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終于想通了要殺我了?
江夜站在陰影里,稍一抬頭就能看見蹲在水井邊洗衣服的蕭越吟。
一旁的麻繩上掛著十幾件正在滴水的衣服,而蕭越吟的腳邊還有不少被雪浸濕的臟衣服。
蕭越吟的臉色發(fā)青,嘴唇都凍成紫色了。
他似乎很冷,不停地搓手。
過了一會,蕭越吟直起腰,原地蹦了蹦,走到水井邊,找了一塊干凈的地方,伸手抓了一把雪,動作熟練地捏成一個球,送到嘴里充饑。
江夜如墨般漆黑的眼底恍過一陣密密麻麻的情緒。
就在他想走過去的時候,一個小太監(jiān)忽然推開門,氣勢洶洶地走到蕭越吟的跟前,張口便罵,“亥時已到,內(nèi)務(wù)府不許點燈,小兔崽子,還不趕緊把燭火熄了!”
蕭越吟好像愣了一下,而后才不卑不亢的站好,“我還要洗衣服。”
小太監(jiān)冷笑一聲,“衣服自然是要洗的,但這規(guī)矩也不能壞!”
還不等蕭越吟反應(yīng),小太監(jiān)便將燭火打翻在地。
小太監(jiān)罵罵咧咧地回屋,四周遭是一片漆黑。
過了好半天,江夜才逐漸適應(yīng)了眼前的黑暗。
他朝蕭越吟的方向看過去。
蕭越吟背對著他跪在地上,看起來很無助的樣子。
江夜的眼神變得柔和,他走到蕭越吟身邊,出聲安慰,“你跟朕回千秋殿,做朕的男寵,便不會受這等委屈。”
江夜以為蕭越吟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可誰知聽到他的聲音,蕭越吟只是愣了愣,而后便嬉皮笑臉地抬頭看向他,“你來得正好,趕緊幫我找找蠟燭。”
江夜見他一副沒心沒肺的表情,有些氣悶,語氣也重了幾分,“你找蠟燭干什么?他們不是不準你用嗎?”
蕭越吟趴在地上,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都亥時了,他們一會就都睡著了,等他們睡著我再用。”
江夜彎下腰,莫名有些氣悶,伸手抓住他的肩,低聲呵斥,“蕭越吟!”
蕭越吟眨眨眼,反手握住他的手,差點兒喜極而泣,“你終于想通了要殺我了?”
蕭越吟表示自己很激動,苦日子終于要到頭了!
可江夜非但沒有搭理他,手上的力氣反而又加重了幾分。
蕭越吟悶哼一聲,伸手抓住江夜的胳膊,敢怒不敢言,只能可憐巴巴的求饒,“哎!輕……輕點……”
江夜對蕭越吟的求饒置若罔聞,但自手腕處傳來的一陣冰涼卻讓他低下頭。
蕭越吟的手指凍得發(fā)紫,此刻已經(jīng)腫得不成樣子。
江夜只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心里泛起一陣刺痛。
他看著蕭越吟,又重復了一遍,“跟朕回千秋殿,到時候這里的這些奴才隨你怎么處置。”
蕭越吟想也沒想就開口答道,“不。”
跟他回千秋殿?
做他的男寵?
呸!
異想天開!
江夜盯著他看了一會,沒再多說什么,起身就走了。
他才走了兩步,蕭越吟就喊住他,“哎,你的披風掉了。”
江夜想說天冷你蓋著睡連披風睡,但是他嘴角動了動,頭都沒回,只冷著臉答道,“臟了,你拿去丟了吧。”
蕭越吟撿起那件披風,抖了兩下。
臟嗎?
不臟啊……
這江夜當攝政王的
時候躬行節(jié)儉,怎么一當上皇帝就學會鋪張浪費了?
這樣可不行啊!
蕭越吟幫江夜把披風收起來,放到了柴火堆里,然后就又去院子里洗衣服了。
他的手腫得跟蘿卜似的,凍得發(fā)紫,想曲一下關(guān)節(jié)都難。
蕭越吟一邊洗,一邊在心底親切地問候江夜的祖宗十八代。
等他把那些臟衣服洗完,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他在內(nèi)務(wù)府轉(zhuǎn)了一圈,想找個能睡覺的地方。
他倒是不介意跟屋里那群太監(jiān)一起睡,但是他們肯定不愿意讓他進去睡。
嘖!
蕭越吟啊蕭越吟!
你看你混的!
居然連太監(jiān)都嫌棄你!
簡直太丟反派的臉了!
他沒辦法,最后只能躺在柴火堆里睡。
快睡著的時候,他把江夜的披風撈過來,嚴嚴實實地裹在身上。
披風上沾染了江夜身上的冷香,裹在身上,很暖和。
錢安睡不著,半夜起來就看見蕭越吟灰頭土臉地躺在柴火堆里。
錢安頓時就老淚縱橫,“皇上啊,是奴才不中用,讓您受委屈了。”
錢安回屋,從床底下掏出一個木盒。
他打開,里面赫然放著半塊虎符。
錢安長嘆一口氣,“皇上,您放心,老臣一定會保護好太子殿下的。”
…
江夜回到千秋殿,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夜白就拿著一件披風敲開了千秋殿的大門,“內(nèi)務(wù)府的掌事說,他們在燒火的柴火堆里撿到了一件繡著金龍的披風,他們不敢隨意處置,于是就差人送過來了。”
江夜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如墨般深邃的眼底劃過一絲幽暗,“柴火堆?”
夜白點頭。
江夜臨窗而立,伸手撫上腰間的玉佩。
蕭越吟……真是不識好歹啊!他昨晚怕他著涼,專門給他留了披風,結(jié)果蕭越吟可倒好,把他的披風扔進柴火堆。
夜白將披風掛在衣架上,有些木訥的開口詢問,“皇上,既然您想把廢帝留在身邊,那您為什么不直接把他囚禁起來?”
江夜搖了搖頭,“你下去吧。”
囚禁他?
沒用的。
又不是沒試過。
命人打造了一副純金的籠子,將蕭越吟囚禁了三年,結(jié)果他不堪受辱,在三年后的一個冬天撞死了。
萬幸他重生了,不然他連跟蕭越吟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重活一世,他怎么可能還走上一輩子的老路。
囚禁蕭越吟,強迫蕭越吟留在他身邊這樣是行不通的。
江夜走過去聞了聞披風上發(fā)霉柴火的味道,嘆了口氣,輕聲道,“如果重生在奪你的皇位之前就好了……”
…
蕭越吟醒過來就跑去洗恭桶了,他一邊刷恭桶一邊感慨像他這樣敬業(yè)的反派真的不多了!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恭桶格外多。
等他洗完,已經(jīng)是傍晚了。
內(nèi)務(wù)府的公公們都在屋里吃飯,院子里只剩他一個人。
蕭越吟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餓得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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