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信使
金鐵箭重量大,所以不可能是平射,只能是墜射。
命中的難度頗高,更何況那白煞水鬼還是在奔跑著的。
可我還是相信我的箭法。
神箭飛上高空,然后迅速落墜,箭頭無比精準的墜向那白煞水鬼的腦袋!
可那神箭落墜的破風聲,堪比驚雷,白煞水鬼自然是不可能聽不見,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后跳閃躲開來。
可這時,我把手里的墨斗線猛的向后一拉!
鬼金羊墨倉里的墨線,乃是用白玉天蠶絲編織而成,韌性和彈性都是絕品,我這么一拉,當即是讓神箭往后猛的一勾!
孫鐵匠當初鑄箭時,為了彌補這神箭的精準度,把箭頭橫面鑄的極廣!
這下,神箭的箭頭就好似古代的回旋鏢一般,勾傷了那白煞水鬼的肩膀。
九叔當時說過,那白煞水鬼哪怕是碰到五色金鑄成的生鐵坨子,也要當場魂飛魄散,更別說還是被這箭頭割傷了!
那白煞水鬼當即尖嘯一聲,倒在了地上,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萎縮。
紅煞女鬼見到白煞水鬼就這么被滅卻,哀嚎了一聲,可看到我已經是向著它們追了過來,也沒法再管她的白皮鬼老公,拔腿便是繼續逃了。
“唉,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話不假啊。”我哀嘆了一聲。
然后,我蹲下身,去看那被我滅卻掉的白煞水鬼。
它的身體已經萎縮成了一個肉柱形狀的東西,好似人的胳膊,我用刀去戳了戳,只感覺堅韌異常。
肉柱的上面,生有稀疏的黑毛,表面血筋縷縷,還在蠕動著。
我心想,看來還是沒有徹底消滅這白煞水鬼,不過它落入我的手心里,也是別想跑了。
我脫下身上的褂子,把那肉柱裹了起來,然后帶回了家里。
和小神槍他們說了我之前的經歷后,他們都是驚了。
“大海兄弟,你這回,可以說是小壁虎撩門簾——還真露一小手!”九叔說。
我得意的笑著,確實,剛才那果斷利落的行動出擊,連我自己都是無比佩服我自己。
小惜月那崇拜欽佩的眼神,讓我有些飄飄然,可表面上,我還是要表現的謙虛一些。
“都是小意思,何足掛齒?話說,我即便用五色金的神箭傷了這白皮鬼,怎么它還沒有徹底死掉?”我問。
九叔看著那還在蠕動的肉柱,說這就是那白煞水鬼的本體,稱之為“水猴尾”,它的道行已經被我毀了,現在即便還沒有徹底死亡,也是不足為懼了。
不過,斬草要除根,對于這兇煞邪物,我們可對它沒有什么憐憫之心。
九叔和老小孩去拾了些桃木,堆積起來,然后點火焚燒這肉柱,沒多一會兒,便把它燒的焦枯為灰,徹底消亡了。
了卻一樁心頭大患,這天晚上睡覺時,我也睡的更踏實了。
可這天晚上,我又做夢了,又夢見了那蛇身怪物梁爺爺,但這一次,夢中的場景并不是祠堂,而我的家里。
那梁爺爺就盤在我的床上,離我很近。
我這回近距離看清楚了它的模樣,也太恐怖了些!
我都完全無法形容,說是人頭蛇,可它的頭卻是個怪模怪樣的三角形,而且蛇身上都是鱗片,它的身上卻干澀澀的,滿是裂紋,還散發著一股要命的霉味。
即便我不想這么說,但真的很惡心。
梁爺爺也覺察到了我的恐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抱歉嚇著我了。
“啊……沒事兒,我很好奇,梁爺爺您的本體是什么?”我問。
梁爺爺說現在還不能告訴我。
“但我現在要告訴你,咱們村即將發生的劫難的預兆。”
我頓時傻眼了,說怎么還有劫難的預兆?百手人屠、水流成血、雷公閉眼的預兆,不都是已經應驗了嗎?
“那只是第一場劫難,也就是紅白雙煞拍門作惡,鬧村行兇,可那白煞已經被你滅卻了,剩下一個紅煞,也是孤掌難鳴不足為懼,這第一場劫難,已經是渡過去了。”
梁爺爺那僵硬的青黑色臉龐上,彌漫著擔憂的情緒。
“可咱們村,一共要經歷三場劫難。”梁爺爺說。
“三場?”我瞪大眼睛。
梁爺爺說是的,然后告訴了我第二場劫難的預兆。
“等到你親眼所見,喜喪同臨、人鬼同啼、日月同輝的那天,便是咱們村第二場劫難來臨的時刻。”
我趕緊是把梁爺爺說的這句話記在了心里。
“這第二場劫難,可是要比第一場劫難兇險太多,就算這場劫難最后被僥幸阻止,怕是村子里也要生靈涂炭,而張東海你的身邊,也會有人離世。”梁爺爺說。
我頓時是慌了,我身邊有人要死?是誰?
梁爺爺卻是沒有回答,只說它給我托的這場夢,就到此為止了,而且這第二場劫難,光憑我的力量,怕是應付不了,最后還得梁爺爺自己親自出面,那個時候,我就能知曉它的本體是什么了。
眼看夢就要醒,可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梁爺爺。
“那第三場劫難呢?預兆又是什么?”我問。
梁爺爺嘆息了一聲,說那不重要了。
“第三場劫難來臨之時,哪怕是大羅金仙下凡相助,也是阻止不了一切的發生,真要到了那一天,咱們就全都放棄掙扎,閉目等死吧!”
然后,梁爺爺的身形就消失了,同時我也是醒來了。
我立刻是跳下了床,和小神槍他們說了這個夢。
“第二場劫難又要來了?而且第一場劫難就是指那紅白雙煞作祟?那第二場劫難的元兇又會是誰?”小神槍問。
“肯定是那嬰靈煞!你不是說它比那紅白雙煞還厲害嗎?”我問。
小神槍搖頭,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嬰靈煞雖然厲害,可它是絕對沒法子主動作祟害人的。
煞不落地,紅煞和白煞要出行移動,就必須得踩高蹺,而白煞的本體身為水鬼,還要多穿一件蓑衣。
但那嬰靈煞的本體,是個死孩子,小孩子只能爬,不會走,更別說是踩高蹺了,所以它再怎么厲害,也就只能待在閣樓上。
聽了小神槍的這話,我的心弦才是松了下來。
而這時,我突然聽見在院子里刷牙的我爸,興奮的大吼了一聲。
“你們快出來看!”我爸含著牙刷,含糊不清的對我們說。
我出了屋門,順著我爸手指的地方看過去,也是樂了,說看來今天要有好事發生了。
我家的院墻邊,探出了一副尖尖的嘴臉,一對火紅色滴溜溜的眼珠子,正在往我們這邊瞧。
正是只體型不小的狐貍,它好像也是不怕人,瞧清楚我們的位置后,居然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它全身毛色火紅,像涂了一層油彩,在陽光下閃動著華麗的光澤,身段優椎,四肢勻稱,兩只肉感很強的耳朵挺神氣地豎立著,正是只模樣神氣的紅狐!
在民間素有“紅狐報喜”的說法,所以我和我爸見了這紅狐,才這么高興,想著今天一定會有大喜事發生。
可這時,我們頭頂上的天空,突然傳來了一聲粗劣嘶啞的“哇——哇——”聲。
我抬頭去看,只見一只渾身漆黑的丑陋飛鳥,直直的落在了那紅狐的背上。
“烏鴉?”我瞪大眼睛。
那紅狐就這么馱著那只黑色的烏鴉,向著我們走來。
我陡然想了起來,烏鴉乃是傳說中的報喪鳥。
紅狐報喜,烏鴉報喪。
梁爺爺說的第一個預兆,喜喪同臨,已經是出現了!
而等那紅狐和烏鴉走到近前,我才是發現,它們這兩個畜生的嘴里,各叼著一張白紙條。
“它們是來送信的?是誰差它們來送的?”我疑惑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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