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尚師父
油燈火在寂靜的夜幕下跳動,時不時啪嗒一聲細(xì)微的聲音在空氣中炸裂,燈火忽明忽暗看著有些詭異。不遠(yuǎn)處還有一只燭臺,上面的蠟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燃盡了,冒著一縷青煙。
周圍都是土胚墻,坑坑洼洼頂上倒是有幾塊木板可大縫隙里露著茅草,透過茅草還能隱隱約約看見星空。正下方是一座斷了手的泥菩薩,菩薩瞇著眼睛笑的慈悲正對著一個剛從夢中驚醒的小和尚。
小和尚黑乎乎的臉上掛著淚珠,圓圓的珠子黑白分明,穿著灰色軌跡麻布衣,已經(jīng)破破爛爛,破了好幾個洞。這夜里風(fēng)一吹直接就灌進(jìn)了身體里,讓原本發(fā)冷的身體更冷了,原本還想著和師父鬧脾氣了,不挨一塊。
可如今不行,蠟燭滅了,油燈也滅了,讓這里陷入黑暗中。他放棄了自己的賭氣,朝著草垛子那個修長又瘦弱的身體撲過去。
挨著他終于感覺到了熱源,迷迷糊糊開始做夢起來,夢里他填飽了肚子。
鄭仙客在這個小屁孩挨過來的時候就醒了,頂著刺骨的寒風(fēng),讓他清醒的更徹底了。
這是一個動亂的時代,原本統(tǒng)治的皇帝只知道吃喝玩樂被外族入侵殺害,太子雖然出逃,可并無可用之人。外族一番燒殺搶掠,讓這個國家四分五裂,各個地方將軍各自為政。
太子被大將軍錢進(jìn)圈禁在錢都,錢進(jìn)之所以沒有殺掉太子,那是因為玉璽下落不明,他又不想背負(fù)天下罵名!所以他對外假裝對太子各種順從,手里的大權(quán)都是太子信任。可其他幾位將軍誰不知道他不過是做戲罷了,誰還不知道誰的狼子野心?
時局動蕩不安,百姓雪上加霜,流離失所背井離鄉(xiāng)的人大把大把的。可如今又有幾個安穩(wěn)的地方?內(nèi)憂外患,國土四分五裂,時不時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想搶你地盤。
他俗名叫鄭仙客,年幼身體不好被家里送進(jìn)寺里休養(yǎng),被他師父同善看重,覺得他與佛門有緣,在18歲時正式在法相寺剃度出家。家里已經(jīng)有兩個弟弟,父母一年會來看一次,后來就沒有來過了。
同善和尚給他按輩分取了個法號玄寂,他在法相寺當(dāng)了三十多年和尚,可惜皇帝無能,外敵侵入原本安穩(wěn)的生活被打破。
法相寺也被燒殺搶掠了一番,只有外出化緣的玄寂逃脫一命,看見殘破不堪的法相寺,他當(dāng)時想陪著師父一起去了,可二門口突然一陣小孩哭鬧的聲音響了起來。
走進(jìn)一看原來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穿著錦衣被大水缸擋在角落里,難怪他能活下來,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他覺得應(yīng)該是天意,所以他就收了做徒弟,幫他剃度出家取名為祖安,意愿他一生平安!
后帶著祖安四處為家,餓一頓飽一頓的把祖安拉扯大,在祖安十五歲那年被宴都將軍夫人的老仆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祖安是宴夫人的雙胞胎小兒子,因為戰(zhàn)亂撤退的時候遺失了,當(dāng)時宴夫人就是在法相寺弄丟了小兒子。
宴夫人想認(rèn)回來,宴將軍默認(rèn)了,祖安從小就羨慕別人有父母,宴夫人的體貼入微是他在師父哪里沒有感受到的,宴將軍身強(qiáng)體壯一看就是理想中的父親,那也不是瘦弱的師父可以比的。
宴夫人要接祖安還俗,又有玉佩和宴將軍的樣貌為證,玄寂早就把祖安當(dāng)自己孩子一樣了,雖然不舍,可他更不舍祖安過的不幸福。
所以他不告而別,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祖安剛開始覺得自己能吃飽穿暖就很滿足,可他漸漸的開始想師父。
宴將軍剛開始還對他有幾分關(guān)注,可后來發(fā)現(xiàn)這孩子只會念經(jīng),練武又過了年紀(jì)。好在他哥哥宴秦武藝不錯,他就更關(guān)注大兒子了,宴夫人剛開始還因為愧疚對宴齊挺好的,祖安還俗之后就用上了原本的名字。可慢慢的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會那小兒子更大兒子比。
她當(dāng)然不知道,這是因為大兒子的挑撥離間,只覺得小兒子被和尚教傻了,什么都呆呆的看著不靈光。宴秦暗地里對著秦齊多有出手,可宴齊單純的有點過分,并不知道背后有人動手腳,頻繁在宴會上出丑。他就更不愛出門了,只躲在房間念經(jīng)想師父,如今他想去哪都不方便,他可是想外面的一切。
宴秦私會宴將軍小妾被宴齊撞破,宴齊就把這事告訴了宴將軍和夫人。誰知道宴秦和那小妾還有仆人顛倒是非,說宴齊逼迫小妾,小妾不從被宴秦救下,宴齊怕事情敗露所以才會想栽贓嫁禍。
宴齊百口莫辯,宴將軍失望透頂再也不想看見他,宴夫人也覺得他過分了,好好的黃花閨女不喜歡,居然喜歡自己爹的小妾,不顧倫理世俗,簡直不可忍。
宴齊遭了厭棄,整日郁郁寡歡,宴秦因為打了勝仗漸漸成了家里的頂梁柱,宴將軍不肯放權(quán),宴秦就讓小妾毒殺了宴將軍,宴夫人知道了哭的傷心欲絕。
卻在這個時候外面人聲鼎沸,馬兒的嘶鳴兵劍的碰撞,喊打喊殺的聲音,很快將軍府燃起了熊熊大火。宴夫人惡狠狠的盯著眼前養(yǎng)了二十八年的兒子。
他抱著那妖妖嬈嬈的小妾,火光映在她的皮膚上光影可見,男人得意的笑著,告訴了宴夫人一個殘忍的真相。
他不是宴夫人的兒子,他是錢大將軍的小兒子,宴夫人的大兒子其實以前被錢將軍送去了殺手營,這些年一直被自己當(dāng)殺手用著。親手殺了自己的外祖父一家,連宴將軍的頭顱都是被自己親生大兒子割下的,可惜他沒有機(jī)會知道了。
很快這天下就是他們錢家父子的天下,他很快就會送宴齊下去和他們團(tuán)聚,宴夫人這個時候才明白。她中了這個狼心狗肺的計,宴齊那么單純的孩子能有多壞,那些事情怎么可能是他做的。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犯了什么罪,精心呵護(hù)了28年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一個孩子被養(yǎng)成了冷血的殺人機(jī)器,一個流落在外吃了十年苦卻不得善終。
玄寂四海為家晚年孤苦無依,更是在得到消息,自己徒兒一家被吊在城門曬尸的時候。他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口老血上涌,氣絕身亡!
鄭仙客不太習(xí)慣的摸了摸涼颼颼的腦瓜蛋子,看了看身邊撅著一坨黑乎乎的小徒弟,他把身上的袈裟扯了扯蓋了過去。結(jié)果涼風(fēng)吹過,冷的他打哆嗦。
不知不覺睡著了,等天亮了露水重了起來,鄭仙客睜開眼睛一時迷茫。看看破敗的小廟,又看看還在酣睡的小家伙起身去我們解決了一夜的難題。肚子又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只能朝外走著,一邊回想以前的自己好像是會去弄點野菜煮野菜粥或者摘點野果子充饑。
記憶里的野菜粥一把野菜,兩粒可以數(shù)清楚的米粒,一缽子水。入口青苦,吃下去后嘴里都帶著苦味。
他還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里面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金手指,言靈。不過對象只能對人使用,可以告訴對方接下來他會怎么樣呀,以后會怎么樣,不過這樣強(qiáng)大的金手指有bug!
對普通人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王公貴族三天一次。說它雞肋,可它又很無敵了,要言之有物才能靈驗。如果瞎編就是不行,不能說天上的飛船會掉下來砸死你。
要一切在這個世界上成立,它就會自圓其說,驗證鄭仙客的言靈。
沒辦法只能摘了些野果子,轉(zhuǎn)身回去廟里煮了僅剩的一小搓米,米粒里還有不少碎石。玄寂挑了半天,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佛了,從包袱里面掏出來一個木勺,在煮粥的缽里熬出了米香。
草垛子上小腦袋從泛黃的舊袈裟底下鉆了出來,鼻子不停的吸了又吸,好像這樣他就真的吃到了一樣。小嘴巴還吧唧吧唧的砸吧著,看樣子都要流口水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米粥越來越香,夢里饞的小燈泡終于忍不住了,一口就把自己的手指給咬了。疼痛瞬間驚醒了他,他迷茫的看著周圍又看看自己手指,還來不及心疼自己的手指,視線就觸及鄭仙客攪拌的缽里。
原來自己沒有做夢,是真的有米粥吃。
“師父,這是咱們吃的嘛?”祖安眼睛一直沒動,嘴皮子利索的問著。
鄭仙客看了看身邊眼珠子都要掉進(jìn)米粥里的小徒弟,面上還臟兮兮的,昨天這孩子因為肚子餓不肯做功課,和玄寂鬧脾氣了。這個時候他不記得自己在生氣了,但是昨天留下來的花臉證明他昨天的確氣的不輕,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這里除了你我兩人,還有第三人嘛?”
對于師父的問題,祖安終于舍得移開眼睛,奇怪的打量著眼前的師父,遲疑了一會兒才說。
“是沒有第三人,可不是還有菩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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