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必贏的比試
霧氣干擾了管碧云的視線,那些花瓣劍雨雖然可以隨管碧云意志而動卻也受限于她的視野,這個先發制人的,耗費靈力巨大的殺招,幾乎可以說是作廢了。
管碧云擰眉,一抬手,那些花瓣匯聚起來,在她手心處組成一個盛大的蓮花座。
“雕蟲小技,看你能撐幾時。”管碧云冷哼一聲。
那霧氣卻更盛了,有理由懷疑是江葦塵在霧里面又疊加了不少的符咒。
不多時,霧氣將管碧云團團圍住。
管碧云視野間只有一大片的濃霧,手里的琉璃蓮座緩緩散發光華。
忽然,劍風破霧,自她肩膀左處砍來。
魯莽無力。管碧云在心里下定義,這一劍若是修劍多年的弟子,她或許需要提神提防,但江葦塵泄力太快,把本該使得無聲無息的一劍過早的使出。
她眼一斜,一片薄如蟬翼的花瓣悄無聲息的貼上她的手指,蹲身,讓那一劍撲空,然后花瓣劍在手指間旋轉,向那一劍的來處刺去。
想象中的,劍意割破皮肉的聲音沒有響起。
花瓣劍撲了個空。
管碧云心頭一跳,不可能啊,劍來的方向是在那里,那里一定是江葦塵,她那么細軟無力的劍勢怎么可能抵擋得了她的那一劍。
來不及她自我懷疑,又是一劍劈來,同樣的虛軟無力。
如果說上一次是她判斷失誤了,那么這一次一定可以成功。
她立即刺去一記花瓣劍,又撲空。
為什么?管碧云想不通,不可遏制的升騰起煩躁來。
面對和榮淵的事情,她總是無法平靜下來,特別是在比試前看見他和江葦塵湊在一起交換了什么東西……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冷靜冷靜下來……
管碧云自從和尚品他們自人間回來后就一直不對勁起來,她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一閉眼就是她因為被榮淵厭棄后,一劍刺穿了榮淵的心臟,師父厲聲質問她為了什么將她逐出門派。
然后驚醒,右手疼得她無法入睡,黑色的血絲像是擁有生命般在她手上,在她的身體上一天比一天變大變多,她只能天天穿著寬大的衣物,用靈力掩蓋住手上的痕跡。
她不敢告訴別人,因為她在手上長出這些黑血絲之前并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遇到的妖物也被順利解決了,擁有了這些黑血絲后也只是不停的噩夢。
她的心事令她難以啟齒,她怕自己入魔,心魔。
這也只能解釋為心魔了,因為榮淵,因為愛而不得。
在得知要和江葦塵比試時,管碧云的噩夢變了內容,夢里她依舊被榮淵厭棄,但在她眼睜睜看著榮淵和江葦塵說笑時,她怒不可遏拔劍殺死了江葦塵。
那些夢太真實,溫熱血液噴濺在身上的感觸還殘留在無法入睡的后半夜,她絕望的大口呼吸,想要呼救卻又不敢。
禮義廉恥的束縛讓她和她的心魔纏繞得恍若共生。
管碧云一煩躁,右手就痛得像有烈火灼燒。
神出鬼沒是吧?那她再多使幾次。
江葦塵使的劍更多了,幾十記破力的劍氣朝管碧云使來。
花瓣般纖薄的劍銳利得能削鐵如泥,朝四處刺去,管碧云捏指掐訣,操控那些花瓣小劍。
刺破皮肉的聲音一刻也沒有響起,明明琉璃花瓣劍都完美的朝劍來方向刺去,并且破劍氣,但是沒有一擊打中!
管碧云愈發浮躁。
但是,壇上高處的弟子們都看得清楚,江葦塵在霧氣符使出來時,就使了風符開了一個極小的風場,浮在了高于八卦壇底約莫十米處,避開那那濃郁的霧氣后,在自己的黑鐵劍上貼上飛去來符,任由黑鐵劍滿場亂飛后,自己從包袱里又掏出幾道符咒,丟擲在場地里,不知道要做什么用。
“她這是要耍詐耗掉不少管師妹的氣力,”東方啟明嘖嘖出聲,“那花瓣劍雨可是要耗費不少靈力的,場底的地磚都被劍氣削的坑坑洼洼……真是個會挑便宜撿的主啊。”
所以管碧玉的劍會刺空的原因就是因為根本就沒有人使劍,而是那劍自己被符咒驅使,所以章法全無,反而打得章法有序,一板一眼使劍的管碧云摸不著頭腦起來。
“不夠,光有這些可不行,”結束了比試,晃悠悠趕來的尚品聲音低沉道,“有再多的辦法,在絕對碾壓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勞,”不知道觸及了他什么往事。
一旁的葉圣俞卻和他們想法不同,他微低頭淺淺一笑,道:“我可不這么認為,先前我還擔憂江葦塵會輸,可如今我已經確定了,她完全了解敵我差距,她一定會贏!”
尚品喲了一聲,眼珠朝外一轉,拍拍他的肩膀,指著不遠處的道:“巧了,似乎有個人和你是一樣的想法。”
他指的是遠處很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榮淵。
葉聲俞用眼神壓制尚品,尚品立即討饒。
榮淵抱著黃紙袋,松了一口氣后就開始出神,不知為何,他身上的肅殺氣質和陰冷感被沖刷了不少,甚至可以說他周身的氣質變得可愛了不少,天乩峰平日戰戰兢兢看老大臉色生活的弟子們也敢圍在他身后大聲說笑了。
冗月幾次三番作勢要搶他的紙袋,他皺著眉,把手伸到遠處冗月夠不到的位置。
“欸,好吃的不吃了可就要冷了,好師弟你要是不餓就給師兄,莫要放我鼻子底下饞我才是。”冗月笑他。
榮淵表情很嚴肅道:“這是別人給我的,分你不得,你要餓了去廚房。”
冗月看他,覺得自己養了七年的師弟變成了白眼狼,又莫名覺得欣慰,就算不像個人像個狗,也好過對什么都混不在意。
“是這肉太香了,還是送東西的姑娘太特別?”冗月繼續逗他。
“你不要亂說,人家送我可沒什么特別意思。”榮淵一臉“你不要壞別人清譽”的正直表情。
冗月一怔,心道:不是吧不是吧兄弟,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姑娘心悅你啊,她看什么東西都像在看死物,唯獨看你的時候眼睛里能掐出水來,她奮不顧身救你的時候都快哭出來了……
可是冗月的腦海里不可遏制的想起了榮淵小時候的一件事情。
榮淵十歲拜在廣璃門下,那時候就是個不愛笑的瓷娃娃,冗月他奉了命令要帶他熟悉派了一切。瓷娃娃面上鎮靜,可對一切都戰戰兢兢,嚴重到他們這些師兄姐們一抬手,榮淵就會抱頭做出防御的姿勢。
不知道他之前遭遇了什么,被虐待成了什么模樣,才會怕成這樣。
廣璃只透露過一句:榮淵一直和母親生活。
施暴者是她的母親。
那時候鏡虛殿到整個天闕派都沒有“跪下”的這個處罰方式,他們修的是光明磊道,行的是天下最光明的事情,自然除了父母外,誰也不能跪。
□□淵習慣這樣,哪怕他長到十五,可是有了驕傲少年肆意妄為的雛形,知道偌大天闕派乃至整個天下,能擁有像他母親那般虐待他的能力的人也沒有幾個時,他還是習慣這樣懲罰自己,不需要廣璃下令,他就會安安靜靜從早上跪到晚上,再從晚上跪到早上。
在一開始,在榮淵十歲的時候,冗月他們試著讓榮淵改變,理解這世間沒幾個人值得他這么做。
那一次廣璃為了榮淵的身體問題,居然冒著嚴寒去雪山取藥引,風寒了整整半個月,榮淵就在外面跪了整整半個月,直到廣璃醒來。
期間一直堅持去勸榮淵的只有冗月,尚年幼的榮淵在他堅持不懈的勸說下,開了半個月來的第一次口:“你說的,我都聽懂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勸自己,我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值得。”
他那個時候的眼神就好像是個茫茫野原被拋棄的孩子,已經失去去怨恨的能力,對自己的存在感到懷疑。
不知道為什么,江葦塵把他心底里埋得最深的,那個孤寂敏感認為自己什么都不配擁有的小孩,毫不留情,猝不及防,不講道理的,挖了出來。
可如今,威猛的挖掘者江葦塵正在面對一位強敵,管碧云如她所想,被飛去來符和霧符耗掉近半體力后,果然回過味來,一躍氣,有幾片琉璃瓣憑空漲大幾寸,變成小型蓮花座,托舉著她懸空,和江葦塵對上了眼。
江葦塵忙舉劍去抵御,臉上被劃拉開一個大血口,她借力空中一個翻轉,沖下去降落到茫茫白霧里。
管碧云:“……”。
情況毫無轉變,不過她倒是可以學江葦塵耍詐,在空中使琉璃劍。
還來不及她想對策,霧散了,江葦塵為了防止這一點,早早破了符。
少了遮擋,狼藉的地面和不少巨大的枯樹樹干掉了一地,那樹干很顯然是江葦塵之前在半空用置物符提前存儲的。
很快,人們就知道了那些枯樹干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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