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不甘不悔
“趙青山!”恰在這時安素芝即使趕到,對著趙青山怒吼一聲。她站在橋的另一邊邊緣,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趙青山正要扣動扳機的手指停了下來,看到站在邊緣位置的安素芝,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無暇再管秦安福,焦急地去拉安素芝。
“素芝,快過來,危險!
“你別過來!”安素芝舉起手擋在前面,情緒激動。聽到女兒的驚呼,心里不安,她快速回來,走近就看見兒子為救女兒而掉入深谷,她捂著心口悲痛欲絕!摆w青山…我們母子十六年不見啊…才重逢你就害死他…”
“不是我,是她!”趙青山目眥欲裂,顫抖著手指著秦安福辯解。
“住口!你還狡辯,子其也是你的兒子啊,你的心就不會痛嗎?”安素芝嘶吼。
“我和你一樣心痛!素芝,快過來,過來,地上滑,危險!壁w青山苦苦哀求,既悲痛兒子的意外,又擔心妻子的安全。
安素芝抹了一把臉上混著雨水的眼淚,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橋下的黑暗,幽幽地說:“我們的愛恨糾葛,又何必牽扯到下一輩?趙青山,我們的相遇本就是錯,你執(zhí)著一生,或許都是我的罪孽,可是孩子們是無辜的,我只求你放了我的安安……”
再度哽咽,安素芝又忍不住哭泣,“我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孩子……你的執(zhí)念在我,今天,我就拿我的命還你的情債,這一世的情仇恩怨一筆勾銷!”
看著預要跳橋的妻子,趙青山急得大叫:“不要!不要!”轉(zhuǎn)而開始苦苦哀求,“素芝,等一等,等一等,你先聽我說完,聽我說……”
安素芝又后退了一步,根本不理會趙青山,趙青山的一顆心急得快要蹦出來,又不敢上前,只得威脅大喊:“你前腳跳下去,我后腳就把這丫頭扔下去!”
聽到趙青山的話,安素芝回過身來,痛聲尖叫:“為什么連死你都不放過我!你逼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從一開始我對你就沒有任何感情,這幾十年我對你的態(tài)度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有些人晚了一步,就是錯過一生!趙青山,你醒醒吧!別再因為我們的糾葛再傷害無辜的孩子!”
“晚了一步,錯過一生……”趙青山頓感悲涼,凄哀地低喃。
半響才抬起腦袋,沖安素芝苦澀一笑,“素芝,是我晚了秦冬民一步,所以這輩子都沒得到你一個笑容!可是你不知?你不懂。课宜械南才范际悄憬o的……今生我先走一步,來世希望可以早一步相遇。素芝,好好活著……”
趙青山眼神悲痛決絕,終于在這一刻他明白了,他晚了秦冬民一步,所以就算把心掏出來捧到安素芝面前,安素芝也不會多看他一眼,他執(zhí)著了一輩子,到頭來卻只是一個笑話。
趙青山步步后退,直至石橋邊緣,手里的槍口抵住自己絞痛的心臟,向安素芝作最后的道別,“我癡纏你一生,你卻未懂過我一刻,我不甘心,卻也不悔!素芝,如果有下輩子,能不能不要對我這樣無情?”
眼角溫熱的淚水一瞬間就被冰涼的雨水帶走,趙青山的一顆心好似如墜地獄。他一生彪悍,心狠手辣,卻唯獨不舍得傷害安素芝一根寒毛。
“砰——”雨夜里,槍聲響起,趙青山在中槍后,痛苦中帶著無奈的笑意向后倒去,墜入黑夜中的滾滾江水。
他終究是敗了,敗給一見鐘情,敗給一世執(zhí)著,到死他都不舍得傷害心愛的女人,泛淚的雙眼到死都不曾離開過心愛的女人,可也到死,心愛的女人看他的目光里只有恨意。
暴雨過去,天微亮。看到橋下濁黃湍急的江水,母女倆誰也不說話,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心再次碎裂。
滿是泥濘的山路上,一前一后地前行,山路并不是很長,半個小時左右就看見一條鄉(xiāng)間公路。
不知道是因為太早的原因,還是因為這里太過偏僻,窄小的鄉(xiāng)間公路上,沒有任何車輛和行人。
安素芝從趙子其落水后淚水就沒有干過,快五十歲的女人,被囚禁十幾年,哪里走過這么久的路,還淋了一夜的暴雨,她頭腦昏沉,雙腿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走在前面幾米開外的秦安福聽到聲響,急忙跑過去,雖然心里面多少對生母有些怨念,可到底血濃于水,摸著母親發(fā)燙的額頭,心中不自覺地焦急。
“安安,我走不動了,你先走,找人借手機報警,或許子其還有救。”安素芝抱著最后的希望。
“趙子其應該不會想看到我把你丟下,我背你走!鼻匕哺O鄬Ρ容^冷靜些,雖然心里也不忍相信,也是同樣地難過,可是那樣湍急的山澗江水,昨夜又下了一夜的暴雨,能夠生還的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你……”
“別再說話了,保存體力,我也不一定能背你多久。”秦安福直接打斷她,不想浪費體力。自己的體力何嘗不是早已透支,若不是求生的欲望,也不會堅持到現(xiàn)在,“我要把你照顧好,等趙子其回來再健健康康地交給他!
秦安福雖然心里明白,卻也不想澆滅一個母親的最后一絲希望。眼眶泛淚,想起自己曾經(jīng)要趙子其發(fā)的誓言。
“趙子其!你發(fā)誓,如果你騙我,你就不得好死!”
“好!我發(fā)誓,如果我騙你,我就不得好死!”
彼此的聲音仿佛就飄蕩在耳邊,秦安福從來沒有這樣后悔過,如果當時沒有逼著他發(fā)那樣的毒誓,他現(xiàn)在會不會好好地活著?而且他還是為了救自己才掉下去,想到這里,秦安福的淚水也悄然而下。
一個人的潛力總是要被逼出來的,本就已經(jīng)快虛脫的秦安福,愣是背著安素芝走了一個多小時。在太陽完全升起時,公路邊終于出現(xiàn)了一戶人家。秦安福向主人討了兩杯水,借了電話報警。五六十歲的中年夫婦,好心將兩人請進家里,煮了兩碗熱騰騰的面招待。
陽府市公安局接到報警后,立馬行動。一起出動的有消防隊、武警部隊、特種部隊、還有準備急救的醫(yī)護人員。
跟著警方找了一夜人質(zhì)的沈博言,此時也在警車里,在知道秦安福是安全的那一刻,他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抓捕和解救人質(zhì)的事本來已經(jīng)與他無關,可他卻比警方和軍方都更加積極和著急。
特種部隊指揮官沈博義看了一眼身邊的沈博言,說:“這本來已經(jīng)不屬于你的任務,一個晚上都沒合眼了,到達目的地還得一個多小時,你先睡會兒。”
“睡不著!鄙虿┭酝巴獾吐暬卮稹]人能夠懂他一整晚焦急的心情,他甚至后悔自己追求秦安福,這不僅僅將秦安福牽扯了進來,還無知地將她推到仇人面前。
“安心睡,趙青山已經(jīng)死了,人質(zhì)也已經(jīng)安全。”沈博義又說。
“我知道,能不能再開快一點?”沈博言恨不得把車開飛起來。
“這是山路,車已經(jīng)開得很快了。”
沈博義不再說話。昨夜的沈博言幾乎瘋狂的滿城尋找,這樣的沈博言,他從來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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