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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和老爺子的談話!


徐輝祖在朱府等了很久,清晨來到朱府,到現在已經日落黃昏,始終沒等到老爺子和朱雄英回來。

    徐輝祖心里越來越忐忑,最怕的就是等待,如果早些知道結果,無論好壞,都會解脫。

    等待的過程就是煎熬的過程,因為要一直忍受著或生或死的琢磨。

    他心里一遍又一遍演練著和老爺子即將展開的對話,甚至考慮到朱雄英在旁邊,如何巧妙的將話遞給老爺子聽懂。

    這些,徐輝祖都在考慮。

    金色的夕陽,將應天城籠罩在紅色之中,美輪美奐,宛如血城。

    一老一少的身影,在朱府外,被夕陽拉的很長。

    朱雄英攙著老爺子踏入府邸。

    “爺,太爺,徐家大公爺在這等了一天了。”朱雄英愣了愣,“徐輝祖?”

    “回爺的話,是的,徐家大公爺早晨就來等著了。”

    朱元璋噢了一聲:“中飯也沒沒吃?”“要給他用膳,不過徐大公爺拒絕了。”

    朱元璋點點頭,看了一眼朱雄英。

    朱雄英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為啥找我。”

    朱元璋笑著道:“指不定找咱的呢?”

    說著,老爺子背著手走到院落內。

    朱雄英似乎想起什么,對朱元璋道:“老爺子,我先去給你打一壺熱水,一會我給你洗個頭。”

    朱元璋點頭:“好!”

    等朱雄英,走了沒多久。

    蔣瓛如鬼魅般出現在朱元璋身前:“皇爺。”

    “嗯?”

    朱元璋蹙眉:“你咋進來了?”

    蔣瓛臉上帶著后怕,道:“那站在樹上撒尿的小孩,被打骨折了。”

    朱元璋凝眉:“咱啥時候要你們動手了?”

    蔣瓛急急道:“不敢,卑職不敢,不是我們錦衣衛動手的。”

    朱元璋有些好奇:“怎么回事?”

    蔣瓛回道:“皇爺和小爺離開不久,那小孩又一次爬到樹上尿了幾次,最后遇到個暴脾氣的漢子,直接將其踹骨折了!”

    “好……好像是因為小爺給的那兩文錢。”

    朱元璋雙目陡然一瞇,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臉色變的有些復雜起來。

    “意思是,咱大孫給了那小孩兩文錢,讓那小孩誤以為他撒尿的動作可以換取錢財……然后,遇到了惡漢?之后被打骨折了?”

    蔣瓛點頭:“是~~。”

    朱元璋倒吸涼氣,看了一眼蔣瓛,揮手道:“你下去。”

    等蔣瓛下去,朱元璋臉色晦暗不明,面頰微微抽了抽,嘀咕道:“狠!”

    臭小子,這是真正的殺人于無形啊,咱前腳還言傳身教讓你知道做皇帝要狠,轉眼你給咱來這么狠的一招!
    難怪臭小子說欲讓其亡,先讓其狂。

    朱元璋回想起來,突然樂了,剛才回來一肚子的悶氣,現在也解開了,開心的瞇起了眼!

    朱雄英去吩咐下人打了熱水,同時自己走到中廳。

    徐輝祖早就聽到腳步聲,急促起身。

    見到只有朱雄英一人,不由將脖頸朝外看去。

    朱雄英笑笑:“我爺爺說的對,你果然是找他的。”

    徐輝祖愣了愣,恭敬的抱拳道:“朱公子。”

    朱雄英回禮:“找我家老爺子?”

    徐輝祖點頭,只是臉色卻不怎么好看。

    朱雄英道:“老人家在院子坐著呢,我去打水給他洗頭,飯菜一會送過去,徐公爺您要么先去?我就不招待你了。”

    徐輝祖感激的看了一眼朱雄英:“好!謝謝!”

    等朱雄英離去,徐輝祖戰戰兢兢的朝院子里走去。

    中廳到院子里的距離很近,可現在對徐輝祖來說,卻如滄海桑田一般遙遠。

    剛走到院子,便感受到老爺子那股子無形的威壓。

    或許朱雄英感受不到,或許老人在朱雄英面前永遠都是慈祥的爺爺。

    但在徐輝祖面前,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絲毫不念及舊情的一代帝王!
    此時的洪武大帝,或許已經將無形的刀架在了徐家,只是徐家人感知不到,但徐輝祖卻莫名的感受到了。

    恐懼,不安,擔憂,懼怕……無數情緒交織在心頭。

    他鼓足了勇氣走過去,來到朱元璋身后一步之遙站定。

    “臣徐輝祖,參見皇爺。”

    朱元璋背對著他,沉聲道:“在這里,咱不是什么皇帝,你是聰明人,既然咱能見你,想來你也知道一些什么了。”

    “咱大孫隱藏身份,是有事情還沒完成,為避免被人監視,做戲要做全套。”

    徐輝祖愣了愣,坦白的道:“臣……”

    “嗯?”

    “明白!”徐輝祖趕緊道。

    老爺子沒回頭,坐在那里很安靜,但徐輝祖卻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威壓和殺氣。

    少頃。

    朱雄英端著熱水走來。

    見徐輝祖還在旁邊站著,朱雄英道:“徐公爺,你坐啊,站著干啥?”

    徐輝祖有些尷尬,他也不敢坐下去啊!

    于是只能硬著頭皮道:“坐了一天了,站一會兒舒服。”

    朱雄英噢了一聲,“我先給爺爺洗頭,一會兒開晚膳。”

    “老爺子,我孝順孝順您,給你洗洗頭發,來,你躺搖椅上。”

    朱元璋有些好奇:“你這自己住后的洗頭,還有躺著洗的呀?”

    朱雄英道:“這,爺爺,是師尊教我的,您老就不懂了,師尊他啊,設計的這個搖椅,功能大了去了。”

    朱元璋咧著嘴,滿臉的皺紋開了,臉上都是笑意。

    爺孫的一顰一動,都那么隨意。

    徐輝祖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他實在難以將一代帝王和慈祥老人聯系在一起。

    實際上,朱元璋的帝王光環,也只有在和朱雄英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脫去。    
    離開了朱雄英,他依舊是那個睥睨天下的洪武大帝!

    朱雄英捋起袖子,將盆水放在高凳上,盆水的高度,恰好和搖椅差不多高。

    朱雄英輕輕將朱元璋的挽髻玉簪給拔開,瀑布般的頭發垂直而下。

    老爺子頭發銀白摻半,黑發很少。

    “燙不燙?”

    朱元璋躺在搖椅上之后,頭發恰好全部落入銅盆之中。

    “嘖!剛好!”

    “你還別說,你這玩意兒洗頭,還真他娘的舒坦。”

    朱雄英拿著皂角給老爺子梳頭,頭皮上,朱雄英赫然發現一道長長的疤痕。

    “阿?”

    “頭上怎么都有這么長的刀口子?”

    朱雄英愣住了,他知道老爺子身上的刀傷很多,卻從不知道朱元璋最危險的一次,是頭上這一刀。

    朱元璋平淡的道:“和他老子打集慶路的時候被砍的。”

    這個他,自然指著站在旁邊發楞的徐輝祖。

    “命真大,真是福大命大!”朱雄英感慨。

    朱元璋呵呵道:“扯淡么不是?大孫,命是咱自己拼出來的,沒有人天生福大命大!”

    朱雄英想了想:“槍gan子里出政quan。”

    朱元璋咂摸咂摸嘴,喜道:“這話咱愛聽,是這么個理!嘖嘖,不錯!理解的很深!”

    朱雄英給朱元璋頭發上了皂角之后,便開始輕輕給他揉捏頭皮。

    老爺子享受的發出微哼聲。

    徐輝祖在一旁都看呆了,他知道老爺子在培養朱雄英,但他沒想到老爺子和朱雄英的關系好到這種程度!

    自古以來,帝家很少有親情,可老爺子這兒卻不是,就和農家人對待自己孩子一般親切。

    朱元璋閉著眼,享受著朱雄英的頭皮按摩,微微開口,對一旁徐輝祖道:“養兒防老,咱孫子這么孝順,就是為了這一天。”

    “咱是他爺爺,做老的,要為小的鋪好路,不管誰擋了他的路,咱就要用手段。”

    “徐家老大,你來這,有啥話要說?趁現在,你說,咱聽著。”

    徐輝祖愣了愣,趕緊笑著道:“朱公子一直是孝順的人,老爺子有福。”

    朱元璋冷笑一聲,“孝順啊,對,是個好孩子,可也被你們中山王府欺負過不是嗎?”徐輝祖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

    “老爺子說笑了,我們哪兒有呀,呵呵。”

    徐輝祖小心翼翼的看著躺在搖椅上閉目享受的朱元璋,輕聲道:“皇……老爺子,今天來找老爺子,也想和老爺子嘮嘮過往,有些事,老爺子您方便聽聽么?”

    朱元璋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嗯道:“你說。”

    徐輝祖站在朱元璋和朱雄英面前,沉默了許久,才敢開口。

    他和朱元璋沒什么交情,鏈著朱元璋和中山王府這一份香火情的是他爹,是中山王徐達。

    徐輝祖知道,如果去掉中山王徐達的光環,他其實一直是個普通人。

    朱元璋沒有開口,繼續閉目,享受著朱雄英給自己抓著頭皮。

    朱雄英倒是一愣,微微抬頭看了看徐輝祖,也不知道他今日要做什么。

    徐輝祖想了想,繼續道:“祖宗先父給后生們爭來一份家業,后生卻出幾個不孝子孫,后生慚愧的很,前不久胞弟和北平燕王有了書信往來,不過也只是尋常噓寒問暖。”

    徐輝祖小心翼翼看著朱元璋,老人依舊閉著眼,面無一點波瀾。

    徐輝祖壯著膽子繼續道:“后來,我便讓兩個胞弟和北平斷了聯系。我們徐家眼里只有皇帝,即便是姻親,也不該私下聯系,此事,我一直想對您說一聲對不起。”

    “老爺子,是罪是罰,我徐輝祖都認了。”

    院子里有些沉默。

    徐輝祖心跳如雷。

    這是徐家的一宗罪,按照徐妙錦的說法,他必須將徐家所有事都一五一十的和老爺子交待清楚。

    現在,他拿捏不準躺在搖椅上的朱元璋會怎么想。

    老爺子越是沉默,他越是膽戰心驚。

    良久,朱元璋打破了沉默,“噢,不愧是中山王府大公子,時機拿捏的很準。”

    徐輝祖一愣,低聲道:“老爺子是說晚輩請罪的時機……”

    話沒說完,朱元璋就打斷他道:“咱說你今天到這里的時機。”

    徐輝祖抬頭望向朱元璋,老爺子依舊古波不驚,看不出他什么表情,但徐輝祖知道,自己利用朱雄英的這點小心思,被老爺子看穿了。

    “徐天德是個帥才,不僅打仗厲害,也懂進退,比藍玉、常遇春他們懂得多,徐家的后生也是如此,你繼續說,咱聽著。”

    徐輝祖不假思索的道:“實不相瞞,在文豫章和鄭用先后走了,我們徐家就一直在怕,想著找辦法自保,于是昏庸的想到開書院,以拉攏讀書人力量,好讓徐家在夾縫中求存。”

    頓了頓,徐輝祖神色有些頹然:“不過老爺子您有個厲害的孫子,看透了咱徐家的一切。”

    朱雄英在旁邊安靜的聽著,也沒有插嘴。

    他似乎明白了徐輝祖今天來的意圖,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他不去皇宮直接找爺爺,而是需要自家爺爺遞話?

    朱雄英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徐輝祖道:“徐公爺,這些話,你該入宮去找我爺爺說,而不是在這兒。”

    徐輝祖自嘲的笑道:“抱歉,老爺子深明大義,說話的水平比我高超多了,所以才來勞煩老爺子,希望老爺子能扶徐家一把。”

    朱元璋鼻腔哼了一聲,平淡的道:“不要恭維咱,咱老了,嗜睡,有什么話快些說。”

    徐輝祖趕忙繼續道:“家父起于濠州,隨吾皇征戰天下十余載,至正十五年,吾皇被捕于孫德崖,先父以身換吾皇安危。”

    “家父于皇上之忠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證。吾皇登基大寶,遂給徐家天大榮耀,吾等皆感激涕零。后人不敢忘先祖起家之困難,也不敢愧對先祖之功勛……”

    徐輝祖深吸口氣,“不孝子孫愧對家父,也深感疲憊,不善統兵為帥,更無法升任龍驤、武驍、武威等京畿四衛的防御工作。”

    “老爺子,晚輩草擬了一份奏疏,想請老爺子過目批呈送給皇上,請求皇上讓吾等卸掉權柄,做個安穩的太平百姓。”

    徐輝祖說完,恭敬的站在一旁,心如擂鼓。

    解脫了。

    徹底解脫了!
    徐輝祖虎目有些泛紅。

    二十多年的中山王府,二十多年的至高權柄,徐達親手打下來的家業,在自己手里,徹底廢了!
    他愧對徐達,愧對先祖!

    他徐輝祖是徐家的罪人。

    爹!為了保全咱徐家,不肖子孫只能不要這些權柄了,您常說,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徐家所有人平安。

    你見到了李善長胡惟庸之死,你說伴君如伴虎,那時候孩兒年輕,還不懂,現在……孩兒都明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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