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會道歉可以不道”
確定了,易臣澤在生她的氣。
還挺明顯的,因?yàn)樗麖幕槎Y到現(xiàn)在,就算心里一直恨著她,也從沒表現(xiàn)得像現(xiàn)在這樣——
回是回答她了,進(jìn)門后也主動先跟她說話了,但就是透著一股「小爺我心氣兒不順」的傲嬌勁兒。
容芷煙碰了個軟釘子,漂亮臉蛋上浮出一抹自討沒趣的神情,頗有些尷尬。
易臣澤倒完茶,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捏著茶杯放到唇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啜了啜。
他掃了眼一旁沉默的姑娘,心里嘆了口氣,開口道:“航航今天不回來嗎?”
容芷煙有些驚訝地抬頭,星眸微眨,沒想到他會主動開啟新話題。
讓她忍不住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誤會他了?
容芷煙端起茶杯,嗓音清潤:“嗯,我表叔和表嬸帶著孫子來北城玩,住容園,那孩子和航航差不多大,兩個孩子玩得挺好的,奶奶就說讓航航在那邊住幾天。”
容芷煙說得這么詳細(xì),其實(shí)也是刻意的。
心里對一個人有虧欠的時候,可能就會不自覺帶著示好吧。
傭人過來打斷了兩人剛剛開始的談話——
“先生,太太,晚餐準(zhǔn)備好了。”
兩人相視一眼,一起起身往餐廳走。
落座后,容芷煙突然覺得今天的晚餐可能會有些尷尬。
因?yàn)楹胶讲辉冢灾劣谝壮紳傻拇嬖诟酗@得特別強(qiáng)烈。
尤其是今晚。
易臣澤主動拉回了剛剛的話題:“那明天晚上下班后直接回容園吃飯吧。”
容芷煙正默默用餐,聞言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他:“嗯?”
易臣澤坐在她的對面,從結(jié)婚第一天到現(xiàn)在,他從沒坐過餐桌的主位。
當(dāng)然她也沒坐過,倒不是她骨子里有什么男尊女卑的思想,單純只是因?yàn)樗X得坐在主位,夾菜不方便,不好照顧兒子吃飯。
不知道易臣澤為啥不坐。
易臣澤夾了片醬牛肉,基本咀嚼完才語氣悠閑地回道:“家里來親戚了,航航又正好在那里,我們不用過去打個招呼嗎?”
他那神態(tài),就很有一種和她話家常的既視感。
很松弛,也很……喜怒不形于色。
搞得容芷煙現(xiàn)在也搞不懂他此刻什么心情。
總之,易臣澤今晚的反常,搞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容芷煙想說自己從小不太喜歡這個表叔一家,奶奶和父親也都知道,所以不會主動喊她回去,尤其她才剛新婚。
但想著易臣澤畢竟是容家新女婿,他既然提出來了,那她也不好拒絕,便回道:“也可以,但我明晚有約,后天晚上回去吧。”
“后天奠基儀式,結(jié)束后有個晚宴。”易臣澤很快回道。
容芷煙知道他說的奠基儀式,之前聽他提過一次。
她商量:“那就大后天?”
易臣澤拿起手邊的紅酒杯,邊喝邊隔著桌子淡淡地睨著她,黑眸深邃,不答反問道:“你明晚什么事?”
容芷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坦蕩地回道:“約了樂樂跟我學(xué)長一起吃個飯。”
“就你昨晚接機(jī)的學(xué)長?”易臣澤微抬一側(cè)眉角。
“嗯。”
易臣澤垂眸夾菜,不動聲色地試探+確認(rèn):“改行當(dāng)紅娘了?”
她說約樂樂跟她學(xué)長一起吃個飯,聽起來就像是特意安排兩人認(rèn)識的飯局。
如果三人早就認(rèn)識,她就會說“約了樂樂和我學(xué)長吃飯”。
但鑒于容芷煙的語文水平很差,所以易臣澤還是需要確認(rèn)一下。
容芷煙以為他只是單純地在調(diào)侃她當(dāng)紅娘這件事,語氣有些嬌憨:“我是覺得樂樂跟他應(yīng)該挺合適的,我那個學(xué)長人很好的。”
聽到容芷煙的前半句話,易臣澤的臉上剛露出放心了的表情,嘴角都還沒來得及勾起來,因?yàn)楹蟀刖湓捰謮夯亓酥本。
“怎么個好法?”
竟然好到要介紹給她那個親閨蜜,呵。
“我學(xué)長成熟穩(wěn)重,溫暖善良,從來不讓別人的話掉地上。”容芷煙自動將傅亦舟和顧崢做起了比較,嘲諷道,“不像有的人,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季寶樂追了顧崢那個悶葫蘆那么久,都沒追到,也不知道那種男人有什么好的?
還好現(xiàn)在季寶樂已經(jīng)走出來了。
當(dāng)年她在倫敦留學(xué)的第一年,那失戀的后勁兒別提多大了。
容芷煙那一年往返倫敦的次數(shù),讓她直接升了大英航空的VVIP。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好姐妹為愛糾結(jié)痛苦,被折磨成那種可憐樣子了。
傅亦舟各方面都很適合季寶樂,之前之所以沒介紹他倆認(rèn)識,主要是因?yàn)槟菚r候他倆一個在英國一個在瑞士。
即使看對眼了,也會馬上面臨異國戀的考驗(yàn)。
現(xiàn)在兩人都回國了,季寶樂跟顧崢重逢后又還是有反應(yīng),為了幫助她走出顧崢魔咒,現(xiàn)在正是最合適的時機(jī)。
易臣澤自然知道容芷煙是在嘲諷自己的好兄弟。
他維護(hù)道:“那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現(xiàn)在是北城知名融資并購律師,也是季寶樂當(dāng)年上趕著追的男人,人家有什么錯?”
是季寶樂追上了又把人家甩了,現(xiàn)在反倒嫌棄起來了?
容芷煙覺得他莫名其妙:“誰說顧崢有錯了?我就是覺得他倆不合適,所以給我家樂樂找個合適的,不行嗎?”
本來就是不合適嘛!她好姐妹都被打擊成什么樣了?還不讓人說了……
兩人突然就為各自的好朋友針尖對麥芒了起來。
易臣澤覺得她此刻維護(hù)季寶樂的樣子,除了因?yàn)閮扇耸呛瞄|蜜,還因?yàn)閮扇嗽诟星檫@方面的三觀也一致。
都是對男人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魔女。
他頓時想起自己的遭遇,很難不怒上加怒,咬牙譏誚道:“行,當(dāng)然行,那是你們的權(quán)利跟自由。”
兩人不愧是親閨蜜,長著同款的狼心狗肺。
“……”容芷煙知道他是在諷刺,但也不想再繼續(xù)吵下去。
奇了怪了,怎么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
她明明是想跟他和解的呀。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餐桌上只有安靜吃飯的聲音。
容芷煙拿出手機(jī)緩解這種尷尬,看到熱搜后,驚訝地問:
“你告了這么多人?”
她才看到新的熱搜,是易臣澤本次公關(guān)的后續(xù)。
易臣澤情緒不佳:“嗯。”
容芷煙想,既然已經(jīng)談到這個話題了,那她要不順便道個歉?
“我看到澄清視頻了。”她抬眸撇了易臣澤一眼,裝作神態(tài)自若地說道。
易臣澤卻只是看著她,俊朗的眉眼深邃,捉摸不定。
容芷煙想了想,咳了一聲,夸道:“你推得不僅快,還挺用力的。”
“?”易臣澤淡漠的眉頭微蹙。
這姑娘看起來好像是要道歉的樣子,但就是死活不肯直接認(rèn)錯。
她連道歉的姿態(tài)都顯得像是高高在上的點(diǎn)評。
容芷煙別扭地肯定著易臣澤的表現(xiàn):“看得出來你確實(shí)挺無辜。”
鋪墊得差不多,她下一步就可以順勢道歉了。
但易臣澤實(shí)在受不了她這種自大又磨嘰的道歉方式。
無情打斷了她:“容芷煙,不會道歉可以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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