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批命
“石為金,花草為木,金克木,石上如何能栽花?”老道長一本正經問。
原白川道:“道長可曾聽聞大葉石上蓮?”
聞言老道長沉默片刻,捋著胡子,“大葉石上蓮,為藥草,卻只在石上生長,過程雖艱辛,卻仍開花,不錯,你說的很對。”
云綠看向原白川,半晌說,“可終究,只是山野之花。”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老道長說,“大葉石上蓮是花,牡丹亦是花,一者世人追捧,一者鄉野石上獨自開,何來比較?”
云綠張了張嘴,只覺他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而且也沒必要爭執,便笑了問,“那請問道長,我是什么呢?難不成也是石上栽花格?”
“你啊。”老道長頓了頓,“你幾歲”
“二十三,戊申年。”
老道長掐指算了片刻說,“你乃是炎天種粟格。”
“哦?”云綠略一想便明白了,“先苦后甜罷?”
“正是呢。”老道長笑著一拍手,“就是這樣呢。”
三人說著話,不知不覺雨小了下來,隨之停了雨,天上太陽重新出現,遠處山頭竟出現彩虹。
兩人起身告辭,原白川道:“多謝道長,此雨已停,我們便繼續趕路。”
做了告別,兩人解開馬韁,繼續往前走。
路上泥濘,云綠問,“你覺得那道長說得對嗎?”
“不知道。”他笑了搖頭,“我這人從來不信這些。”
片刻后她笑了說,“我也不信,若世間真有神仙,那為什么我苦苦哀求他們救我的時候,卻從來不曾見過呢?不過我倒是希望他說的是真的,炎天種粟?有意思。”
原白川雙手抓著馬韁,“看來你是種粟人,我是大葉石上蓮了。”
兩人一笑,此事便拋開去。
烈日炎炎的夏日,京城里人頭攢動,人人都頂著一頭大汗。
原白川兩人頭戴斗笠,穿過擁擠人群到達一條偏僻巷子,又走了幾步,他抬手往前一指,“客棧就在前方,徐聽賦落腳在那兒。”
“這兒……挺安靜的。”云綠笑笑。
他也跟著笑了,“徐聽賦喜歡安靜,嫌棄別的地方太吵,所以……”
聲音戛然而止,兩人也停下腳步。
云綠看向前方一座普通客棧,大門香車寶馬圍繞,轎子聯排,穿金戴金的仆人遍地,全部站在陳舊客棧門前。
“哎,看來,徐聽賦三個字,天生就代表了不能安靜,就算是在京城,這樣普通的客棧,因為他住在此,也是京城中第一熱鬧了。”云綠語氣帶著兩分促狹。
“多話,走了。”原白川故作生氣,壓了壓頭上斗笠,兩人邁步進了客棧。
“二位請留步。”小二急忙過來歉意攔著,“不好意思啊二位,小店……暫不待客。”
云綠好奇看向小二,“頭一次聽說客棧不待客的,莫不成你家掌柜的發大財,不想做生意了?”
小二一臉抱歉,“不是,哎呀姑娘誤會了,咱們這小店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大運,幾月前來了位大人物,因為他來,這段時間天天有人來拜訪,個個非富即貴,有人就把這客棧給包了下來,說是不要再放人住進來,免得擾了那位大人物清靜,所以……小店真的暫時不待客了。”
原白川想起方才云綠的話,心中好笑,沖小二說,“無妨,我們是那位大人物的朋友,請你轉告那位徐先生,就說我姓原,她姓云,前來拜訪即可。”
說完還遞上去一錠銀子。
小二接過銀子一想,罷了,那位客人脾氣特別好,自己只是跑一趟,他若不想見,跟我也就沒關系。
這么一想,小二笑呵呵應下前去,片刻后前來,高興沖兩人道:“那位先生說了,愿意見你們,請你們過去。”
“多謝。”原白川也不意外,在小二帶領下繞到后院,進了一間安靜屋子。
門被推開,小二打著哈哈便走了,兩人進門,就見徐聽賦坐在椅子上,手里端著茶,挑眉看向進來摘下斗笠的兩人,“看樣子,恢復的不錯。”
云綠知曉這是在說自己,“是呢,此事真是多虧前輩與莊主,否則,哪兒有這些安生日子過。”
徐聽賦端茶杯的手一僵,半晌問,“秋寒蟬如何了?”
“此事,莊主說她自有考量。”云綠兩人在下首坐下,老實回答。
“哈……”徐聽賦一笑,“是了,她一向極有能耐,否則,又如何打理的好莊園?是我多問一句了。”
云綠唇角含笑,“前輩在京城內,也不得安生啊。”
“哎……”徐聽賦無奈搖頭,“不提這雜事了,實在是令人頭疼。”說完,轉頭看向原白川,“當日分開說的事,我隱約有些想法。”
“少宮主不傷神功之事?”原白川壓低著聲音急促問。
徐聽賦點頭,“是,我與少宮主數次交手,他之武功的確高絕,尤其是不傷神功,但我劍氣乃雪氣,隱隱有克制之相,因此,或許,雪之精可破。”
“雪之精?”兩人異口同聲,卻都是一臉不解看過去,徐聽賦道:“乃是一種材質,可鑄兵器,只是這東西我也并未見過,之前在大雪山,我也曾費心找尋,但卻無果,雪之精乃世間奇珍,可遇不可求,想來是我無緣。”
原白川眉頭緊皺,“也就是說,雪之精所鑄造而成的兵器,能克制少宮主不傷神功?”
片刻后徐聽賦點頭,“應該是。”
三人正煩惱如何找尋雪之精,忽聽敲門聲傳來,云綠兩人對看一眼,雙眸不安。
對方到了門口,自己也就罷了,原白川武功仍在,卻未聽到腳步聲,那對方……
徐聽賦看向門口,笑著道:“少宮主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喝杯菊花茶吧,天氣熱,菊花茶降火呢。”
一邊說,左手輕揮,原白川立即抓住驚恐的云綠跳窗逃去。
門被推開,門口站著的,正是白衣勝雪的赫連長淵。
他身體依舊挺拔筆直,面目依舊冰冷嚴肅,雙手背后,邁步走進屋坐下,“真是無禮貌的人,故舊在前,居然避而不見,你也不知道說說他們,畢竟,你可有半師之身份在。”
徐聽賦面帶淺笑,“少宮主對他們二人行蹤一向了如指掌,不去別的地方堵人,非要在徐某之地,嗯,這會讓徐某認為,少宮主是厭惡在下了。”
少宮主輕笑,一雙瑞鳳眼更加瞇起來,“你說,云綠是聰明還是愚蠢呢?”
“何謂之聰明?何又謂之愚蠢?如同原白川嗎?當年臥底三途宮,大出其力,可如今身遭厄運,卻是身敗名裂,人神共憤,少宮主認為,原白川此人,謂之聰明,還是愚蠢?”
少宮主深呼吸,“是我在問你,你卻反過來問我,真是跟那兩人一般無禮貌。”
“哈。”徐聽賦輕笑,目光掃向門口,“徐某真是奇怪,為何少宮主每次都是孤身而來,從不帶手下?”
“為何要帶?怕嗎?怕你找一群高手群毆我嗎?多少高手來也無用,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何你之劍氣,能隱隱克我?”少宮主說此話時如劍長眉一皺,雙目精光射向徐聽賦。
徐聽賦思考片刻,“這嘛,或許就是所謂的天生萬物,相生相克吧。”
“或許吧。”少宮主不置可否,“所以,除了你,我又有什么可怕?來多少高手也無妨,縱然是你,我亦可全身而退,為何還要帶人?”
徐聽賦放下手中茶杯,重新倒了一杯,手一揮,茶杯凌空飛起,穩穩落在少宮主手掌中。
“徐某真是不解,云綠行蹤,從頭到尾都在少宮主掌中,為何少宮主卻不殺她呢?”
“這嘛……”少宮主歪頭看過來,“你不懂嗎?”
“在下需要懂嗎?”
“你早已知曉,從他們能平安離開京城那一刻,你便已知曉。”少宮主收回目光,低頭飲茶,“好差,泡茶的人更是手藝高超。”
徐聽賦一笑,“雕蟲小技,承蒙少宮主抬愛。”頓了頓,又說,“其實,你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想過要殺云綠,更沒想過要殺原白川。”
“既然知曉,方才又為何急匆匆將兩人趕走?”少宮主似笑非笑的雙目看過來。
徐聽賦嘆氣,“徐某是怕云綠受不了這個刺激。”
“是啊,畢竟,將十余年生死邊緣苦練而來的武功,一招廢去,這的確很需要勇氣。”少宮主并不吝嗇贊賞。
“那……”徐聽賦意味深長看他,“將你本就知曉真假參半的寒蟬泣血丹傳遍天下,少宮主,這……好玩嗎?”
“目前不知,或許,會有驚喜吧。”少宮主將杯中茶飲盡,這才放下茶杯站起,“這兩人此時回京,是要做什么呢?”
“找你吧?”徐聽賦做了個猜測,只是那張臉上,一絲疑惑也不見。
“哦?那他們說服你參與群毆了嗎?云綠而今武功在我面前有等于無,他又哪里去找尋高手來?”少宮主問,輕輕一笑,沖徐聽賦伸出右手,“我想,會有熱鬧看,可要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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