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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榮淵


看到一切的白鬼使樂得拍地,祝匡幾人已經看傻了。

        “尚品師兄剛剛是在做什么?”祝匡問道,他可不知道使馭神咒前要有這個準備動作……

        “有什么稀奇的,不是常有什么跳舞求神祈福的,尚品這叫注重儀式!”白鬼使往空中扔一顆花生米,然后去叼,叼到嘴后笑嘻嘻開口道“尚品是在犧牲小我成就我們,我記得他之前是個只管自己快活的人……”

        她突然止了話頭,意識到自己開心過了頭。

        “你怎么知道的?我不記得尚品有跟你說過他的名字。”馬颯問道。

        白鬼使斜眼看著馬颯溫潤的黑眼睛,沒有說話,只是又往空中拋了一顆花生米。

        “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指著外頭昏倒的尚品道。

        原來,尚品之前苦撐了太久,一等到月八手除掉了那些鬼嬰后,就因為脫力而昏迷了。

        因為馭神者昏迷了,月八手自然出不來了。

        也就是說,現在只有藍袍鬼在戰斗。

        “咱們得快趕去,藍袍鬼不能離開黑水玉太久!”馬慕道,他和馬颯一道解開結界。

        他們架著祝匡向尚品和季昉走去。

        白鬼使笑笑,向后退一步消失在原地。

        五人也顧不上什么白鬼使,朝外跑去。

        只見外頭狂風大作,吹得那顆石榴樹上的緋紅花瓣四處飛揚。

        藍袍鬼只剩下半張被撕扯得破碎的臉,站在高檐上,垂眼看著院中被他卸成幾大塊的嬰鬼碎屑。

        看來勝負已定。

        “對手是那個在雪地天出現的嬰兒嗎?”季昉問道,他們都記得白鬼使的故事里,那個所有鬼嬰的代表,魅惑了相國夫婦,讓他們因為找到了最完美的孩子……

        “你的藍袍鬼還是吃了這只鬼嗎?”

        祝匡面色凝重的點點頭,本來黑水玉只是一個普通的三階鬼器,可是在第一次使用時,玉中的藍袍鬼就在殺死鬼后會直接吞噬了那只鬼,導致黑水玉直接升階。

        如今更是一階超凡鬼器。

        這種升階方式簡直聞所未聞,派中長老曾擔心這是在養下一個鬼蠱——這與白鬼使提供的情報也重合了。

        藍袍鬼的不可控隨著等階的提高而加強,本來他完成任務后應該回到玉中,可是他現在有了自己意識,站在房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暮花!回去!”祝匡朝藍袍鬼大喊。

        藍袍鬼的名字叫做程暮花。

        不過祝匡一直不喜歡叫他的名字,他雖然知道被煉成鬼器者,一定曾是殺人如麻的厲鬼,可是一旦有名字那就不是物件,而是一個人。

        無論是曾經是個人還是什么,祝匡都不喜歡那種支使人的感覺。

        程暮花聽到有人叫他,猛的抬頭,發現不是希望的人后,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沒有了……引火奴……娘親……我沒有看……數數……數一……二……三……四……”程暮花的聲線很年輕,褪去那耀目妝容的鉛華,他也不過十八九歲,跟祝匡差不多年紀。

        他數得很認真,不知道在數什么。

        自顧自,扒拉著空無一物的手掌心。

        四下寂靜,季昉他們屏息等待祝匡解決現下問題。

        所以只聽得見程暮花認真的數數聲。

        是在數引火奴嗎?

        祝匡想到每一次程暮花出來時,都會跟著出現很多的引火奴。

        白鬼使給他的一個引火奴被他藏在袖子里,抱著試一試的念頭,祝匡拿出那個引火奴對程暮花說:“你是在找這個嗎?”

        程暮花緩緩抬頭,猛的睜大眼睛,眼淚奪眶而出,發出一聲驚嘯。

        那哭聲如鳳泣血,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眾人仿佛看見斑竹上滿是淚痕。

        陰烈狂風獵獵,刀子一樣割人皮肉。

        程暮花面色一下青黑,尸斑密密麻麻布滿全身,頸上黑鏈一下斷開。

        他一躍而下,像只破破爛爛的藍色蝴蝶,朝祝匡俯沖而來。

        馬家兄弟連忙匆匆展開結界,上前保護。

        西廂房里。

        白鬼使站在祝匡的黑水玉化成的碑前,那上頭已經裂了四道口子,第五道在慢慢裂開。

        她在手心割開道血口,將血淋到碑上頭。

        “養什么不是賭,你再認回主,跟了我,想吃什么吃什么……”她壓低了嗓音,沙啞里裹著甜蜜,“天上的天神也好,地下的鬼神也罷,都依你。”

        霎時間,那碑變成黑水玉般大小,只是顏色變成了血紅色,靜靜躺在她的手心。

        她心情不錯,哼著小曲跨出門。

        紅玉浮在離她不遠的半空中,跟著她站在小院的中心。

        此時程暮花正瘋狂的攻擊著馬家兄弟,馬家兄弟只會使防御類法術,正盡職的當著沙包。

        祝匡斷了幾根肋骨,趴在地上掙扎著要使封鬼的符咒——那東西現在連廁紙都比不過。

        季昉被程暮花一拂袖震暈了過去,砸在尚品身上,季昉的法器是把黑劍,吊著大紅的劍穗,被震飛斜插在墻上。

        黑劍等了半天不見主人來接它,就自己凌空飛出墻體,沒控制住力氣,劍柄復撞進另一堵墻體中。黑劍上的微薄的紅光徹底熄滅——估計劍靈已經撞暈了……

        正巧馬慕被程暮花一角踢飛,狠狠撞上黑劍所在墻體,墻面裂開蛛網一樣的痕跡,然后轟然倒下,馬慕胸前的結界也在他撞上墻體瞬間消失。

        馬慕“噗——”的吐出一口鮮血,小聲嘟囔:“完了,兄弟們今天十有八九得折這。”碎發粘在沁著汗水的額上,左耳上的流蘇輕輕晃動,貔貅玉玨微微發燙,他卻笑了,燦爛得莫名其妙。

        他從地上爬起,馬颯為他吸引了火力讓他有片刻喘息,他咳了幾口血后,從地上拾起黑劍來。

        “削泥劍醒醒,回你主人那里。”

        綠色靈力覆蓋黑劍全身,治愈了昏迷的劍靈,它蹭了蹭馬颯手心表示感謝后,飛回了季昉身邊。

        尚品雖然醒來了,可是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別說用馭神咒了,動根手指都成問題,干著急的看著馬颯和馬慕輪番上前去受打。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本失蹤的白鬼使沒事人一樣站在院子中心,朝程暮花喊話:“小花花,還不快來見你的新主人?”

        殺紅眼的程暮花雖然聽不懂人話,卻認出了白鬼使身邊的紅玉——那是囚禁過他的法器。

        當即放棄馬家兄弟,朝白鬼使掠來。

        鬼還未至,恐怖靈壓已經降臨,白鬼使身上皮肉像風中紙屑一樣被割碎,好不狼狽。

        本來趴在地上的祝匡看到白鬼使拿了自己的黑水玉——雖然變了模樣但還是能看出來,心中不忿,仔細想來,這個白鬼使沒準一開始就打他鬼器的主意。

        可是看到她原地挨揍的可憐模樣,氣一下沒了——她真的是鬼市的鬼使吧?怎么能弱成這樣?

        白鬼使卻氣定神閑,朝程暮花伸出一只手。

        她手上口子的鮮血爭先恐后的涌出來,顆顆分明,在空中匯聚成鎖鏈狀,朝程暮花撲去,程暮花一個不防被鎖鏈困住,無能狂怒。

        祝匡心中一凜,因他也算半個鬼修,所以對白鬼使的法子略有印象。

        可那分明是鬼差鎖鬼的方式!就是她來自鬼域,體溫也低了點,可她的的確確是一個人啊!

        而遠處的尚品睜大眼眸,看著眼前一幕,覺得白鬼使的動作莫名熟悉。

        好像在過去,他見過一模一樣的!

        在哪?

        為什么,記不清了!

        誰迎風而立,面對著強于自己幾百倍的對手依舊不肯退后一步……唯一不同的是,那個人有熾熱的不服輸的眼神,明知必敗,卻敢向前。

        而眼前的白鬼使目光疏懶,帶著絕對自信和狂妄!

        “小花花脾氣不太好啊!”白鬼使笑道,“那,以后就叫你小火花好了。”

        程暮花嚎哭,眼淚順著臉上的腐肉流下,他掙扎著,居然掙開了鐵鏈!

        白鬼使顯然也沒有想到,喲了一聲。

        她的右手在瞬間被炸成齏粉!

        鮮血濺在一人一鬼之間,像開了一朵巨大血花。

        尚品睜大眼睛,腦海里突然有了答案。

        想來整個天闕派,都不會忘記那一天,那一場決斗。

        那一天,同樣有一個人迎風而立,右手被碾碎……

        也對,除了那個人,誰能造出轉移特定時間景象的符咒?

        而那場決斗又戲劇性的在這小小院子里重演,只不過因為主人公性格大變,導致他一時間沒有認出。

        想來故友相逢,應都是如此。

        “江葦塵!你是江葦塵吧,白鬼使!”尚品使了全身的力氣大喊道。

        祝匡從剛入派一年不到,自然不知道這個名字。

        趕來為他治療的馬家兄弟低聲解釋說:“兩年前,派中有一個失蹤的弟子就叫江葦塵。”

        所以尚品師兄的意思是這個白鬼使是當年失蹤的弟子?祝匡明白了。

        白鬼使顯然聽到了,卻沒有回答,她的臉在程暮花的靈壓之下破碎了一張又一張,當露出最后一張臉時,終于不再破碎了,開始有鮮血沁出皮膚。

        想來那應該是她真正的臉了。

        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但也算得上清秀,月牙色的白膩皮膚,秋水眸,細眉翹鼻,水色的嘴唇。

        “血變多了,”她喃喃自語,因為瘡口的擴大,空氣中有更多的血珠,血珠又化成了更加粗大的鐵鏈將程暮花牢牢困住。

        奇異的是,白鬼使或者說江葦塵斷掉的手和身上的創口,在不到一息間就愈合了,骨骼和肌肉的生長幾乎肉眼可見。

        在右手化為齏粉,和右手恢復原狀的那幾個瞬間,她一直沒有表情,那本該是難以忍受的疼痛,可她似乎習以為常。

        她簡直比森羅鬼怪更加可怕,因為至少鬼怪會怕疼。

        她掐著程暮花的脖子道:“只要你聽話,我什么都滿足你。”她的聲音耐心得像在哄一個迷路忘返家的小孩,誘人又甜蜜。

        程暮花慢慢平靜下來,死水一樣的眼睛終于透出光來。

        “記……記不得了。”他的神情開始像一個正常的少年。

        “我會幫你記起來。”江葦塵說著將他收進紅玉里,再沒有看那五人,轉身要離開時。

        “江葦塵!”尚品喊住了她,“你需要和我走一趟。”

        “師兄!”“尚品!”其他四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尚品。

        尚品用眼神阻止他們,對江葦塵說道:“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我?”江葦塵轉身露出一個笑容,“我現在不人不鬼,可不敢湊你們修仙派的熱鬧。”

        她這是把自己和天闕派擇得干凈,尚品忍著痛道:“兩年前你失蹤,自那以后掌門從沒停止過找尋你,掌門待你如何,你自然清楚。如今掌門有難,只有你能救他!”

        “我?你瘋了吧!”江葦塵看瘋子一樣的戲謔眼神,氣得尚品幾欲吐血。

        “我怎么救他,也替他死一次?”江葦塵打了個哈欠,“別別別,爺要回去了。”

        她這一回鬼域,再相見不知道是何年。

        “我們要去協助師長除妖,”尚品豁出去了,“那你猜到我們要去除誰了嗎?”

        江葦塵離去的背影一僵。

        “何苦偷偷摸摸跟著我們呢,干脆堂堂正正的和我們一道。”就和從前一樣,這半句尚品沒有說出口,他猜測如果江葦塵知道要除的是誰,一定會在后頭跟著。

        他嘆了一口氣,“榮淵他的情況很不好。”

        “他怎么了?”江葦塵問得很冷淡。

        尚品一愣,看來從前的猜測還是對了幾分的,在江葦塵心中,榮淵是特別的。

        “就在你失蹤的那天,他殺了廣璃師叔,我們才知道他半妖的身份被藏得那么深……他這兩年被掌門囚在地牢,神志不清,可三天前他逃出來了。于是掌門才和其他人要去除妖……”

        榮淵,廣璃仙人座下首席,不通法術,只修劍術。傳聞他提一把重達上千斤的黑鐵劍,卻能使行云流水的飄逸劍法,劈波斬浪如切瓜砍菜般流暢,一劍就能斬斷陰陽。

        如若只算劍術,他是當之無愧的世間第一。

        尚品仔細看著江葦塵,只見她嘆了一口氣,慢慢插起了腰。

        “你覺得榮淵會殺廣璃嗎?”她問。

        “絕對不可能,”尚品回答得斬釘截鐵,“師叔待他如子,他敬師叔如父,榮淵絕對不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江葦塵點點頭,仿佛在贊同,問:“你說只有我能救掌門,是怎么一回事?”

        “這件事只有掌門和掌門弟子才能知道,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我就直說了,江葦塵,掌門活不過今年,只有天定者能救他,那唯一一個的天定者,就是你。”

        江葦塵把“天定者”咀嚼了幾遍,誠懇的看著尚品問道:“你確定不是在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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