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中)
發(fā)動機廠負責協(xié)調(diào)指揮此次強制退租行動的是常務副廠長盛茂森。協(xié)助他的兩個副手是工會主 席董延年和保衛(wèi)科長趙石堅。
三個人湊到一起時已經(jīng)接近八點五十。盛茂森瞅著職工俱樂部門口肅然站立紋絲不動的三排藍色制服人員,不禁詫異道:“趙科長,那些人是你們保衛(wèi)科的嗎?”
趙石堅額頭冒汗道:“盛廠長,他們是娛樂廣場的人。”
“啊!?”盛茂森震驚道:“娛樂廣場怎么會有這么整齊強悍的保安隊伍?”
“我也不知道。”趙石堅佩服道:“我瞅著這幫人在這里站了足有半小時了,沒有一個亂動的。光這份定力,我們就比不上啊!”
盛茂森見對方不但有統(tǒng)一的制服,而且頭上戴著防護頭盔和面罩,肩部膝部和胸膛上還有護甲保護,人人手持一根黑色長棍,不禁倒吸口涼氣道:“乖乖!訓練出這么一支隊伍得下不少本錢呀。”
他一轉頭瞧見自己的職工三五成群嘰嘰喳喳地聚在一起,像一群散兵游勇般毫無紀律可言。兩下里呈鮮明的對比,這仗還沒等打,勝負已然定局。
“趕緊讓咱們的人也集合起來。”盛茂森見陸續(xù)還有職工悠閑地溜達而來,不由得生氣道:“不是說好了九點集合嗎?這都快到九點了,你看看才來了多少人?”
董延年寬慰他道:“盛廠長,莫著急!咱們是從各車間湊的人,互相即不熟悉也沒有統(tǒng)一指揮,來得早的來得晚的很正常。咱們先看看對方搞的什么名堂,弄明白了再采取行動也不遲。”
眼瞅著時間到了九點鐘,耿文揚見院子里三三兩兩站了有一百多號發(fā)動機廠職工,情知時機已到,當即命令胥文杰:“開始演練!”
“明白!”胥文杰應了一聲,跑到隊伍正前方發(fā)令道:“立正!向右看……齊!”
身著藍色制服的聯(lián)防隊員以右側隊友為基準整齊隊列。隨著胥文杰一聲響亮的“向前看!稍息!”大家伙挺胸抬頭,一個個默不作聲目視前方。
“下面我們開始刺殺演練!”胥文杰號令道:“人靶上場!”
話音一落,二十個娛樂廣場員工抬著十件人形靶標迅速擺在了隊伍前方二十米處。
胥文杰喊道:“一排準備!”
第一排的聯(lián)防隊員迅疾將手里的黑色長棍指向了前方。
“突刺,刺!”
“殺!”
第一排聯(lián)防隊員暴發(fā)出一陣震懾敵膽的喊叫,隨即像猛虎般沖向前方,將黑色長棍猛力刺向人形靶標。
人形靶標是用布包裹刨花和秸稈制成,底部是輪胎做成的底座,因此像不倒翁一樣不易被猛力碰翻。
第一排聯(lián)防隊員大多刺中了靶標的要害部位。刺完之后他們迅速撤回,站到了第三排的后面。
“第二排準備!”隨著胥文杰一聲令下,第二排聯(lián)防隊員們振奮起精神準備上場。
隨著一聲聲的刺殺喊叫,盛茂森、董延年等廠里的人看的那叫個心驚肉跳。
趙石堅忍不住勸道:“盛廠長,這架勢誰擋得住?我看還是別讓同志們上去了吧?”
盛茂森雖然膽寒,但兀自不服道:“趙科長,你們保衛(wèi)科不也有統(tǒng)一制服嗎?你帶著你們的人也操練上一番給他們看看。”
“我們的人?”趙石堅苦笑道:“盛廠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保衛(wèi)科的人都是各車間退下來干不動的老頭老太太。怎么能跟這些精壯小伙比呢?我看就別丟這個人了。”
比又比不過,打又不敢打。進退兩難間,盛茂森頓時沒了主意,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為好。
正在他猶豫間,只聽得臺子上的胥文杰高聲叫道:“兩軍相遇勇者勝,我們作為保一方平安的聯(lián)防隊員,就要有敢于刺刀見紅的精神!”
他掃視著臺階下圍觀的發(fā)動機廠眾人,忽然高聲叫道:“亮刺刀!”
一聲令下,只見聯(lián)防隊員們紛紛調(diào)轉長棍,又將套在棍端的布套取下,露出了寒光閃閃的長矛尖。
原來黑色長棍的一端是圓形棍頭,而另一端竟然是鋒利的長矛尖!
太陽光照射下,齊刷刷舉起的三十根長矛寒光閃閃,令人看了不免膽寒心驚。
“準備!”隨著胥文杰舉起胳膊,三十名聯(lián)防隊員一起做出沖鋒的姿勢。
胥文杰忽然把手臂一放,指著圍觀的發(fā)動機廠眾人喝道:“沖!”
三十名聯(lián)防隊員齊聲喝道:“殺!”隨即沖下臺階,朝著盛茂森等人猛撲過來。泛著寒光的長矛顫巍巍直逼過來,在場的發(fā)動機廠眾人無不膽寒,下意識的便想逃跑。
就在這關鍵時刻,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一聲:“快跑啊!”
接著又有幾人呼應道:“快跑啊!跑晚了就沒命了!”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撒丫子就跑。有的人甚至嚇得連滾帶爬把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
一眨眼的功夫,發(fā)動機廠一百多號人四散奔逃跑了個精光。就連盛茂森、董延年等領導也跟著大伙玩命奔逃,一直跑回到廠里方才停住腳步喘起了粗氣。
“盛廠長……”董延年喘了幾口粗氣道:“娛樂廣場這些毛頭小子純粹是幫愣頭青,做事不知道輕重,我看還是賠點錢讓他們走人算了。”
趙石堅幫腔道:“我看也是。就這架勢真要打起來,咱們廠怕是要賠上十幾條性命都不止。”
盛茂森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這幫子小孩下手不知道深淺,我們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還是得跟他們好好商量的比較好。”
《三國.諸葛亮》中道: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zhàn)為上,兵戰(zhàn)為下。而《孫子兵法謀攻》中曰: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耿文揚正是利用攻心為上,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原則,通過展示聯(lián)防隊強悍戰(zhàn)斗力的辦法徹底嚇垮了對手,從而在避免沖突的前提下打消了對方動粗的念頭。
其實在行動前耿文揚早就叮囑過胥文杰,裝腔作勢一定要做到極致,但決不可真刀實槍跟對方發(fā)生沖突。因為一旦雙方發(fā)生肢體沖突,事情的性質就變了,他們也會從有理轉變?yōu)闆]理,從而處于相對被動的境地。
白天發(fā)生的事情充分證明了發(fā)動機廠并沒有足夠的能力撼動娛樂廣場。既然不能靠強力解決問題,那就意味著只有談判一條路可走。
只可惜,在意識到打不過對方之后才想起來進行談判,其結果可就由不得發(fā)動機場的一干領導們說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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