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真正的確定了!
“偏偏那小子就能逆天改命!天想收了咱大明百姓,可咱老朱家兩個男人不同意!”
“于是抬高糧價,糧商拋糧,糧食降價……一系列操作,生生被他逆天改命!”
朱元璋不顧六部部堂的臉色,繼續道:“利害么?咱當時看到這一幕都震驚了!他給咱狠狠上了一課!”
“后面呢?山西一帶的商人貪得無厭,大批量從朝廷汲取鹽引,開發鹽巴,晉、河西、河東一帶幾乎不知皇帝是啥,只知山西晉商,因為他們有鹽!”
“然后呢?嘿嘿,細鹽聽過嗎?鹽礦山提煉出細鹽,降低咱大明糧價,精鹽出來之后,立刻粉碎了山西晉商的美夢,山西太平,京畿太平,大明太平!”
“這還不夠,然后紅薯呢?紅薯也是他種出來的,咱大明不是缺糧么?每年荒年都會有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可紅薯對咱大明多重要,你們作為部堂高官,你們都知道吧?”
眾人面色緊張的點頭:“微臣知道!”
眾人的臉色各異,心跳越來越快,雙拳都在袖籠內死死捏著,死死顫著!
這個人是誰,大家已經呼之欲出!
朱雄英!
朱元璋環顧眾人,想了想道:“詹徽,你去將宗人府經歷卓敬給咱叫過來。”
“今天這事沒他在不行。”
武三年,朱元璋在前幾年,改稱宗人府。
正一品宗人令由秦王朱櫝擔任,正一品左宗正由晉王朱桐擔任,正一品右宗正由燕王朱棣擔任……
由此可以看出來,宗人府幾乎所有官職的設置,都是老朱家的皇室內部人,只是享受俸祿的掛職官吏。
真正負責掌管皇室族譜、玉牒、宗廟的官,則是正五品宗人府經歷,也就是卓敬。
無論如何,宗人府是專門記錄皇室成員的誕生、封爵、封王、死亡等事宜的事。
現在老爺子將宗人府經歷叫來,所謂何事,意圖似乎更加明確!
眾人心驚肉跳!
老爺子這是打算……將朱雄英徹底的,納入朱明皇室族譜了呀!
余下的武人,坐立不安的坐在謹身殿兩旁。
沉默,久久的沉默。
只有老爺子翻閱奏疏的聲音。
趁此空檔,五人相互對望,似乎都從彼此眼底深處看到濃烈的震驚!
即便他們已經察覺到什么,可依舊在默默的等著老爺子開口。
鄭和也默默站在朱元璋身旁,心跳的比堂中的各部堂還要劇烈!
少頃。
詹徽帶著一頭霧水的宗人府經歷卓敬走來。
卓敬根本不知發生什么事,還以為又有什么皇子要去就藩。
上一次是寧王,可這一次,似乎皇宮內也沒有成年的皇子需要去就藩呀!
“臣參見皇上!”
朱元璋抬頭,揮手示意詹徽落座。
在這里,也只有這六個手握天下重權的高官可以落座,宗人府經歷卓敬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道:“人都來齊了,那咱就繼續說下去。”
卓敬腦海更加混亂,一臉迷茫,滿腦子都是,他們在干啥?叫我干啥?為啥叫我來?我有啥用?.
該來的人都來了。
朱元璋需要在他的心腹高層中,將朱懷推向人前。
這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重入族譜。
至于最后一步,則需要在朔望朝參的大朝會中,徹底讓大孫朱雄英,于天下皆知。
朱元璋的步子沒有夸太大,依舊在精打細算。“人都到齊了,那咱就繼續說道說道。”
眾人再次側耳聆聽。
朱元璋繼續道:“多年前,咱的大孫子朱雄煥出生在東宮紫薇殿。”
“他是咱長子朱標的兒子,咱的親孫子,嫡長孫。”
“前段時間,他卻死了,好在復活過來。”
“而今日,是時候給他,真正的該有的身份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宗人府經歷卓敬更是戰戰兢兢,臉色慘白!
這是一樁宮廷秘聞,通常皇帝讓自己知道這事,要么就是秘密處決自己,要么就有更大的事要發生!
卓敬驚疑不定,額頭冷汗涔涔。
朱元璋繼續道:“是日,咱斬了了當值的御林軍和太監以及御醫二名,何也?”
“因為這是咱皇室的恥辱啊!咱以為是啥盜墓賊,將手伸到皇陵去了。”
“咱和他是帶著血脈的,血濃于水,咱看到他第一眼,就認定了他是咱孫子。”
“但皇明嫡孫的事,咱即便是皇帝,也不敢隨意相認。”
“于是咱讓錦衣衛查了許久許久,查出來了,他從棺槨爬出來的,嘿!人沒死!”
“現在知道,咱為啥說命運在輪回了么?”
朱元璋一口氣說了許多,作為一個帝王,他不該開口說這些話,但有些事,若不說清楚,老人如鯁在喉。
他需要讓朱雄英堂堂正正,不帶一點猜疑的走在眾人身前。
老爺子端著茶壺,微微吹了口氣,慢條斯理的開始喝茶。
趁此空隙,殿前的七人已經忍不住大口喘氣了。
即便已經有了準備的禮部尚書李原,在聽了老爺子這些話后,都忍不住戰栗!
再如不知情的刑部尚書楊靖等人,此時更是已經驚的目瞪口呆,竟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宗人府經歷卓敬呆呆聽著,嘴巴已經張開如雞蛋大小!
朱雄煥……是他親手在宗人府皇室卷宗中畫紅的!朱標也是!
這對父子,都是他親手從卷宗中批的!
天吶!
大殿無比的沉默,只有老人在吸溜茶水的聲音。
少頃之后。
朱元璋繼續道:“或許你們還在疑惑他是誰,朱府那位朱公子!”
朱元璋說完,再次沉默。
大殿的氣氛已經詭異到了極致!
朱元璋點頭道:“他現在秦淮河旁,是咱親手安排的,這幾個月隱藏下來,他叫朱公子!”
“詹徽認識,記得第一次接觸是在鹿鳴宴?是他親自邀請去后院做客?”
詹徽慌忙道:“皇爺記性好!確實如此。”
朱元璋點點頭,道:“然后是傅侍郎吧?想來傅侍郎是從詹部堂口中猜測出來的?”
傅友文忙不迭起身:“啟稟皇上,微臣從詹部堂口中聽出了異樣,又恰在殿閣看到皇爺帶朱公子入內……于是心下就有些眉目了。”
朱元璋灑然一笑:“你倒是有心。”
傅友文忙回道:“當然,蓉城之困,微臣有幸見到皇長孫之智,何其幸也!”
朱元璋頷首笑笑,又道:“然后呢?李尚書?”
李原道:“回皇上,微臣也就最近感覺異樣,帖木爾汗國送來禮品,朱公子……啊不,皇孫替咱禮部爭口氣,試探出了帖木兒汗國的野心,微臣本想去感激,隨即就看到了犀牛角匕首……”
朱元璋咂摸咂摸嘴:“原來這么回事。”
老爺子再次看向一臉石化的兵部、刑部和工部。
三名部堂高官到現在還沒消化,依舊愣愣的坐在原地很久很久!
良久后,工部尚書秦達忙道:“微臣!恭喜皇上!大明之幸,皇上之幸!皇孫失而復得,何其之幸也!上天垂青吾皇,大明幸也!”
眾人忙是起身,齊聲恭喜朱元璋。
朱元璋壓著手,示意眾人坐下。
然后將目光看向宗人府經歷:“卓經歷,你掌著宗人府,當時你給咱大孫批了紅,現在黑字批回去!”
“還有鍍金銀冊、銀印皆準備好,留著給咱,咱有用!”
卓敬顫顫的道:“微臣遵旨!”
朱元璋嗯了一聲,揮手對卓敬道:“你宗人府宜快些準備,下去吧。”
卓敬抱拳彎腰:“微臣,告退!”
等他出了謹身殿,直到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內心的壓迫感和震驚感才得以緩解!
呼呼呼!
卓敬狠狠呼吸著,眼中帶著濃烈的震驚和不安!
天吶!
他抬頭看著晨曦當空的天,喃喃道:“大明這天……要變啦!”
“嘶!”
“皇明嫡長孫,今日正式確定地位了,如此,以后再也無任何人可有想法!”
“天吶!”
等卓敬離開謹身殿。
朱元璋再次將目光鎖定到六部部堂高官身上,淡淡的道:“你們都是咱的肱骨之臣,咱政事需要倚靠你們,你們也該知道咱皇孫的存在了。”
“咱也要抽空,和咱大孫子說說了,萬一哪天咱真走了,呵呵。”
朱元璋自嘲的笑笑,然后揮手道:“成了,今天就說這些事,都回去辦差吧。”
“楊尚書,咱交代你的事,快些抓緊辦,早些將牢房騰出來!”
楊靖忙起身:“微臣遵旨。”
朱元璋揮揮手。
眾人倒吸涼氣的站起身,只感覺口干舌燥,躬身退出謹身殿。
外面的陽光已經從東方漸漸照耀過來,將清晨的紫禁城照耀的如夢如幻!
一如六部部堂高官現在的心情,也如夢如幻!
等他們走出謹身殿的時候,眾人再也忍不住,更有甚至,在下謹身殿外的階梯時,差點沒站穩!
“茹尚書,您小心點吶!”
茹太素露出一抹笑容,只是笑的有些不自在:“沒事,沒事!”
他抬眸看著詹徽,有些不悅的道:“你們兩個老東西,不講究!”
“既然早就知道如此天大的事,為何守口如瓶至此?我們還能泄露出去么?”
.
詹徽笑笑:“這不留著讓皇爺說么?”
“成了,不糾結這事。”傅友文道。
刑部尚書楊靖哼道:“你還有臉做和事佬?當時咱們幾個在吏部詢問瘧疾誰給皇爺治好的時候,你差點將話就說出口!”
楊靖這么一說,工部尚書秦達震驚的開口:“聽這意思……瘧疾的神藥,云南、廣西、交趾的瘧疾之扼……都是皇孫解的?”
傅友文點頭:“嗯。”
秦達愈加驚愕:“那么……交趾,也是皇孫在治?”
傅友文點頭:“嗯。”
嘶!嘶!嘶!
想不到皇上,已經暗中對太孫做了這么多事!竟然將交趾都交給了皇長孫!
詹徽呵呵道:“何止這些事?本官告訴你,你們許多的奏疏,都出自皇孫之手。”
“啊!!!”
眾人再次大驚!
“這…”
奏疏,出自皇孫之手?
他們居然……一點沒發現!
那批閱的老練手法,對奏疏分析的一針見血……他們當真以為是朱元璋在批!
皇長孫的水平,已經高到這種程度了?
三人越來越對朱雄英敢興趣了!
沉默了一下,李原才問詹徽道:“有個事。”
“皇上也沒說咱們要不要對朱公子說,詹部堂,這事你怎么看?”
詹徽笑著道:“笨!皇爺最后一句話怎么講的?他老人家要找機會對皇長孫好好說道說道。”
“言外之意就是,咱們順其自然,可以對旁人說,但朱公子……還是他老人家自己來。”
此言一出,眾人忍不住頷首點頭:“卻是這么個理!”
傅友文默默看了一眼詹徽,詹徽似乎看出了傅友文還有話對自己說,暗暗給傅友文回個眼神。
“成了,大家先散了吧。”
眾人走到皇城,便各自心懷異樣的回到部堂衙門。
詹徽則徑直去了戶部找傅友文。
……
戶部值廬花廳。
傅友文早早的令下屬沏好茶。
詹徽踱步走了進來,狐疑的看著傅友文,坐在他旁邊,便詢問道:“老傅,剛才什么意思?”
傅友文伸手,示意詹徽喝茶。
詹徽點頭,端著茶品鑒一番。
傅友文這才緩緩地道:“老詹,皇爺究竟啥意思?”
詹徽蹙眉:“什么?”
傅友文道:“皇爺只是告訴了咱幾個,老爺子這意思,咱們是不是要和下面的官吏透個氣什么的?”
詹徽愣了愣,“你不說,本官都沒考慮過這些。”
沉默了一下,詹徽道:“皇爺分明是要加快了腳步,看來這一場病,對皇爺的影響很大,讓老爺子思想上產生了很大的變化。”
傅友文白著詹徽,沒好氣的道:“屁話么!國家后繼無人,說不好聽的,老爺子萬一真走了……恐怕當時老爺子也嚇的不輕,如果不是朱公子出手,怕當時就要托孤公布身份了。”
頓了頓,傅友文繼續道:“咱現在不考慮這些,但分析老爺子今天召見咱們的意圖所在。”
皇帝的每一句話,都夠臣子們揣測許久,尤其今天朱元璋一口氣說了這么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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