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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心上的污垢


  江城一家KTV內。

  “孟嬌,怎么了,干嘛哭的這么傷心啊?”一個穿著露臍裝的女人緩緩走向安全通道,見孟嬌一個人蹲在樓梯口抱膝痛哭,上前安慰道。

  孟嬌見有人走來,來忙擦起了眼淚,眼神紅腫的望向走來的女人,言辭閃爍道“沒事,風瞇眼睛了。”

  女人望了一眼孟嬌,坐在了她身邊,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燃道“我聽曹姐說有個人客人想往你下面賽啤酒瓶,是不是心里覺得委屈,你才剛來幾個月,做習慣就好了,還會有更奇葩的變態呢,咱們能怎么辦,為了他們兜里的錢,只能像是一條狗一樣順從,只要你敢翻臉,受苦的還是我們自己。”

  孟嬌眼神浮現一抹惆悵的光芒,此刻的她身心俱疲,就在剛剛的幾分鐘內,她無數次想從身后的窗戶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最終她都忍住了這個念頭。

  倒不是她沒有面對死亡的勇氣,只不過趙四在醫院那邊馬上就需要一筆巨額的醫藥費,如果她死了,趙四怎么辦?

  “蓉蓉,你做這行多久了?”

  蓉蓉眼中劃過一抹黯然,吐了一口煙,淡淡道“整整兩年了。”

  孟嬌的目光漸漸轉向蓉蓉,露出一抹詫異之色道“你就沒想過離開?”

  蓉蓉冷笑道“離開?去哪?給人打工,拿著一個月兩三千快的薪水?我有一個在上大學的弟弟,有個重病的母親,家里的一切都指望我,即便我可以省吃儉用,但是他們不能,一旦我這邊的開支斷掉,這個家就垮了,有的時候想想,自己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我也沒有什么奢望了。”

  孟嬌見蓉蓉眼圈泛紅,有些歉意道“蓉蓉姐,對不起,我不該這么問的。”

  蓉蓉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和別人提及自己的傷心處,所以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淡淡笑道“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又會來做這個呢,我看你最近拼命的接活,是不是家里也遇上什么困難了?”

  孟嬌點了點頭,語氣哀傷道“蓉蓉姐,我也不瞞你,其實我也是被迫做這個的,我男友病了,醫生說那病很難治,治療費用對我而言也是一筆天文數字,我也是沒辦法才想到這條路的,因為沒錢,他的病已經拖了兩個月了,在拖下去的話,只怕......”

  說到最后,孟嬌已經泣不成聲。

  蓉蓉望著將頭埋在膝蓋里的孟嬌,并沒有上前安慰,這種事情她見得多了,早已經麻木了。

  來這里的女人,又有幾個不是可憐人,只不過這個世界憐憫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等到孟嬌情緒穩定了一會兒,蓉蓉開口問道“你來這里工作你男友知道嗎?”

  孟嬌臉上露出一抹哀傷之色,輕輕搖了搖頭,一語不發。

  她又怎敢告訴趙四自己在這里工作的事情,如果被趙四知道,他寧愿不治病,也絕不會讓孟嬌來這里工作的。

  “你男友那病,得需要多少錢?”

  孟嬌低聲道“具體還不清楚,不過醫生說保守估計也要二十萬,我這些年也攢了點錢,可即便這樣,也還是差了十萬。”

  蓉蓉詫異道“什么病,怎么要這么多錢?”

  “醫生說是一種神經性的脫髓鞘疾病,具體我也不懂,反正就是這種病會導致皮膚潰爛,原來還好,只出現在腳步,現在已經蔓延到下體......醫生說在脫下去,很有可能威脅生命......”

  說到后面,孟嬌已經泣不成聲,雖然趙四平時穿著衣服,不能看出來他的病處,可是孟嬌卻是知道趙四暗地里需要面對的痛苦。

  有的時候,她都恨不得自己可以代替趙四去承受這份痛不欲生的病癥。

  蓉蓉有些心疼的望著這個女人,雖然對于她的遭遇很是同情,可是即便自己想幫也無能為力,只能坐在孟嬌身旁,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蓉蓉姐,你知道嗎,其實我心里很矛盾,即便是我攢夠了給趙四治病的錢,可我的身體已經臟了,我又如何能再去面對他。”

  這是孟嬌一直一來最糾結的事情,她知道那些男人留在自己身上的污垢可以洗掉,可是留在心里的污垢卻永遠無法洗凈。

  思及至此,孟嬌哭的愈發傷心。

  孟嬌擔心的,又何嘗不是蓉蓉一直心中的傷疤,這種事情,她實在無法去安慰,這里的女人,從踏進這里的一刻起,就注定要犧牲掉身為一個女人的自尊,以后面對她們的,只能是夾縫求生。

  過了幾分鐘,蓉蓉見孟嬌情緒穩定下來,嘆了口氣道“走吧,一會兒被六爺看到,又要挨罵了。”

  ......

  翌日清晨,秋天的風打在臉上瞬間讓熟睡的陳凡醒了過來。

  睜開眼,環視一眼周遭陌生的環境,陳凡猛地坐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朝身上的衣服看去。

  見到衣服完好,暗暗松了口氣,倒不是他怕酒后發生了一些不可預料的事情,而是要那么稀里糊涂的發生了,那將是一種不可挽回的遺憾......

  聽到廚房傳來的叮當聲,陳凡起身走出臥室,見宋雪嘉正在準備早餐,陳凡立刻湊了上去,有些不可思議道“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會做飯啊!”

  陳凡這話,沒有半點的嘲諷意思,畢竟宋雪嘉也算是個千金小姐,按照陳凡對其了解,做飯這種事情她應該不會自己動手才對。

  宋雪嘉白了陳凡一眼,不悅道“怎么,瞧不起人啊,我在你心里就這么沒用?”

  一邊抱怨著,宋雪嘉一邊將一份早餐遞到陳凡面前。

  陳凡望著色澤不錯的小餅,直接上手抓起來咬了一口,毫不吝嗇贊美之詞道“我發現和你認識的越久,就能看到你身上更多的優點,你這樣以后應該勉強能做個賢妻良母。”

  宋雪嘉撇著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勉強,本小姐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你就坐在那里用羨慕的小眼神仰慕本小姐迷人的背影吧。”

  在宋雪嘉這里吃過早飯,陳凡打車去了葉氏集團。

  陳凡沒有直接去公關部,而是例行每天早晨到葉詩詩辦公室報道的好習慣。

  “寶貝,分開了十幾個小時,是不是格外的想我啊!”

  陳凡推開辦公室的門,徑直便朝著辦公桌的方向撲了過去。

  張開懷抱,閉著眼,撅起嘴唇,陳凡已經將不要臉三個字發揮到極致,因為對葉詩詩辦公室的一桌一椅已經熟悉到骨子里,所以即便是閉著眼睛他也能準確的撲向葉詩詩的座位。

  然而就在他快要沖到葉詩詩的座位前時,只聽一聲蒼老而又尷尬的輕咳聲響起。

  “咳咳!”

  陳凡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睜開眼睛,望著坐在面前一臉尷尬之色的葉泰斗,頓時臉上一陣錯愕,微微轉過頭,只見身后一道逼人的目光猶如刀鋒劃過,葉詩詩俏臉凝霜,胸脯如同炸彈般挺的老高,恨不得將陳凡碎尸萬段。

  陳凡擠出一絲笑臉,轉身望向葉老,尷尬道“葉老,你怎么來了?”

  葉泰斗臉上透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在陳凡臉上掃了一圈道“我來找詩詩商量你些事情。”

  葉泰斗說話的時候,臉上一直掛著笑意,看的陳凡臉上一陣滾燙。

  陳凡僵在原地,想起方才的一幕,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那個......葉老,你們有事先聊,我也回去工作了......”

  陳凡立刻想要溜之大吉,即便是他能承受住葉老的嘲笑,也扛不住葉詩詩那憤怒的火焰啊。

  正當陳凡準備轉身遁去之時,葉老突然叫住他道“小凡,你先別走,正好我要和詩詩說的事情,跟你也有些關系,你留下來,也發表下意見。”

  陳凡微微一愣,暗想道“跟自己有關?”

  難道葉泰斗準備要說的是他和葉詩詩之間的婚事,陳凡的目光下意識的便朝著葉詩詩望去,見葉詩詩一直冷著臉,眼神好像要殺人一般朝著自己望了過來,更加讓他認定了葉泰斗要說的就是這事。

  不過陳凡早就想好,如果葉詩詩不同意,即便葉泰斗在如何撮合,他也不會同意的。

  強扭的瓜不甜,陳凡要得到的是葉詩詩的心,而不是她的身體。

  “葉老,如果你要說的是我和葉詩詩的婚事,我覺的......”

  不等陳凡說完,葉詩詩冰冷的眼神掃了過來,直接打斷道“陳凡,你有病吧,少做你的百日夢!”

  陳凡一臉委屈的望向葉詩詩,自己的話還沒說完,這女人怎么就一股火燒了上來啊。

  “拜托,你能不能聽我把我話說完,人與人相處,最起碼的尊重總要有吧?”陳凡板著臉,露出一絲不悅道。

  葉詩詩側著臉,俏臉凝霜,冷聲道“我不聽!”

  葉泰斗見二人吵起來,面露尷尬道“小凡,你誤會了,我要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情。”

  陳凡微微一愣,暗暗思忖著,另一件,難道葉泰斗要把葉小萌許配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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