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羽
雖然下達了命令,但那要求讓久珣毫無頭緒。
通常,這個男人會開心只有三種情況,與強敵交戰(zhàn)、捉弄久珣和打贏嘴仗。第一種久珣不予考慮,項圈是最后的手段,如果什么事情都指望用它解決遲早會產(chǎn)生惡果。那么現(xiàn)在他能想到的也就是做些不情愿的事情來逗樂這個自大的男人,先前腦子一熱就吻了佐胤,確實有用,但是他還想試試其它方法,在失敗以前久珣都不會急著拋棄自己的尊嚴。
“如果有個男人不帶有任何目的地喜歡你,你會反感嗎?”即便是嘗試著講講好話溜須拍馬,為了避免不小心踩到佐胤的尾巴,久珣也只好先謹慎排除他可能會討厭的情況。
紅眸左右微微轉(zhuǎn)動,接著佐胤露出一副自信的神情說:“那他最好帶點目的,我不喜歡沒有野心的家伙。”
男性之間通常比較回避直白地表達感情,往往談起被同性傾慕的事情即使內(nèi)心不抗拒也會裝模作樣地表示拒絕,私下里卻稱兄道弟。而佐胤的表現(xiàn)完全相反,不但臉色沒有變得更陰沉,反而挑起眉梢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即便如此久珣也不認為他對男人有興趣,平時的佐胤對強敵以外的對象都不怎么搭理,也樂于泡在女人堆中,就好像沒有感興趣的固定人群。
話題得以如愿地繼續(xù)下去,久珣嘴拙不知道該怎么拍別人馬屁,幸好他還可以通過陳述自己對佐胤的評價達到夸獎對方的目的。關(guān)鍵在于佐胤愛不愛聽,他這樣的人絕對不會缺少別人的贊美,所以也只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
“他覺得你很漂亮。”即使是偽裝成第三人的視角來說出這些話,久珣也感到有些難為情,但又只能強裝鎮(zhèn)定硬著頭皮接著往下說,“而且又能變得很帥氣,尤其喜歡你的眼睛,笑起來很有魅力。”
“看來還不瞎。”
佐胤興致高昂起來,笑意也更深了,像個得到老師夸獎的孩子般盯著他,似乎在期待著更多的肯定,這完全出乎了久珣的意料。
“他覺得你很聰明,羨慕你直白又無拘束的個性,實力還很強大幾乎找不到對手,就是脾……”意識到差點說漏嘴,久珣立刻收了聲。
“就是怎么?”
居高臨下的男人換了個姿勢雙手抱胸,從那玩味的眼神看來已經(jīng)知道久珣想說什么,正在等著看好戲。
“沒什么,他認為你就是個完美的人。”久珣辯解道。
“我聽到的不是這句。”佐胤追問得更來勁了。
“后面的記不住了,就是些稱贊的話,你難道還沒有聽夠嗎?”
“耳朵都起繭了。”
“那就別問了。”
“不行,我必須知道你說的這個人對我的任何評價。”
“你又不一定認識。”
“但我知道他跟別人不一樣。”
紅眸中的眼神仿佛已經(jīng)洞悉一切,久珣被盯著多少有點心虛,不過只要他不承認嘴里的人就是自己,佐胤也只能是“一廂情愿”的自戀罷了。
“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偷偷觀察了一下佐胤的臉色,見他情緒愉悅,久珣便輕聲問:“現(xiàn)在你滿意了嗎?”
“做得還不錯。”佐胤立刻給予了反饋,那收不住笑意的嘴角顯得有些意猶未盡,“這次就放過你了。”
得到國王陛下的赦免,久珣安心下來準備躺下睡覺,又聽見身旁的人冷不防地說:“你不把我的警告當回事,是因為你覺得只要不威脅到父母的安全就無所謂,難道你真以為我沒有別的手段讓你就范?”
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上浮現(xiàn)出狩獵時的邪氣笑容,看得久珣心里發(fā)怵,他確實想不到除了暴力和身體上的侵犯,佐胤還能有什么把戲折磨他。直到被那個笑面惡鬼從被子里拖出來按在房間的門板上,久珣才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剛剛我出去的時候你的母親很在意我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她現(xiàn)在就在客廳里。”佐胤傾身困住久珣,低頭在他耳邊用小得只有兩人能聽見的微弱聲音低語。
背后適時地傳來了手指扣門的響聲,細微的震動撓得久珣頭皮發(fā)麻,隨后便聽見母親擔憂的聲音在門后響起:“久珣,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撞到門了嗎?”
正欲支開母親,一只溫熱的手伸進衣物中貼在了久珣的腰上,隨后一根手指勾起他的褲邊順著腹部劃過一條弧線再松開,褲頭的松緊帶拍在皮膚上算不上多疼,卻讓久珣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距離這么近任何動靜外面都聽得見,你可得克制一點,別像上次那樣哼哼唧唧的。”
壓抑著笑聲的譏諷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殘酷,久珣已是滿身冷汗,緊緊貼著門板不敢動彈,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久珣,你怎么啦?”母親的聲音急切起來,隨后響起門鎖擰動的聲音,卻沒能把門打開。
“今天不為難你,最好長點記性。”喉頭里震顫著一串低沉的輕笑,佐胤將落下的門鎖旋開,隨后放開久珣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床。
“沒事,拿東西不小心磕門板上了。”久珣迅速反應(yīng)過來趕忙答道,并從門口挪開讓母親進來。
來回打量了幾眼房間里的兩個孩子,張雨歆狐疑地擰起眉頭,問:“你們倆沒事吧?”
“別瞎操心了,能有什么事?”久珣一邊回答一邊作勢往外推搡母親,現(xiàn)在的情況真不適合家長摻和進來。
“哦,那你做事小心點,別毛毛躁躁的。”
“我知道了。”
聽到拖鞋聲遠去,合上門久珣才終于得到喘息的機會,那樣的事情佐胤也真敢想,他不明白這個人就不怕被人誤會?正想質(zhì)問,卻見佐胤坐在自己床上若無其事在擺弄手機,沒多久嘴角便浮現(xiàn)出一個滿意的淺笑,隨后又看向他。
“我又給你找到了幾個不錯的懲罰游戲。”
擔心對方還在打什么主意,久珣條件反射地往后挪了挪,佐胤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不為難他,即使知道這個男人不會撒謊,可心里卻又開始止不住地發(fā)慌。
“你用不上的。”久珣沒什么底氣地反駁了對方。
“總有一天都會用上,因為這些跟你聽不聽我的話沒有關(guān)系。”
“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地在配合你了,難道不覺得自己這樣很過分?你……你是不是討厭我?”久珣問出了此時心中最大的疑惑。
感覺到眼角一陣發(fā)熱,難受的情緒從胸口涌出沖上腦袋,隨后鼻子開始發(fā)酸,眼淚從淚腺中溢出浸濕了眼球,卻被意志截斷沒能掙脫眼眶的束縛。倔強的眉毛也不愿妥協(xié),緊緊壓低,顯露出一副仍舊堅強的模樣。
“為什么你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佐胤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看起來很是生氣,“捫心自問一下,你真的這么認為?”
“既然不討厭為什么要這么欺負我?”
“那是因為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你不知道,過于謹慎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要總是說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話。”
“等我們目標一致的時候,你自然會明白這些話的含義。當然我得承認,欺負你確實很有意思。”
“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你不是唯一一個這么罵我的人,所以我可以對你網(wǎng)開一面。”
扔下手機,佐胤起身走到久珣跟前,紅色的雙眸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神情十分專注,看得出他現(xiàn)在很認真地在凝視著面前的人。略微粗糙的手指撫上久珣的臉頰,給他理了理有些擋眼的劉海,又為他拭去了眼角逃逸的淚水,佐胤的聲音低沉且輕柔:“你知道我從不撒謊,乖乖聽話就是。”
“可你也沒給我選擇的權(quán)利。”
那帶著責怪意味卻又不敢明顯表達憤怒的語氣,在佐胤聽來不亞于撒嬌一般,因此他的舉動和態(tài)度也不禁變得溫柔起來。
“有些話在你說出來以前,我不會給你選擇的余地。”揉了揉久珣松軟的頭發(fā),佐胤又回到自己床上,在被子里躺下來輕聲說:“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久珣聽話地在床上躺下,此刻卻睡意全無,腦子里全是佐胤對他說的那些話。翻來覆去地思索了很久,他也實在想不出,這個男人到底希望從他嘴里聽到些什么。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身著燕尾服、頭戴黑禮帽、腳蹬黑色方頭皮鞋、手持鷹頭杖的中年紳士從口袋里抽出一條淺紫羅蘭色的絲巾捂住了鼻子,他大步走在敞亮的通道里,周圍路過的穿著無菌服的工作人員見到他都禮貌地點頭致意,但他沒有心思去理會那些人。
這座醫(yī)藥工廠是一座綜合性工廠,分為藥品和醫(yī)療器械兩個園區(qū),每個園區(qū)都有數(shù)十個生廠車間,規(guī)模相當宏大。但工廠的項目還是以制藥為主,所以生產(chǎn)醫(yī)療器械的車間有兩個并沒有投入使用,當然這是明面上的說法。
那兩座并列的車間被一排鐵絲網(wǎng)包圍,和其它開放的車間區(qū)別開來,不大的入口處還分派了幾個保安模樣的人把守,雖然園區(qū)里的工人們對此感到奇怪并議論紛紛,但也沒人去過多打探其中的緣由。
赫克托進來過幾次,地面上的設(shè)施只是擺設(shè),到了地下設(shè)施的部分,他這個車間的擁有者卻需要申請議會的許可才能進入,現(xiàn)在想來甚是憋屈。原本地下設(shè)施是用來儲存原料和鋪設(shè)能源管道使用的,但是因為沒有用到的空間很大,付卿瀾長老便把她的研究設(shè)施全部搬遷到了地下,地面上的生產(chǎn)器械依然原封未動,只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靠著廠長身份赫克托一路上都很順暢,到了地下設(shè)施的門口,他被兩個議會成員毫無懸念地攔下了。
“卡森長老,您請回吧。”
穿著深藍色制服的守衛(wèi)一點面子也不留,態(tài)度顯得有些傲慢,完全沒有把這位長老放在眼里。無論是哪位長老管理的下屬,理論上都必須給予任何一位長老同樣的尊敬,而現(xiàn)實卻是赫克托已經(jīng)忍受過他們許多次無禮的對待,這讓一個接受過禮儀教育的大戶人家出身的紳士難以接受。
“你們這群無禮之徒,我可是議會的長老,都給我讓開!”
這次赫克托不再忍讓,態(tài)度也強硬起來,對付沒有教養(yǎng)的人就要用沒有教養(yǎng)的方式,于是他甩著鷹頭手杖把墻壁上的金屬管道敲得哐哐直響,瞪圓的雙眼怒視著兩個不識抬舉的家伙。
“……您……您別為難我們。”守衛(wèi)們被赫克托那陣勢給唬住了,態(tài)度也開始變得謙卑,“我們只是奉命看守。”
“卿瀾長老怪罪下來有我頂著,滾開,你們兩個不識相的東西!”
赫克托也不再聽他們廢話,粗魯?shù)赝崎_守衛(wèi),強硬地闖了進去。而那兩個守衛(wèi)卻也不甘心,一直跟在他身后不停地說好話勸阻他繼續(xù)深入。
“無妨,讓他進來,你們都退下吧。”
“你……你怎么在這?”
那聽過一次就不會忘記的聲音竟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赫克托來之前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按照付卿瀾的行程推斷,她今天應(yīng)該要去殷家給殷夫人的侄子進行診斷。
“看來你已經(jīng)做足功課了,赫克托。”付卿瀾一手拿著一疊深藍色文件夾,另一只手還搭在門把上,她身側(cè)的門上掛著觀察室的牌子,“但是許長老讓殷家把孩子送過來給我檢查,還真是不太湊巧。”
事已至此赫克托也沒什么可以狡辯的,于是坦誠布公地答道:“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在我的地盤上干了什么,既然我是場地的提供者,議會把我排除在外不覺得很不合理嗎?”
“你不是得到許可參觀過這里嗎?”
“是的,我知道你在進行生物機械化研究,但如果真是這么簡單,又為什么要對我施加如此嚴格的權(quán)限?”
“這并非是針對你一個人,除了我和許長老,其他人都需要得到許可。”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許可說是議會頒發(fā)的結(jié)果是你們兩個做出的決定?”
“我是項目的負責人,許長老是促成項目實施的中間人,這本來就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項目。”
“可這個項目是打著長老會的名義運作的,對外宣稱開發(fā)殘疾人義肢和民用外骨骼裝甲。”
“赫克托,你為什么忽然這么在意項目?是有人對你說了什么嗎?”付卿瀾用審問的視線望向赫克托的雙眼,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大對勁的地方。
“我不用別人告訴我該做什么,我只是為了搞清楚這個困惑我許久的問題的真相。”赫克托振振有詞地回應(yīng)道。
“一切都如你所見并不需要隱瞞什么,我的項目是為了對付天使和人類,用以強化惡魔的身體,使我們具備更強大的作戰(zhàn)能力。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還要如此固執(zhí),難道想要我跟你講解改造的原理嗎?”
“既然如此,就問你一個問題。”
“請講。”
“你之前去言伊那里,有沒有拉攏他進入議會?”
付卿瀾聽完推了推眼鏡,對此不置可否,就在對方沉不住氣要提出質(zhì)疑時,又一語道破了真相:“赫克托,你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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