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尸瘟
我看著漸漸消失在濃霧中的趙叔怔怔出神,直到被冷風一吹才回過神來。
趙叔這是怎么了,不僅對我不理不會的,甚至連走路的姿勢,還有神態都變了,整個人就好似一個行尸走肉一般,左搖右晃的在大霧中游蕩。
最主要的是,他的臉色很蒼白,毫無血色,且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惡臭的味道,那味道就好像一具死去多時的尸體開始腐爛散發出的尸臭一般!
“趙叔這是要干什么去?”我猶豫了一番,最后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
霧氣太大了,三米之外,幾乎什么都看不清,為了不跟丟趙叔,我只能緊隨其后,在他身后三米左右的距離跟著,若是正常人被我這么跟著,肯定會有所察覺,但趙叔卻不理會我,就這樣拖著沉重的步伐,搖搖晃晃的向前走著。
就這樣慢慢悠悠的走了能有十多分鐘,就看到前面的趙叔突然就停了下來,我左右看了看,就發現趙叔竟然來到了靈堂。
我當即就是一怔,心說趙叔來靈堂干什么?
齊秀秀的尸體不翼而飛,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而守靈的兩個人一個被棺材內的尸水給融了,另外一個被血煞鎮尸符燒成了飛灰,如今靈堂內就剩下了一口大棺材,其余便什么都沒有了。
趙叔雖然停在了靈堂前,但卻并沒有進去,只是一臉木訥的站在原地,我見狀不禁疑惑,趙叔這是要干什么,為什么站在這里不動了?
就在我一臉疑惑不明所以之際,忽然有陰風乍起,那風猛烈,吹的濃霧一陣翻滾,而在濃霧翻滾間,我忽然就看清了靈堂前的情形。
“他們,他們怎么全都在這里?”我瞪大著眼睛,一臉驚愕的驚呼了一聲,這時候我也終于明白趙叔為什么停留在這里不往前走了,因為在趙叔身前站滿了人。
之前因為大霧的原因,所以我并沒有看到前面的人,此刻大霧被風吹散,我立馬就看到,這些人竟然排成了一排,就好似雕塑一般,皆一動不動的站在靈堂前,不時的有人進入靈堂,過了一會后便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帶著一臉的滿足進入了迷霧中,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們在干什么?”我暗道奇怪,這些人為什么會井然有序的在這里排隊,而且,出來的人臉上又為什么帶著滿足的神色?
這時我身后又來了不少人,不過他們并沒有注意我,只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了我的身后開始排隊,我忍不住回頭打量了一眼,就看到站在我身后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此時的他就好像中邪了一般,一臉木訥的站在我的身后,且他的情況和趙叔差不多,皆面色蒼白,毫無血色,身上也散發著一股惡臭。不過他的雙眼卻死死的盯著靈堂,眼底滿是貪婪和渴望的神色。
“靈堂內有什么東西這么吸引他們?而且,這些人似乎都是跟著李支書進山的人,他們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全都中邪了嗎?”
我皺著眉頭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我之后便悄悄的脫離了隊伍,繞了一圈后,來到了靈堂后方。
齊秀秀的老爹癱瘓十多年了,這個靈堂還是齊秀秀死后村里人幫襯著搭建的,因為匆忙,所以靈堂搭建的很簡陋,幾乎是四面漏風。
而此刻,當我來到靈堂后方后,便踩著磚頭,順著靈堂上方的縫隙往里面看去。
那口血紅色的大棺材依然擺放在靈堂的正中央處,而一個人影就站在棺材前,此刻,就見他拿著一個水瓢,彎著腰就好像盛飯一樣,在棺材里盛著什么,一邊盛,還一邊有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滑落,那感覺,就好像是棺材里有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大約幾秒鐘后,就見他直起了腰,然后將水瓢高高舉過了頭頂,隨著水瓢慢慢傾斜,立馬有黃褐色的粘稠汁液從水瓢內流出,那個村民就好似如獲重寶一般,緊忙張開大嘴去接。
水瓢的容量有限,只是瞬間里面的汁液就被他喝光了,而他卻好像還不滿足一般,竟然伸出舌頭,對著水瓢舔舐了起來。
我的天,看到這里之后我頓時瞪圓了雙眼,只感覺胃里好一陣翻騰倒海,嘴里更是酸水直冒,忍不住一聲干嘔,險些就吐出來。
我草,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會排著隊的來喝棺材里的尸水?
最主要的是,他們在喝的時候,似乎還很享受?
我咬著牙,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但這時,忽然就聽‘嘔’的一聲自身側響起,我心頭一驚,轉頭看去,就看到在我身旁大約三米處,正有一個人扶著墻頭在吐呢,定睛一看,不是冷凝香又是誰?
“你怎么樣,沒事吧?”我開口問。
冷凝香顯然沒料到這里還有人,當即被嚇得渾身一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去拔槍,待她看到是我后才長出了一口氣,然后問:“你怎么也在這?你的傷好了?”
我點了點頭,說:“我是跟著這些村民來的!”
“里面的情況你都看到了?”冷凝香擦了擦嘴角,深吸了一口氣后說道:“你怎么看?”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雖然我打小就跟著爺爺做白事,但這么詭異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經歷,要知道,在那里排隊的,幾乎是我們村三分之二的村民啊,這些人里有很多人跟我都熟,而此刻卻變得好似行尸走肉一般,甚至對著尸水大口朵頤,這種情況任誰看了,估計都接受不了。
“其實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兩天了,這兩天一直是我和秦叔在這里換班盯著,我問過秦叔,秦叔也對這種情況不是很了解,不過秦叔說,他曾看過一位法醫界前輩的筆記,筆記里對這種情況提到過一筆,那位前輩稱這種情況為尸瘟!”
“尸瘟?”我皺著眉頭,一臉的疑惑,冷凝香聞言搖了搖頭,說道:“秦叔也沒有多說,只說,這些人其實已經不算是人了!”
我聞言心頭一震。
這些人,已經不算是人了?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說,他們其實已經死了?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而這時,忽然就聽一聲大叫自濃霧中響起:“我草,這他媽什么東西?”
“有人?”聽到這聲音后冷凝香當即眉頭一皺,隨即喃喃說道:“這并不是趙義和秦叔的聲音,奇怪,我已經讓趙義通知其余的村民不得出門了,怎么還會有人在上街?難道,是外來人?”
幾乎是冷凝香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一聲聲沉悶的低吼自靈堂前響起,我和冷凝香對視了一眼,隨即跑到靈堂前一看,就發現那些原本安安靜靜排隊的村民此刻竟全都狂躁了起來,隨后全都轉頭,齊齊看向了聲音傳出的方向,下一刻,他們就好像是接到了某種命令一般,竟全部轉身,搖搖晃晃的向聲音傳出的方向走去。
說到這里她轉頭看了我一眼,說:“你先回去,我過去看看!”
她說完后便尾隨著村民們跟了上去,我見狀就說:“我也去!”
說罷,便也跟了上去。
村民們的速度并不快,搖搖晃晃的大約走了三四分鐘后,才慢慢站定了腳步,我和冷凝香因為忌憚這些行為古怪的村民,所以并沒敢靠的太近。
“他們在干什么?”我和冷凝香躲在一面墻后,探頭探腦的觀察著,而幾乎是冷凝香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就聽到一個不修邊幅的聲音響起,大叫道:“媽的,只是一群行尸而已,也敢對道爺不敬,你們,全他娘的給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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