還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陸清塵都是等蘇子衍出去練劍的時候偷偷讓村落里大媽教他做面條,揉了兩天的面團終于能搓出細面條了,長壽面就是要長不能斷,所以他要搓出一根巨長的面條給蘇子衍吃讓老天爺保佑他長命百歲。
正到蘇子衍生日那天,他偷偷窩在廚房一個人鼓動半天又是燒火又是燒水又是搓面條,一個人手忙腳亂弄一臉的面粉和碳灰成了花臉貓,弄了半天陸清塵感覺這比讓他和別人打一架更讓他覺得累,在他的努力下終于火升起來了水也燒開了面也搓好了。讓一根完整的長面條小心的放進鍋里,在放了個野雞蛋和幾片菜葉更好吃,這都是大媽教他的。
在煮面的時間陸清塵站在灶臺一邊,盯著鍋里的面專心的不行,他好不容易弄的半天才做好的面當然不能讓他在這一步出差錯。
半晚練劍回來的蘇子衍在屋里沒看到陸清塵,在屋里等了一會還是沒等到他,便出來尋找,問了附近的村民才知道他去了廚房。
陸清塵正專心盯著鍋里,沒注意到旁邊。冷不定的蘇子衍站在旁邊,看著他一直盯著鍋里的面,然后看他一頭灰頭土臉的模樣。
“你在干什么”
陸清塵冷不盯的被突然出現(xiàn)的蘇子衍嚇一跳,還有一種準備的驚喜被發(fā)現(xiàn)的感覺。
“沒干什么,你先回屋吧,我等會回去。”
“你是在煮面嗎”蘇子衍看著鍋里的面。
“啊,唉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現(xiàn)在被你發(fā)現(xiàn)了”陸清塵有些失望,感覺自己好不容易的辛苦準備白費了。
“驚喜?”
“對呀,想給子衍親自做碗長壽面,沒想到提前給你發(fā)現(xiàn)了”語氣低落了些
“現(xiàn)在也很驚喜,從來沒人給我過過生辰,這是我第一次過生辰,還是沈兄親自做的長壽面”蘇子衍笑眼彎彎的,整個人洋溢著燦爛的喜悅。
“我沒什么送給子衍的,只能送一碗長壽面,希望子衍天天開心長命百歲。”陸清塵笑語嫣嫣。
“天天開心長命百歲”蘇子衍眼圈微紅,聲音有點哽咽,這么簡單的平淡的祝福卻能直達他心底,撥動著那一根弦。前世在他是魔君榮耀天下的時候人人都賀他,千秋霸業(yè),萬載長存,當他一朝敗落的時候人人都恨不得將他銷魂滅骨,鞭笞萬剮,無人知他擁有一切卻不是真正的開心,所以他一直在挑戰(zhàn)天道,試圖暫時忘記心里的苦悶清冷。這一句天天開心長命百歲竟比他聽到得所有的恭維話都讓他心動,簡單卻又無比真摯。
蘇子衍擁抱住陸清塵,聲音有些顫抖。
“謝謝你,我真的很開心”
陸清塵手一下一下的輕拍著蘇子衍的后背,像安慰小孩子一樣,他知道蘇子衍性格孤僻看起來冰冷但是內(nèi)心卻還是渴望著他人關懷的,他在浩岳宗的時候一直都是默默的照顧他,因為他是師尊不想讓蘇子衍覺成為他的弟因為子輩分高就可以松懈懶惰了,他擔心自己對他的愛表現(xiàn)的太明顯反而讓他不思進取,他一直以為嚴師出高徒的,他可以護他一時但是不能護他一世,讓他自己在逆境中成長才是最好的,但是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或許做的不是那么對,蘇子衍從小沒有親人,自小就被他帶入山門了,酷暑寒冬的練功修行,沒人噓寒問暖也無人與他交談心事,他一直都是默默的沉默著,他以為他這是懂事乖巧,卻只是他的不打擾的小心翼翼,他其實也只是個少年也是期望自己被愛的,但是自己沒有做到?jīng)]有讓他體會到人間的溫暖,讓他在孤寂中成長了。
蘇子衍擁抱著陸清塵許久,等到鍋里的水和面都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陸清塵才松開蘇子衍去撈鍋里的面條,面條煮好了盛在碗里端到蘇子衍面前。
細細的面條飄在清湯里,上面還浮著一個雞蛋幾片菜葉,蘇子衍端起碗來吃了一口,味道平淡但勝過他吃過的一切美味。
“好吃嗎”陸清塵好奇的問。
“好吃,你要來試試看嗎”蘇子衍看陸清塵表情像是又饞了的樣子。
“你的長壽面,我怎么好意思吃”嘴上說不好意思但是眼睛一直盯著碗里。
“沒關系,我也希望你和我一起天天開心長命百歲,吃吧”
陸清塵不好意思的還是吃了一口人家的長壽面,味道還行面條勁道湯汁爽口,他的手藝怎么這么好,看來還是有做菜的天分陸清塵自我感覺良好。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面,陸清塵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蘇子衍還沒許愿呢,生日是一定要許愿的。
“生辰按我們哪里的習俗是一定要許愿的,所有子衍要許一個愿,或許真的可以實現(xiàn)”
“我的愿望就是一直與你在一起”
“你怎么又開這種玩笑,好好許愿”
“我喜歡你,很喜歡。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的那種喜歡”
面對蘇子衍的突然告白,陸清塵不知道該怎么作答,他說不出話,他心里沒有惱怒也沒用生氣,只是感覺很慌亂,整個人不知道該說什么作什么。
“子衍,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們都是男人不適合在一起,而且你應該也是對我不是那種喜歡,只是友情深重而已。”
“男人又如何,我喜歡的只是你無關性別,我很清楚我的感情,我知道我喜歡誰愛誰,而你應該也是喜歡我的”
“我不是,我沒有,我一直把你當?shù)艿軐Υ标懬鍓m極力否認著神色卻是慌亂的。
“別在自欺欺人了,你為我做了那么多,你對我明明也是喜歡的。”蘇子衍近一步靠近他。
“我沒有那是因為,因為。。。。”陸清塵說不出來,因為他是自己的徒弟嗎,所以自己要護著他嗎,還是自己其實也是想靠近他。他有點理不清自己,我沒有反感蘇子衍的告白,也沒有覺得他喜歡自己是件很惡心的事情,放在以前要是其他男的和他告白他早就惡心吐了。但是對蘇子衍沒有,他擁抱他,牽他的手,兩人同睡一張床同吃一碗面,他覺得稀松平常沒有任何的不適,蘇子衍是否已經(jīng)悄悄的走進了他的心里,陸清塵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一切,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居然會喜歡上一個男的而且還是他養(yǎng)大的徒弟,現(xiàn)在這個局面,他需要一段時間理清自己,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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