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落水
原白川握緊云綠手,兩人踉蹌后退,重傷之身踩在混亂石子上,一同跌入奔騰河水中。
兩人落入河水,渾身冰涼,意識模糊中,原白川張了張嘴,云綠看到了,他說:抱歉,拖累你了。
岸上,兩人誰也沒有輸,誰也沒有贏,四目相對,忽然,兩人一同起身,快如飛燕,急急奔向統一方向。
徐聽賦笑了起來,“果然,少宮主對寒蟬泣血丹動心了。”
“本為珍寶,誰能不動心?”
“那日京城外,少宮主不曾緊逼原白川與云綠,是因為你的心已被寒蟬泣血丹吸引。”
“我曾在先父手記中看到寒蟬泣血丹,可惜年久月深,寒蟬泣血丹藥方早已流落不知何方,而今再現,自然動心。”
“少宮主,有徐某人在,你之愿望只能落空。”
“徐聽賦,你太過自信。”
“在下不曾畏懼,少宮主孤身在外,想來,你此次所帶人手,皆已在為寒蟬泣血丹奔波了。”
“可我的話,并未讓你腳步慢下來。”
“三途宮已是為禍天下,再得寒蟬泣血丹,豈非滔天之禍。”
“那你可知,三途宮來歷?”
“在下很想知,只是你我輕功,說話時間,離少林山腳只有三十余里地,恐怕這短短路程,不夠說清楚啊。”
話已至此,無話可說,少宮主抬手,龐大真氣凝聚,徐聽賦見殺招襲來,不躲不避,抬手應戰。
躲在遠處茂盛林木中一塊巨石后的秋望業笑了,“哼!你們慢慢打吧。”
秋望業一路被徐聽賦追得緊,沒有片刻放松,此刻急忙往人煙處找尋,順著血脈中那無形又奇妙的聯系,來到一處農居木屋前,見秋寒蟬正坐在陳舊發黑的竹椅子上,左手端著盤子,右手拿著蔥油餅,吃的一嘴都是油。
站在她面前的是個普通農婦,笑盈盈說,“你一個姑娘家,手卻是冰涼冰涼的,這可不行,你先吃蔥油餅,我一會兒殺只雞,燉雞湯給你喝,我跟你說,我養的雞可補了,四周有媳婦生了孩子,都來買我養的雞。”
秋寒蟬高興點頭,“謝謝周嫂子,我……”
話未說完,秋寒蟬驚恐手抖,裝了蔥油餅的盤子落地,她顫抖著站起身,看向沖進院門的秋望業。
“哈哈哈哈你以為你跑得掉?”秋望業步步緊逼,周嫂子瞧了眼人,急忙擋在秋寒蟬身前,大聲喊,“你誰啊你?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去!”
秋望業氣笑了,“一個農婦,也敢對我這樣大呼小叫!”
話音甫落,抬手一掌,眼看農婦將喪命厲掌之下,卻聽到徐聽賦聲音,“師弟,勿要濫殺無辜。”
院中三人仰頭看去,只見兩個男人落在房頂上,飄飄如天上神仙。
秋望業看到人,急忙往前,伸手一攬將秋寒蟬抱在懷中就要跑,不妨徐聽賦一道劍氣刺來,秋望業心中慌忙,下意識將抱著的秋寒蟬的手一松,驟見徐聽賦輕如飛燕已到面前抱住秋寒蟬,看向面前人,“師弟,你要對付的人不是我嗎?怎么連個農婦也不放過了?”
話音一落,他如穿云鴻雁高飛,不及眨眼,人已不見背影。
水中月如破碎的琉璃,碎碎光芒。
河岸兩邊樹林中不斷傳來鳥啼蟲鳴,云綠睜開眼,席卷全身的冰冷傳來,強迫她立即清醒。
“原白川?”沙啞的聲音喊叫,耳邊是水浪聲響,她急忙爬起來,冷冷月色下,原白川躺在水岸交接處,昏迷不醒。
云綠咬緊牙起身走過去,將人拖上岸,找了塊大石頭躲避河風,強行運功將兩人渾身衣服逼干。
她將人放在地上,不敢走遠,胡亂撿了些枯枝回到巨石后點起火堆,圍著靜坐。
天光漸亮,火堆也已熄滅,原白川終于清醒。
“總算是醒了。”云綠坐在他身邊,語氣里盡是激動。
原白川剛想說什么,一張口,話還沒說出,卻扯得五臟六腑皆疼,倒吸一口涼氣,身子軟軟靠在巨石上,緩了許久,看向云綠,“你……”
他知道,兩人都受了重傷,“我們如今在何處?”
耳邊呼嘯河風,冷冽如刀,兩人如水上浪花卷起的泡沫,渺小脆弱。
云綠沉默了片刻,略有些蒼白的唇扯出個溫暖淺笑,“我也不知,但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說著話她站起身,看向那寬闊大河,“沒關系,我們不會有事的。”
原白川強撐著站起來,半邊身子靠住巨石,看向面前大河,好一會兒輕笑,“從我們落水的地方來看,這里應該是潁河,但不知我們昏迷了多久,現在也有可能順著水流到了淮河,不必擔心,我們緩緩,淮河有許多商船,甚至許多往來的客船,我們等一會兒即可,若是清靜,那應該是在潁河,也不必擔心,都不是什么僻靜無人煙之地。”
云綠知道他在安慰自己,走過去扶著他坐下,重新升起火堆,“嗯,你這番賣弄是送拐杖給武將,我可不會什么地理。”
原白川伸手牽住她衣袖,將人拉著坐在身側,“不過是這些年到處跑,知道一點而已,哪兒有賣弄?你也受了傷,先歇會兒吧。”
云綠深深吸了口氣,“我受的傷沒你重,別擔心。”
“你騙誰呢?”他雙目沉沉看過去,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云綠淺淺笑了,“是,我能在三途宮那樣的地方最終活下來,我不知受了多少傷,過了多少劫,所以現在,我身體只會比你好。你休息一會兒,我去找找看有什么可吃的,不然我們本就受了傷,天又冷,恐怕身體是扛不住的。”
她握著劍起身,但也不敢走太遠,她的傷同樣重,但這身體所受到的擊打比原白川遠勝百倍,所以如今,勉強能行動自如而已。
走了沒幾步,只覺五臟俱焚,一口血涌出,她急忙抬手捂住嘴,掌心里一片腥紅。
原白川坐在火堆邊運氣調息,但體內傷勢太重,用處并不太大,但好歹,也能勉強行走。
剛收手,就見云綠手里提了只清理干凈的野鴨子行來,忍不住笑了,“你倒真是快。”一邊說,一邊撿起一根拇指粗樹枝將野鴨子串起,駕到火堆上去。
云綠坐在他對面,中間隔著個火堆,想要說什么,可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千言萬語堵在唇邊,說什么都顯得蒼白。
過了片刻,云綠擔憂問,“你身上感覺如何了?剛回來時我見你好像在運功調息。”
他看穿了云綠的強撐,也不欲她擔心,故而云淡風輕笑了,“能有什么的,不用擔心,但我們的傷得治,這兒要真是淮河,基本上每天都會有船只經過,我們回頭借船只去最近鎮子,找個大夫瞧瞧是正經。”
“好。”她只是應下,并不懷疑。
火堆里爆了個火星子,云綠丟了跟枯枝進去,火苗一下竄高,將兩人隔開。
“少宮主突然出現,可不是好事啊。”云綠語氣帶著感嘆,還有一絲不甘心。
原白川沉默片刻,將野鴨子翻個面,“他對寒蟬泣血丹動心了。”
“哎……”云綠嘆息,這可如何是好?“你怎的不說話?”
他無奈發笑,“不知該怎么辦,故而也不知道能說什么。”
兩人心事重重,只覺心中壓有千斤巨石。
“烤好了,聞著還挺香的。”云綠撕開野鴨子烤焦的皮,覺得應該是熟了。
一只肥肥的野鴨子大部分骨頭丟在地上,她正啃著細細排骨,時不時挑眉看向前方大河,忽而驚喜喊,“你看!有船!”
原白川急忙扭頭看去,果真一艘大船從水天交接的盡頭行來,驚的他將手中鴨掌一丟,急忙站起,一面說,“那船看式樣是人貨兩載的船,我們快過去。”
兩人站在岸邊,沖著船大喊,沒多一會兒,大船漸漸往岸邊靠攏,甲板上站著個老頭,頗有些警惕看向兩人,“二位有何事?”
原白川淺笑回答,“我們是從鄭州南下,回老家祭祖的商人,不想前幾日遇上匪盜,我跟我朋友兩人受傷,被匪盜誤以為死了丟進水中,這才撿回一條命,所幸遇到有船,還請載我們一程,不用多遠,最近的鎮子把我們放下來就好。”
說完從懷里摸出一錠白銀遞過去,“有勞了。”
老頭見對方只有兩人,路程不遠,又給了多余的銀子,滿臉堆笑將兩人請上船,“客艙都已經住滿人,甲板上風大,二位若不嫌棄,不如在貨艙暫時休息。”
“好。”云綠應下,在老頭帶領下穿過走廊進了貨艙,關上門,走過去將窗子推開一半,“還是透氣些好。”
原白川并不嬌慣,開不開窗也無妨,見她看向窗外,似乎很向往,“嗯,是好些,方才船家說離此約摸六十里,有個大鎮子,我們去那兒先瞧瞧傷勢,然后……”
扣扣扣——
敲門聲打斷了原白川的話。
云綠眉頭緊皺,眼中帶有殺意看向門口,“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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