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秀才爺爺
“解元老爺，明兒由巡撫大人舉報鹿鳴宴，可不要忘記了。小人姓劉，是衙門當差的，有什么事，只管找小的。”把事情交代清楚，劉衙役就騎馬走了。
“爹你中了！”鄭仙客給了鄭有文一巴掌，看著懵逼的鄭有文又補了一巴掌。
“疼嘛？”
鄭有文雖然不知道爹問這個干嘛，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
“疼。”
“疼就對了，說明你不是做夢，你爹我是真的中了。而且還是解元呢！”鄭仙客忍不住的笑了。
村里人紛紛道喜，沒多久村長也過來道喜了，還差點老淚縱橫，感覺自己村里出了個舉人老爺祖墳肯定是冒青煙了。
一晚上鄭家只有鄭金寶和鄭仙客睡的比誰都香，鄭有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張翠也沒有好多少，總覺得揚眉吐氣了。
這些年因為嫁給鄭有文回娘家嫂嫂姐姐沒少說自己眼瞎。回娘家自己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嫌棄，不過好在姐姐雖然會說倒不是會和嫂嫂一樣真的嫌棄自己。
“爹考中舉人了，是不是能做官了呀？能當縣尊大人嘛？”張翠只知道舉人能做官，至于怎么做官就不知道了。
“當然能，爹說不定還要考呢，到時候能當比縣尊還大的官。”鄭有文也只比張翠清楚一點，以前聽說往大考，可能做天子門生，看見九五至尊呢！
“真的嗎？我覺得爹能當縣尊我就很高興了，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和城里的那些夫人小姐一樣？金寶是不是也能送去讀書，小叔也能好好看病。”
鄭有文想想的確是這樣，辛苦那么多年，總算是看見希望了。
鹿鳴宴由巡撫大人和兩個副考官翰林官員和地方學政主持。鄭仙客雖然起的早，可也是吊車尾進來的，進去沒多久就開始了。
各位大人穿著朝服，各位新科舉人各個衣著得體，雖然還是看得出貧富差距，可鹿鳴宴上是看科考排名輪身份的。當然坐席也是有講究的，這挨著大人們最近的就是解元亞元們一桌，其他人自然以此類推。
歌《鹿鳴》以詩歌之，鹿鳴宴正式開始，之后鄭仙客少不了被恭賀，巡撫馬大人更是對鄭仙客態(tài)度親昵。
“鄭解元有今日實屬不易，還望以后咱們可以能同朝為官。”
“學生鄭仙客謝過大人。”鄭仙客恭恭敬敬的對著馬巡撫作揖表示感謝，馬巡撫高興的連忙扶起來。
“你的答卷，本官看過，都答的很好，沒有我你也該上榜。”只是可能不是解元，比較喜歡樸實無華的人不算太多，大多都喜歡辭藻華麗的。
“你可有表字？”馬巡撫隨口一問。
“字蓬萊。”
隨著鄭仙客回答，馬巡撫點點頭，和他喝了一杯。
“蓬萊，再次恭賀你。”
與鄭仙客寒暄完了，前幾的亞元都與馬巡撫多多少少喝了幾杯，聊了幾句，鄭仙客倒是沒有那么出挑了。
“鄭解元，不知接下來有和打算啊？”有個留著長胡子的老頭，頭上帶著竹型玉簪，銀發(fā)梳的整整齊齊。
“學生見過學政大人。”
鄭仙客聽過一耳朵，這個蕭學政大人名聲挺好，學子中對他評價比較中肯，就是為人有些出格之類的言論。
“學生寒窗苦讀三十多年，如今才高中，暫時還沒什么安排。”
蕭學政點點頭。
“你的答卷老夫看過了，縣學沒什么能教你的。老夫與青山書院山長有幾分薄面，你若有心，下月可去青山書院求學。但是他們收不收，老夫可不管。”
“學生謝過學政大人，必不負大人厚望。”鄭仙客并沒有拒絕，青山學院可遇不可求，可是南邊的高等學府，自己過去也好在科舉一途更近一步。
等鄭仙客走院，學政搖頭晃腦對著馬巡撫說。“真是大器晚成啊！要是年輕點就好了。”
馬巡撫也感慨一下，不過倒不是覺得鄭仙客年紀大，只是做官怕是難往上爬，畢竟六十歲沒事就得告老還鄉(xiāng)。
鄭仙客倒是沒想那么多，沒多久大人們都走了，學子們徹底放開了，有高歌一曲的，有吟詩作對的，還有猛灌酒水的。
鄭仙客被恭賀的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大家都高興不好拒絕，多喝了幾杯，微醺的時候就打起退堂鼓，比較他現(xiàn)在可不太年輕了，身體重要。
所以偷偷摸摸提前走了，剛剛出門就被衙役擋住了。
“解元老爺，縣尊怕醉酒厲害，所以命我來接解元老爺，順便請過府和杯清茶。嘿嘿。”
看著衙役還挺眼熟的，他知道縣尊肯定會見自己，只是沒想到這么著急。
“走吧！”
鄭仙客主動抱著新領的衣服上了馬車，小劉原本還有一大堆話沒有說，摸摸鼻子就趕起了馬車，不過速度不算太快，倒是照顧著鄭仙客喝了酒。
到了府衙，小劉隔著馬車簾子叫了幾聲，過了一會兒才出來人，看著臉色不太好的鄭仙客暗道不好。
“是小的心急了，只是我們大人只有今日一會兒時間，如今縣周有匪患，頭疼不已，還請鄭解元多擔待。”
鄭仙客搖搖頭，縣尊大人還是個清廉的好官，治下井井有條，頗受百姓愛戴。雞毛蒜皮的事都會親自受理，著實辛苦。
果然進去沒多久，說了幾句話，把獎學金補貼什么的給了鄭仙客就去忙去了。
等他出門小劉依舊等著。
“大人讓小的護送解元老爺回府。”
李府李老爺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大兒子被拐了，大發(fā)雷霆，李夫人當然不敢說實話，只說李金寶在別院養(yǎng)病被居心不良的人拐走了。
打發(fā)許多人去找，都是無果，那名別院上的婦人早早被打發(fā)遠走了。李夫人恨不得李金寶死了，巴不得被人帶走，最好一輩子都不回來。
回村后又是一番眾星捧月，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說的就是鄭仙客現(xiàn)在，難怪天下讀書人擠破頭都想考出成績。
“爺爺，爺爺你回來了！”
鄭金寶快步撲向鄭仙客，熟練的抱著他的腳，回來伙食好，小家伙臉色已經看著有些肉了。
“金寶可有聽話，好好吃飯？”
鄭金寶連忙點點頭，拉著鄭仙客往屋里走。
“今日來了許多人。”
鄭仙客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爹你可有不舒服，翠娘已經煮了醒酒湯，熱一熱您喝點。我說去接你，你不讓，小弟可是一直擔心著。”鄭有文攙著他另外一只胳膊。
在堂屋沒等多久就喝上了醒酒湯，鄭仙客心頭溫暖。看著站在旁邊明顯有事要說的鄭有文，溫和的笑了笑。
“可有事？”
“是這樣的，爹。這不是大家都想祝賀一下爹，我就想著明天開個席，大家一起高興高興，咱們家許久沒有喜事了。”
鄭仙客回憶一下，的確是這樣的，就點點頭。“東西都備齊了？”
鄭有文笑著。
“買了肉，魚，酒都備了一些，夠用的。爹上次買的都還有剩余，明兒翠娘她爹娘家人都要過來，您……”
他還記得因為翠娘回家借錢，被大嫂追到了家門口，雖然翠娘的爹娘都沒有要回這個錢，可她兩個嫂嫂說了許多難聽的話。那時他爹可是記了很久，好一段時間心情不好，雖然錢還了，可那些話爹怕是不會忘記。他怕明天爹說什么難聽的話，明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日子，更何況說了翠娘怕是臉上也不好看。
“行了，爹自有分寸，明日的事情你和翠娘負責就好。該買的買，該請人的就去請人，別累著自己。”說著抱起鄭金寶，在鄭有文差異的眼神下進了堂屋坐下。
鄭有武難得在堂屋坐著，而不是在床上，可能是高興，那不怎么見陽光的臉上帶著幾分笑容。
“爹。”
一聲呼喚還是千言萬語，雖然他什么話都沒有說，鄭仙客確實懂了。
“小叔在這里等了許久，金寶有帶著小叔去散步。”鄭金寶仰著腦袋，眼里寫著快夸我。
“哈哈哈，爺爺?shù)慕饘毧烧鎱柡Γ 笨渫炅耍〖一锬槄s紅紅的不好意思。鄭仙客摸了摸他腦袋，看著鄭有武。
“阿武我?guī)湍阏埩艘晃缓芎玫拇蠓颍魅諔摼秃脕恚f不定你的身體能治好。”話是這么說，可鄭仙客知道，這是天生體弱，加上家里情況不好，營養(yǎng)不足導致的。
日后好好養(yǎng)著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只是比別人虛弱一點，這病就是富貴病！
“爹廢心了，其實我都習慣了的。就是好不了也沒什么的。”鄭有武誠懇的說著，好像是說今天不想出門一樣簡單。
“你好好養(yǎng)著，遲早會大好的。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有爹在呢。”鄭有武突然覺得爹變得可靠多了，以前萬事不管，只想讀書而且為人古板，如何都不一樣了。
只希望爹一直這樣，愿意親近家里人，能多理解大哥大嫂，而不是對大哥大嫂多有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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