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許姐的靈魂
我轉過頭,看見一個半透明的身影站在我旁邊。
看其身段,線條豐腴,想必生前是個身材極好的美女。
她背對著我,我不知道這只鬼在想什么。
看她的樣子,似乎有著心事。
奇了,這種最低級的鬼怪除了本能還有思想嗎?
可惜我現在極度虛弱,連說話都很難,否則我一定想問問她在想什么。
我看這只鬼也沒有上我身的意思,于是干脆轉過臉去,閉目養神。
“包昆~”
仿佛來自心靈里的呼叫在我耳邊響起。
我瞬間睜開眼睛,這個聲音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曾經擁有過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許姐,那個為了救我們不惜犧牲自身的美麗女人。
我像是想起什么,把臉一點一點的轉過去。
這一刻,心有靈犀。
半透明的女鬼也轉過身來。
當我看到她的面容,我的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
“許姐……”
我極力的張嘴說出這兩個字,我不明白,如此虛弱的情況下,淚腺還是如此發達。
沒錯,她是許姐。
只不過現在是一個沒有神智的靈體。
心里的酸楚不斷蔓延。
最低級的靈魂體是沒有神智的,如果換做別的靈魂,早就上了我的身。
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之前只是感覺耳邊吹了一口氣便沒了動作。
原來許姐看到了我。
許姐是多么在乎我啊,她到底把我埋在內心的何處?
沒了肉身的許姐朝我飄過來,我看著她,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說不出話,不停地哽咽。
我的眼睛里出現一道亮光。
是太陽。
黎明終于過去,新的一天正式到來。
許姐的身體慢慢變淡,等到太陽完全出來的那一刻,她將完全消失。
這就是低級靈魂體的悲哀。
除非擁有陰力,哪怕是一丁點,只要找個陰暗之地,就能躲避太陽,而不會消散世間。
許姐的身體逐漸變淡,我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動一動手。
我嘗試著握住許姐的手,可卻穿透而過。
眼見太陽即將升起,許姐的靈魂體已經透明到看不見的境地。
我的內心充滿悲痛,“我不會讓你走的,不會讓你走的!”
心底,撕心裂肺的吶喊。
我發狠似得,猙獰著表情,手掌在許姐的手臂之間胡亂的抓著。
“別走!別走啊!”
我的雙眼疼痛,霧氣已經遮住了我的視線。
我的身體里還殘存著最后一絲陰力。
就是這股力氣維持著我的精神不會崩塌。
我的大腦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我虛握住許姐的手掌,油盡燈枯的時候,我仿佛回光返照,雙腮上涌起一抹潮紅。
我感覺到精氣神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我站起身,為許姐擋住日光。
將最后一縷陰力輸送給許姐。
那一縷陰力就像滴入一池清水的池塘,在許姐的體內化開。
我露出笑容,然后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我不知道我沉睡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醒來,睜開眼。
眼前一片模糊,周圍很嘈雜,但傳來的聲音很空洞。
“我這是在哪兒?”
我輕輕的呢喃出聲。
瞳孔恢復焦距,我頭頂是一盞明晃晃的白熾燈。
鼻子里傳來消毒水的味道。
我撫了撫額頭,“啊!”
怎么又是醫院?這些陰物締造夢境都沒一點新意的嗎?
“你醒了?”
我耳邊傳來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
我轉過頭去,看到一張很欠揍的臉。
“這是真的嗎?”
我不太相信眼前的畫面,因為之前經歷過的那些,令我對醫院這個地方極為反感。
我掀開被子,走下床,直接扯掉手背上的吊針。
我愣了一下,這一次的幻想夢境都做的這么真實了嗎?
連點滴都配齊了。
我正納悶,忽然背后傳來一道詫異的聲影:“包昆!你小子瘋了?”
我猛然間回頭,看見那張已經很久沒見的臉,試探性問道:“王鶴?”
王鶴是我大學的基友,關系處的特別好。
他成績不算優異,平均每次考試他都是中等水平。
身上沒有特別的優點,沒有什么極端的缺陷。
在我看來,他唯一的優點就是人際交往能力很強吧。
自從畢業之后,就很少聯系了,我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些什么,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同學把你從偏僻的滿山墳包里,把你救出來送往醫院,想想是覺得有些滲人。
“看什么?你小子病傻了?”王鶴走過來,伸出手掌在我面前晃悠。
我沒做聲。
難道真不是夢?
“你不會被哪個小妖精上了身吧?稀里糊涂的,你看你去哪兒不好,非要去賓館打工,這不是存心找死嗎?幸好我昨天跟我師父分道揚鑣了,否則你能看到今天的太陽?”王鶴一如既往的絮絮叨叨,和大學時期的他沒什么兩樣。
我忽然給了他一個熊抱,“兄弟!好久不見!”
王鶴一臉嫌棄的擺脫我,“看看你自個兒,怎么混成這吊樣?”
我低頭一看,原來還是穿著自己的衣服,只不過這些衣服上拳師泥土和破痕。
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是多么緊急,連病號服都沒換上。
我很開心,對于王鶴的話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
我說:“好了好了,我去找個地兒,咱們好好敘敘舊。”
“去哪兒啊?你這還打著點滴呢,不行,你給我躺下。”王鶴用命令式的口吻對我說。
我擺了擺手,“哥們我的體質你還不清楚?!打不死的小強!你看我大學的時候生過病沒?小事情,我都沒放在心上。”
王鶴帶有審視意味的目光打量著我,說道:“乍一看確實像沒事人一樣,嘖嘖,沒想到啊!”
我跑到服務臺去繳費,沒想到王鶴已經幫我墊付了。
我愣了愣,打算給他轉賬。
王鶴臉一黑,“這點錢算什么?!給我收著!看不起哥們兒嗎?!”
我哈哈一笑,“好嘞!”
我辦了提前出院手續,和王鶴走在街上。
我很久沒到城里來了,大街上人來人往,習慣了幾個人相處的我,覺得有些別扭。
王鶴隨便找了家店子,看上去挺上檔次。
王鶴點完菜之后問我,“包昆,告訴我,你為什么會躺在墳地里?”
我眉頭一擰,“你問這個做什么?”
王鶴把臉一昂,神情之間頗有些得意,“我現在可是徐昀峰的關門弟子,正兒八經的驅鬼道長!”
我抿了抿嘴唇,憋住笑。
王鶴看見我的模樣,表情有些玩味,“笑啥,你這就不懂了吧?徐昀峰!他是湘西的徐家道長,修為很高,能憑空點火,還能隔空探物!”
“我可是花了一大筆錢才成了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兄弟,我不是給你吹啊,說實話,我親手殺掉的鬼魂不少于這個數……”王鶴伸出他的手掌,在我面前晃了晃,“那可都是厲鬼啊!害人不淺,在人家大院胡作非為,到頭來,還不是被我王道長一把桃木劍直接斬斷了他的頭顱?”
我不做神色的伸出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厲鬼?哈哈哈!
王鶴說完這些,忽然變得惆悵起來,“雖說這行,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表面上是人與人交易,其實暗地里是和鬼神做勾當,替天行道這話不假,就怕萬一哪天行著道,把命行沒了。”
送菜的是一位小姑娘,眉清目秀的,聽見王鶴說的這些話,她蹙起眉頭,表情有些怪異。
我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笑笑不說話。
老同學啊老同學,沒想到闊別多年,咱們居然干的是同一行,緣分這東西還真是奇妙啊。
王鶴在小姑娘面前,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站起身,假意幫小姑娘把菜放上桌,實則結果小姑娘手中的盤子的時候,偷偷的用手指,在后者的手背上刮了一下。
小姑娘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
送完菜之后,小姑娘立刻跑遠。
我說:“王鶴,你現在怎么變成這樣了?你這樣吃豆腐,不怕對方告你耍流氓啊?”
王鶴一臉無所謂,“讓她去告唄,能拿我王鶴如何?我又不是像他們一樣的普通人,我打著斬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名號往深山里頭一鉆,怎么找?”
我尷尬的笑了笑,“那你……還真是四處都混得開啊。”
“那是!”
王鶴夾起一塊肉,丟進嘴里,邊嚼邊說,“你是不知道,剛剛那丫頭一手油,搞得我現在黏糊糊的。”
旋即,他抬起頭,說:“你在那個賓館待的怎么樣?聽說那個地方鬧鬼,你晚上值班的時候怕不怕?”
我摸了摸鼻子,“那倒沒什么感覺,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在賓館打工?”
王鶴一愣,這次夾了一張白菜,吹了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我盯著他的眼睛,最后他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讓我裝一下高人風范行不行?是這樣的,我和我師傅多次經過你的賓館去辦事,上次經過的時候,還看見你站在外面和一個掃地的清潔工說話來著。”
我將信將疑,吃飯吃到一半,我借口上廁所,然后悄悄的結了賬。
我坐回飯桌,猶豫了兩下問道:“王鶴,既然你是做那行的,我問你,你有沒有可以穩固靈魂不散的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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