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人在,心不在
“瓷兒?”
“什么?”
回過神,蘇瓷笑笑,“什么?”
溫瑾安關上洗手間的門走向她,扶住她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看向她手,又問:“和誰通電話么?”
“啊?這個。”笑了下,她背過手,捏緊機身,“沒誰,洗好了?”
她又在逃避。
溫瑾安重瞳一暗,點了下頭。
放開她,走到床邊坐下。
蘇瓷呼出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
“今天你肯定很累了,早點休息吧。”
“你呢?”看著她,溫瑾安輕聲問:“你不留下嗎?”
“我……”張張嘴,蘇瓷在思考怎么脫身,“我今天……”
“你昨天給我帶的早飯,很好吃。”突然,溫瑾安說道。
蘇瓷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接著說:“是不是你住的酒店附近的?”
“啊?是,是的。”
“我明天還想吃。”
“那我明天給你買。”
點頭,溫瑾安握住她的手在掌心,“從醫院過去距離太遠,你今晚還是去酒店住吧,明早買來,我們一起吃,嗯?”
他話落,蘇瓷沉默。
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
他明明那么需要她陪伴,可是她現在必須,必須去找顧牧深談一談。
雖然,她都不知道要跟顧牧深談什么。
但直覺告訴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讓顧牧深牽著她的鼻子走。
選擇,她該做了。
“好。”聲音輕輕沙啞,蘇瓷和他碰了碰額頭,凝著他的眸底,“知道了,我明早給你買來,我們一起吃。”
“很晚了,早點去吧,今晚好好睡一覺,我等你。”
“嗯。”
……
“叮咚。”
等了不到一分鐘,門開。
顧牧深穿著白色的浴袍,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笑意晏晏的靠在門框上。
“蘇蘇,來了。嗯,比我想的要快。”
蘇瓷直接擦過他進門。
顧牧深看著她背影,仰頭喝了口酒,抬腳踢上了門。
跟著她進了屋里,他問:“喝點什么?要不要來點酒?”
把手提包放在沙發上,蘇瓷轉身面對他,抱著手臂,一字一頓:“我們談談。”
顧牧深勾唇,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好,談吧。你想談什么,我聽著。”
“你的條件,我不會答應。”
手一抖,酒灑出來一些。
顧牧深放下酒**和酒杯,看向蘇瓷,“嗯?我沒聽清。蘇蘇,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的條件,我不會答應。以后,你也不用再用這件事威脅我。”
“我沒聽錯吧?”顧牧深攤手,“你不是,不是很愛溫瑾安嗎?你不想救他了?”
“我想。”蘇瓷很誠實的說,“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命換他的命。”
聞言,顧牧深眼底猛地竄過猩紅色的怒火,“真感人!”
“瑾安不會希望他得救的結果是,我離開他。”
“所以呢?你放著我,”指著自己的身體,顧牧深笑容邪肆,“這里面的東西不要?就為了守著你們那點可憐的所謂不希望?”
蘇瓷垂下眸子。
顧牧深咬牙上前,捏住她的雙肩,“蘇瓷啊蘇瓷,回到我身邊就那么難嗎?啊?我問你,有那么難嗎?”
“是。”仰起臉,她對視他的雙眼,“對我來說,難。”
“呵!”冷笑一聲,顧牧深閉了閉眼,轉過身背對著她,煩躁的揪住自己頭發。
良久,他沉沉的男聲傳來。
“我媽背叛過我爸。”
“……”
蘇瓷愣住。
他在說什么?
“她出軌了。”轉回身,顧牧深笑著,輕聲說:“我親眼看見的。她和一個男人在家里……”
說不下去,他痛苦的蹲下身,雙手抱住頭,“你不知道,我當時,當時真的想把他們都給殺了!殺了!”
咆哮著,顧牧深猛地抬起臉,太陽穴附近青筋爆出,“我不相信女人!我恨女人!蘇蘇,可是我愛你。我控制不住自己愛你!相信我,我不是,我當初不是想傷害你的,我只是……”
“只是覺得女人都很可惡,只是覺得女人都該死,只是覺得自己玩弄女人沒有錯。”蘇瓷淡漠接話。
顧牧深自嘲一笑,“我知道,我這是辯解,你也不一定能夠理解。可是蘇蘇,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這件事,我只是希望你能,你能,原諒我。”
“原諒么?”蘇瓷搖頭冷笑起來,“顧牧深,你何必給自己找借口?”
顧牧深愣住。
“你媽媽,”一頓,蘇瓷接著說:“你媽媽的事,我相信對你有了影響,但你把這影響無限放大,把它當做你此后所做所有事情的,理所當然的正當借口,你不覺得十分卑鄙嗎?”
“蘇蘇?”“顧牧深,你是個成年人了。你該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抱歉,懺悔。可是,我沒有在你身上看到這些。時至今日,你乞求我原諒你的現在,你依舊沒有絲毫的悔意,還是把過錯推到你媽媽身上,這樣
的你,不值得原諒。”
“呵!”嗤笑逐漸轉變車大笑,顧牧深捂著肚子,笑的上氣接不上下氣,“你,你是說我活該?蘇瓷,你覺得我活該?”
蘇瓷擰眉。
顧牧深又開始精神不正常了。
拿起手提包,蘇瓷往門口走,“要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顧牧深,我真心的希望,以后我們能夠不用再見面。”
停住腳步,她回頭看著他,“或者說,以后再見,我們能夠正常的交流。”
“站住!我叫你站住!”
沖上來,顧牧深一把拉住蘇瓷,“我讓你走了嗎?我讓你走了嗎?!”
“顧牧深,你冷靜點。”用力去掙脫,她掙脫不開,只能瞪著他,“放手!放開我!”
“不放!我不放!”顧牧深攥緊蘇瓷的手腕,把她往回拖,“回來!你不許走!”
將她甩到床上,他氣喘吁吁的看著她,紅著眼,“蘇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給溫瑾安!蘇瓷,我給他,我把腎給他!好不好?我幫你救他,好不好?”
顫抖著聲音,他在她面前蹲下來,握住她的手。
“求你了,蘇蘇,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我不能沒有你!我不能沒有你!”
蘇瓷看著這樣的顧牧深,說心里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曾經,她也真心的喜歡過他。
可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她甚至可以說,再多一點時間,能夠做到真的原諒他當初的所作所為。
但和他重新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的。
“牧深,你能冷靜聽我說嗎?”
蘇瓷伸手撫上他的臉,語氣輕柔,希望他能夠平靜的聽她說話。
顧牧深在她的安撫中,漸漸平復了呼吸。
仰起臉,他深深的凝著她。
“蘇蘇,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蘇蘇,回到我身邊吧。求求你。”
“牧深,也許,我只是你的執念而已呢?”
“什,什么?”
“我相信你愛我,牧深,可是你的愛或許是一種執念。”
“執念,執念?什么執念?愛就是愛。”
搖搖頭,蘇瓷輕聲說:“愛也是不一樣的。牧深,你的愛,不是讓我和你兩個人幸福快樂的在一起,是窒息,是傷害。這樣的愛,對你,對我,都不好,也不對。”
“我不懂!”站起身,顧牧深退后幾步,耙了粑頭發,“我不懂你說什么!我就是要你回我身邊!”
“就算我人在你身邊,心卻不在,你也覺得可以嗎?”
雙手在身側握緊成拳,顧牧深恨。
恨自己,恨蘇瓷。
恨自己此刻就是說不出那句可以。
恨蘇瓷此刻的冷靜,決然。
她變了。
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瞬間,顧牧深突然就茫然了。
這么久以來,他堅持的到底是什么?
挽留的又是誰?
他想要的,好像是那個,他記憶里的蘇瓷。
而似乎不是眼前這個,陌生的蘇瓷。
到底,他愛的是哪一個?
“你走吧。”
背對著蘇瓷,顧牧深疲倦道,“趁我沒有改變心意之前,趁我沒有對你做出什么事情之前,趕緊走。”
身后,關門聲。
低咒一聲,他一拳捶向面前的落地窗玻璃。
蘇瓷,蘇瓷,你總是一遍一遍的強調,我們回不去,我們不可能。
我好像,也開始這樣覺得了。
……
小劇場1:
婚禮,變成一場鬧劇。
新郎丟下新娘,牽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手,相攜離去。
“我就知道,蘇牧恩這家伙要壞事。”
溫青竹站起身,對溫瑾安和蘇瓷說,“瓷兒,瑾安,我去追。”
“算了。”溫瑾安拉住女兒的手,柔聲道:“讓他去吧。”
“哎?”一怔,溫青竹蹙眉:“為什么?這樣下去,我們要怎么跟人家交代?”
“牧恩有分寸。”蘇瓷開口。
“有分寸就不會選今天私奔,還當這么多人的面。”溫青竹翻個白眼,“這件事交給我,非得好好收拾蘇牧恩這個家伙!”
溫青竹離去后,蘇瓷捏捏溫瑾安的手,“瑾安,你說,他們合適嗎?”
“誰?”
“明知故問。”“我不知道。”搖頭,溫瑾安溫聲道:“合適或者不合適,要牧恩自己決定。他愛的,就是最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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