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句話信息量好大，起碼說明，西廠的確是存在的。

　　起碼在老太監這里，是這樣的。

　　聽到老太監的威脅，陳舟反倒不怕了，剛才的警告，實際上也讓陳舟明白了對方的底線。

　　“如果我什么條件也不講，你也不會放心吧？”

　　“說的好，你說吧，什么條件？只要別過分，咱家一律答應你！”

　　“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陳舟覺得不能輕易出口。

　　“去吧，明天一早，咱家就走，到時候你來送我！”

　　陳舟回去幾乎是一夜未眠，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對加入密諜司是不是后悔了。

　　當初選擇加入密諜司，想抓住這個機會，讓自己獲得一種隱藏的身份。

　　說白了，是有利于自己的一種保護。

　　可是現在才這么幾天，西廠的就找上門了。

　　毫無疑問，這種隱藏身份現在帶來的危險，遠遠大于它的安全。

　　絕對是騎虎難下啊，這老太監太詭異了，西廠的牌子倒了那么多年，陳舟百分百可以確定，現在只有東廠，沒有西廠！

　　到第二天陳舟起來，眼圈都是黑的。

　　都送到讓劉炳炎等人留步了，陳舟還跟著往前走。

　　老太監屏退左右，和陳舟一起來到一個小山坡上。

　　陳舟和老太監保持著三尺以上的距離。

　　“說吧，什么條件？”

　　“第一，我要一個能夠拿的出來的身份——”

　　天字一號什么的，太憋屈了，除非自己被人識破，否則屁用沒有。

　　“沒問題，我可以給你一個錦衣衛總旗的身份，方便你行事！”

　　總旗，聽著有點小，也不算小了，正七品！

　　雖然不像劉炳炎一樣手握實權，起碼行政平級。

　　“另外，我要獲得報酬！”

　　上次密諜司就忘記說了，連工資也沒，白干活可不行。

　　老太監哼了一聲，手一揮，一陣勁風，一個信封平平地送到了陳舟面前。

　　陳舟打開一看，上面蓋著鮮紅的大印，是幾張地契和屋契。

　　“這是京城最好地段的房子，前后三進的院子，有銀子也不一定能夠買得到，現在他是你的了！”

　　臥槽，陳舟的心頭一陣火熱。

　　這特么在京城突然有一套房子了，太刺激了，這要是能留個幾百年？

　　算了，想多了！

　　“還有，我希望學武功！”

　　“呵呵呵——你是看了咱家的功夫羨慕了吧，你學不了——”

　　學不了，這叫什么話？

　　難不成，還真的——

　　“咱家這是童子功，你雖然未滿二十歲，可是也過了習武最好的年齡了！”

　　一個太監，說什么童子功？

　　“那我不管，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真有事分分鐘死于非命，我死事小，耽誤了西廠大事，罪過就大了！”

　　這一提到西廠，老太監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好吧！”

　　老太監從懷里鄭重其事地拿出一個兩寸來高的小瓷瓶。

　　“這是大還丹，每天一粒，連用三十天！”

　　陳舟的眼珠子瞪得比牛還大：“大——大還丹？”

　　“你知道大還丹？”老太監警覺道。

　　這大還丹誰不知道啊，伐骨洗髓，吃了就能變身啊！

　　“我吃了，是不是就成了絕世高手了？”陳舟激動道。

　　“胡說八道，這大還丹不過是強身健體，有些舒筋活血的功效，功夫還得你自己來練！”

　　好吧，想多了！

　　想想也是，如果能批量制造絕世高手，那還不一統天下啊！

　　“我知道你要去浙江，我會安排人的！”

　　會安排人？

　　這話聽著含糊，是安排人教自己武功呢，還是安排人監視自己？

　　陳舟泄氣地接過了大還丹。

　　老太監盯著陳舟看了半晌，看得陳舟直發毛。

　　“也不知道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陳舟不說話，一般這么感慨，那都是有話要說，和要寫詩之前“啊——”一聲是一樣的。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非常好奇，西廠不是已經早就裁撤了嗎？為什么還會有西廠的人來找你？”

　　陳舟遲疑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點頭。

　　這件事必須確認一下，總不能隨便來個人說自己是外星人，自己就相信吧，起碼得變個身啥的。

　　“咱家是直殿監掌印，這次專門討了這個差事出來，就是為了你！”

　　直殿監掌印？

　　這太監居然是個掌印太監！

　　直殿監是宮里十二監之一，這十二監是皇宮所設管理皇室內務的十二個衙門，各有掌印太監一員。

　　這老太監既然是掌印太監，難不成，現在還真有西廠？

　　“你想多了，咱家這直殿監，不過是掌管各殿及廊廡灑掃之事，比不得那司禮監掌印！”

　　這倒是，司禮監職權主要有三項，一是批答奏章，傳宣諭旨，這是司禮監最重要的職權。

　　二是總管有關宦官事務，司禮監不僅在各宦官機構中處于“第一署”的地位，而且實際上也居于總管、統領其他宦官機構的地位。

　　三就是是兼任其他重要官職，東廠提督就是由司禮監兼任的。

　　不過，總算是位大太監！

　　“咱家依稀記得，那谷廠督拍著我的腦袋說，這是咱們西廠的人，一時是西廠的人，一世就是西廠的人！”

　　谷廠督？

　　這說的是一定是谷大用了。

　　正德年間重開西廠，劉瑾手下八虎之一的谷大用任西廠提督。

　　想不到這老太監居然和谷大用還有交集，谷大用也死了幾十年了，那時候這老太監恐怕還不到十歲。

　　“沒錯，西廠早就裁撤了，可是，只要咱家心中有西廠，西廠就還在，哪怕，只有我一個人！”

　　陳舟差點坐在地上，這不僅是個高手，還是個瘋子！

　　不過，也的確讓人佩服！

　　“現在，我們有兩個人了！”

　　陳舟苦著臉：“為什么是我？”

　　“因為我不能把這個秘密帶到土里去，我要讓他傳下去，你——就是我的繼承者！”

　　陳舟臉色大變：“你不會是想讓我當太監吧？”

　　老太監搖頭：“重開西廠，功不在西廠，罪亦不在西廠，全是那些大臣們詆毀所致，你要好好讀書，進入內閣，有朝一日重開西廠，否則我死不瞑目！”

　　“只要咱家活著，你需要什么，盡管說，我手下的所有勢力，你都可以調用——不過，他們沒有人知道西廠！”

　　其實我也不想知道！

　　不過這話只敢放在肚子里，否則這老太監估計會直接殺人滅口。

　　“這錦衣衛總旗的身份，也是為了以后鋪路，西廠不會給你明面上的身份，這個只能靠你自己去爭取！”

　　“還有，關于西廠，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包括那老關頭——就是說，只有我能夠證明你！”

　　“你可一定要保佑咱家長命百歲，西廠絕不會虧待一個忠誠的人，如果你要是背叛了西廠，咱家那里還有一瓶鶴頂紅！”

　　話里面威脅的意味很濃郁，陳舟卻絲毫不覺得，這老太監，就是一個清醒的瘋子！

　　他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執著，狂人，僅僅因為幾十年前，谷大用的一句話！

　　飛蛾投火一般！

　　陳舟不能不答應，不敢不答應！

　　老太監揚長而去，陳舟拿著地契回來，就把它放在了柜子最底下。

　　他也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京城突然有了一個房子，固然是好事。

　　可是這個房子代價，太讓人恐怖了。

　　如果外人知道了，必然要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按照老太監的說法，這房子現在起，就是屬于他的了。

　　至于這錦衣衛總旗，還不知道怎么樣落在自己頭上，不會是以密諜司的名義吧？

　　一個生員，一般是不能接受這樣的武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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