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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山野荒居,行尸走肉待客不周,見笑見笑。”

        初入洞穴便聽得內(nèi)有一老者聲音傳來,幾人也不怎么在意,心中對這說話人的身份已經(jīng)是心中有數(shù)了,也不管停在洞口處的木偶人,徑直往前走。走了約摸一盞茶的時間,便見其間燭火點了許多,中有有凸起的小圓石臺,旁邊是一灣淺溝,石臺中間囚了一個老者,須發(fā)皆是枯黃,眼神渾濁,巨鉤一端穿了這老者的琵琶骨一端連接山洞各處,是個極歹毒的布置。

        “這是龍雀?”

        周子舒也很是驚訝,“龍伯伯。”

        龍雀好像也驚訝得很,“子舒,真是你的聲音,我還以為在做夢呢。怎么?你師父還好嗎?”

        周子舒幾步跨過淺溝走上石臺,半跪在了龍雀身邊,“龍伯伯,你還記得我。”繼而周身氣勢一頹,很是傷心,“師父他老人家已經(jīng)不在了。”

        龍雀目露感傷,悵然若失,“記得,怎么不記得。人一旦痛苦得不敢面對現(xiàn)實,就只能沉入往昔追思記憶。我呀一閉眼能看到你剛進(jìn)入四季山莊時那虎頭虎腦的模樣。”念及周子舒所說的話,活到他這個地步知道這個消息也不過時略有傷懷,但見周子舒滿面郁色才出言開解,“懷章也不在了。是啊,有些人死了亦如活著,有些人活著啊,他不如死了。”

        葉白衣聽見這話可憋不住了,嘲笑道,“你這兒子活著啊,還不如剛生下來就掐死算了。”

        龍雀道,“他不是我兒子,他是個畜生,我兒子早死了。”

        “你們父子間的糊涂官司我懶得管,你愛閉目塞聽自己騙自己我也不管,但你家這個小畜生在外說謊騙人,打著龍淵閣的旗號招搖撞騙,這些你也不管?”

        龍雀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衣擺一掀露出來兩根自大腿往下三寸處被生生鋸斷的腿,恨恨道,“我管不了!”

        “老伯伯!”

        葉白衣三人也驚訝不已,萬萬沒想到龍雀竟成了這般模樣。

        龍雀又道,“這孽障把我囚禁在此已不知多少年了。”

        周子舒難得也疾言厲色起來,呵斥道,“你竟然對自己的父親下此毒手,畜生不如。”

        龍孝低眼看著自己癱瘓的下半身,咽喉處的血液慢慢滾落下來濕了褲腿,“我是畜生,那他又是什么好東西!虎毒不食子,他卻對我如此殘忍,他明知道世上有東西能治好我的病,卻讓我做這個不死不活的廢物。我如此對他,他卻還不肯幫我……”

        “胡說八道什么!你爹為了你的病操碎了心,誰人不知!”周子舒再也聽不下去了,疾言打斷龍孝。

        龍雀嘆了口氣,“他說的是讓我?guī)退〉疥庩杻裕鋷炖锏年庩杻浴!?

        龍孝呵呵冷笑兩聲,“你妻子難產(chǎn)死掉難道是我害的,你若恨我索性早早把我殺了給你老婆填命便是,既然選擇把我養(yǎng)大,為什么不給我一個健全的人生!你明知道陰陽冊能生死肉骨逆轉(zhuǎn)陰陽!明知它就在武庫當(dāng)中!卻絕口不提,坐視我當(dāng)了十幾年的廢人!”

        龍雀垂下頭來,聲音極為平直,像是無奈又像是說得已經(jīng)太多次以后的無話可說,“我說過多少次你就是不信,我有什么辦法。醫(yī)者父母心,倘若陰陽冊真有這等神效,神醫(yī)谷為何將它秘密私藏啊。”

        “鬼話!屁話!都是搪塞!沒試過怎么知道?你能為你那死鬼妻子遷移龍淵閣,你能為你那死鬼兄弟手了這么多年的活罪,唯獨不肯為你活生生的兒子開武庫!”

        溫客行再也聽不下去了,指尖凝了內(nèi)力打過去封了龍孝的咽喉,淡淡道,“龍孝,你咽喉本就被他割傷,還是少說些廢話,小心失血過多,暴斃。”

        龍雀自嘲不已,“見笑了,龍某教子無方,自食其果,不用說了。”

        休息了好些時候了,離鬼也迷迷糊糊恢復(fù)了些神智,但外傷好治天幽劍上的毒藥卻是一時片刻難以祛除,索性便就保持著張成嶺放下來的姿勢閉著眼靠著石頭小心調(diào)息,首要任務(wù)還是先要恢復(fù)實力,此處人生地不熟,這些人也不知好壞,危機重重,若身體還是這般狀況,怕是活不過一盞茶。

        “你是不是認(rèn)識神醫(yī)谷的岳鳳兒。”葉白衣問道。

        周子舒好像不太明白葉白衣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詫異的看著葉白衣,“你說的可是神醫(yī)谷三杰中的大師姐,芝仙岳鳳兒。”

        “要不是神醫(yī)谷三杰幫忙,羽追還未必肯嫁我呢。”

        “這個岳鳳兒,是不是就是容炫的妻子。”

        龍雀哈哈笑了兩聲,慨嘆不已,“是的,岳家小姑娘那樣的人物,也只有我容兄弟才配得上啊。”

        葉白衣步步緊逼,“所以容炫和他妻子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你也知道吧。”

        “我知道。”

        “龍先生。”溫客行聽了半天,終于還是沒能忍得住,“本人有事相問,不知可否見賜。”

        龍雀好像這才注意到溫客行的存在,湊過去問周子舒,“子舒啊,這又是誰啊?是你的小朋友嗎?”

        周子舒點點頭,“龍伯伯,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叫溫客行。”說完還是很猶豫,老溫對他的父親容炫充滿恨意,局勢未明,我該不該說破他的身份。

        “小子舒也交朋友了,好得很。”

        卻見溫客行亦是雙眉緊蹙,眼中水光盈盈似有淚意,嘴皮緊抿一派緊張又克制的模樣。溫客行掐了掐掌心的軟肉才冷靜下來,“龍孝曾在英雄大會上說過高崇曾一度威逼利用您為其打開武庫,此言當(dāng)真?”

        龍雀聽到溫客行的問題也很疑惑,明顯愣了一下,才回答道,“這是從何說起?我上一次見到高崇的時候,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再說,琉璃甲在他們手里,找我開什么武庫啊?”

        溫客行眼中淚意更甚,幾乎要壓制不住,只能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掌心,連忙追問,“龍孝還曾說容炫曾誆騙您為其建造武庫,此話當(dāng)真?”

        “誆騙?”龍雀疑惑不已,“孩子,這小子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要信哪。我是心甘情愿為容兄弟改造武庫的。”

        百感交集,挫敗感蜂擁而至幾乎淹沒了溫客行,溫客行連退幾步,一下子頹然的跌倒下來,手扶在石頭才勉強將身體撐了起來,卻又只覺得渾身都冷硬的不能動彈一般,遍體生寒。索性溫客行便靠著石頭坐了下來,頭倚在石壁上,心中全是茫然失措。

        離鬼身形一僵,恐他會對自己動手,心知以自己如今的這外傷內(nèi)毒的模樣絕不是溫客行的對手,索性便也不做無用之功,閉眼等了半晌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什么動靜,這才勉強松了心神,復(fù)又開始凝神調(diào)息。

        雖然知道溫客行乃是容炫之子,見到溫客行反應(yīng)如此異常周子舒還是難掩心中訝異,卻也始終不好直接說穿,只能又繼續(xù)問龍雀關(guān)于武庫的事情。

        憶及從前那些日子,龍雀不由得開懷大笑,“最開始認(rèn)識容兄弟的,是你師父秦懷章,后來因緣際會咱們這群人慢慢相識,一起行俠仗義懲奸除惡好不瀟灑快活,全是托你師父的面子和容兄弟的福,我這書呆子才有了那么一段快意江湖的時光。一群人一簇光那是多么好的時候啊,龍某何德何能能與這些精彩的人物在一起呀。”

        “龍伯伯,那容前輩的武庫里……”

        “子舒啊,”龍雀打斷周子舒,道,“容兄弟雖然是我們這幫人的主心骨,可武庫不是他的,是我們大伙一起幫他建的。”

        張成嶺聽了半天,也出言問道,“您方才說五湖盟五姓兄弟是有我爹爹在內(nèi)嗎?”

        龍雀茫然道,“令尊是哪位啊?”

        “我爹爹是鏡湖大俠張玉森。”

        “什么?!那你是玉森的兒子?!”龍雀失聲道,臉上的驚喜在層層疊疊的皺紋下也那般活靈活現(xiàn),“好孩子快來,過來讓伯伯看看。”張成嶺幾步跨上石臺半跪在了龍雀身邊,龍雀歡喜至極,拍拍張成嶺的臉,“玉森這個憨小子,沒想到生出這么俊的兒子。”說著悶悶笑起來,“你啊,一定長得像你娘啊。你爹爹還好嗎?”

        談起張玉森,張成嶺就難掩心傷,低眼垂眉,連說話聲音也輕了很多,“我,我爹爹已經(jīng)不在了。”

        周子舒解釋道,“老伯伯,說來話長。張大俠為了保護(hù)琉璃甲而死,陸太沖陸掌門,高崇高盟主,皆因琉璃甲而死,青崖山群鬼入世,再掀血雨腥風(fēng),江湖上人心惶惶,仇殺不斷,凡此種種,皆因三個字——琉璃甲。”

        龍雀連連搖頭,為這些的愚蠢而無奈,“搶琉璃甲有什么用?琉璃甲不過是一把鎖,沒有容兄弟的鑰匙,有鎖又有什么用?”

        周子舒從來不知道這個消息,愣在原地,口中喃喃,“鑰匙?”

        葉白衣插嘴道,“容炫的鑰匙是不是在你手里。”

        龍雀:“不在。”

        葉白衣:“不在?”

        龍雀道,“是這個理,你不信哪,世人也不信。”龍雀看著自己自己被龍孝鋸斷以后剩下的點點殘肢,心中復(fù)雜,悲喜難明,“我沒法子,反正羽追已經(jīng)不在了,我也不想再見世人。”

        對龍雀的這些傷春悲秋緬懷過去,葉白衣完全不敢興趣,打斷了他,“行了別啰嗦了,鑰匙呢,誰拿了?”

        “我知道,我不告訴你。我過誓,不能說。”

        葉白衣勃然大怒,“你現(xiàn)在必須告訴我!”

        龍雀哈哈大笑,“你能把我怎么樣呢?我的親兒子在我面前把我的弟子和仆從一個個殺光,把我的兩條腿一點點鋸斷,你還能把我怎么樣。”

        “葉前輩葉大俠,請您不要為難這位老人家。”張成嶺哀哀戚戚。

        “你閉嘴,我要知道容炫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一起建了武庫,然后呢?好端端的他怎么就瘋了!是不是你們之中誰把他害了!”

        溫客行聽得心煩意亂,手壓在石塊上便要站起身來阻攔葉白衣,但手剛搭上石塊便有一只冰涼的手觸到了自己手背上,極快的握住了手腕,同時另一只手搭在了脖頸處飛快點了啞穴。命門被抓溫客行哪里能忍,抬手就要打,卻在那一瞬間有一詭異內(nèi)力進(jìn)入了體內(nèi),截經(jīng)斷脈,阻塞穴道,頃刻間便溫客行立時便覺得身體酸軟動也不能動了,且那經(jīng)脈被阻更是致使一身內(nèi)力凝滯紊亂,失了反抗之力。耳邊傳來女子冷淡的聲音,“你還是乖乖在我身邊坐著的好,敢亂動我就立刻殺了你。”

        女子聲音淡漠至極,低淺喑啞,入了耳卻只讓溫客行覺得遍體生寒,這人左右手同時下手,分別以極快速度同時封了聲又定了身,如此快的速度和手法。溫客行仔細(xì)觀察了,其他人都對這話沒有反應(yīng),想來這話應(yīng)該只有自己能聽到,深吸了口氣默默望向身邊那閉目不言的黑袍人。多年在鬼主手下討生,溫客行早已學(xué)會了享受疼痛,這區(qū)區(qū)截經(jīng)斷脈,穴道阻塞的痛苦于溫客行而言著實算不上什么,溫客行咬緊了牙關(guān)。

        他日,定要她百倍以償。

        葉白衣又氣又急,也顧不得張成嶺是好意勸解了,聲色極冷,一身凌厲的殺氣濃郁得幾乎要凝結(jié)為實質(zhì),“我今天一定要知道容炫死亡的真相!他是我徒弟!”說著一躍而起拔劍出鞘,身形暴動,劍影四散將石壁打出個凹陷來。

        龍雀大驚失色,“封山劍法!你真的是他師父!你是葉……”

        “葉白衣!”

        “想,想不到你尚在人間,您這是六合神功的境界嗎?天殘地缺六合神功居然是真的!長生不老啊!天人合一!”見到了葉白衣龍雀只覺得心中巨石落地,哪怕頃刻死去也在無遺憾,而那些塵封的真相也終于能浮出水面,自己再也不用一個人咬死了真相孤獨的活在這世上,更不用拖著一副殘軀茍延殘喘了,快慰之下龍雀的笑聲幾欲震天,“前輩,您的六合心法始終被好好的保管在武庫之中。死者已矣,容兄弟當(dāng)年不懂事,做錯了,他懊悔歉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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