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奚水把東西放進書包的夾層里, 拍了拍,“以備不時之需。”
周澤期:“”
“排練完再說。”
奚水追上去,牽住周澤期的手, “你得牽住我。”
“動作一開始牽住了?”
“好像沒有, 你先邀請我。”
“你跳女步?”
奚水沒多想,“我比你矮一點嘛。”
矮十多厘米了。
只有周澤期一個人穿的是背心運動褲, 其他好歹也都是練功服,女生還都是長裙。
音樂的前奏響起, 周澤期朝奚水彎下腰, 奚水沒想到周澤期竟然真的會,他把手輕輕搭上周澤期的掌心,屈起另外一條手臂,手掌更加輕盈地落在周澤期的肩膀上。
圓舞曲的節(jié)奏高低起伏, 每組舞步包含了28-30個小節(jié), 每個小節(jié)有三拍。海聽花用了圓舞曲中的藍色多瑙河,舞步動作也設置得比較簡單,旋轉(zhuǎn)是華爾茲的精髓。
奚水的舞步要輕快許多, 他現(xiàn)在不像小天鵝,像一只蝴蝶。
他額頭到周澤期鼻尖的位置,有一層薄薄的汗, 在后退又前進時, 周澤期力氣用得太大, 奚水一下被拽到了周澤期懷里。
然后周澤期趁機低頭吻了他一下。
但奚水沒顧得上害羞, 他驚慌地忙跟上節(jié)拍, 小聲念著:一、二嗒、三。
周澤期:“”
這是周澤期第一次真正參與到奚水的生活里, 他熱烈愛著的舞蹈, 不管是芭蕾, 還是現(xiàn)在的華爾茲,奚水對待它們的態(tài)度都是無比真誠的。
周澤期小時候在家里被培訓過,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課程,比起奚水這種天賦黨,還是專業(yè)的舞蹈室,當然比不過。
他踩了奚水好幾下。
奚水怕周澤期不好意思,他小幅度拍了拍周澤期的肩,“沒關系。”
不止周澤期,在前三遍時,其他人也不斷出錯,華爾茲的旋轉(zhuǎn)分很多種,加上各種換位,一開始不太熟練,之后幾遍就要整齊多了。
尤其是女生。
她們的裙擺揚起來,將金色的陽光也揚了起來。
海聽花將李微微丟出去又拉回來,李微微掐掐她,“你力氣還挺大的。”
領隊是周澤期和奚水,海聽花和李微微,一明一暗,到時候比賽時,一邊是典雅紳士的燕尾服,一邊是優(yōu)雅浪漫的長裙。
周澤期的手掌貼在奚水的后腰上,掌心的溫度比奚水的體溫高多了,像一塊炙熱的鐵片牢牢吸附在自己后背上。
奚水全程腹部緊繃。
他抿抿唇,瞧了周澤期一眼,想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周澤期低頭,貼著奚水的耳廓,輕聲問。
奚水把腦袋偏了偏,小聲說道:“你的手好燙。”
“哪只手?”
周澤期看出奚水的不自在,他捏了捏奚水的手指,“這只?”
又是三個節(jié)拍的第一個重拍,接著一個弱拍,周澤期把人拉回來,掌著奚水后腰的手緊了幾分,“還是這只?”
奚水扭了扭腰,回答道:“這只手,好燙。”
林小金和他舞伴就站在他倆后邊,簡直看呆了。
為什么這么優(yōu)雅的華爾茲,奚水和老周都能跳成這個樣子,喂!
奚水跳了一身的汗,比任何時候都要多,周澤期體溫好高,靠近他時,空氣都比其他地方的要熱幾分。
他練功服后背幾乎已經(jīng)濕透。
夏天的練功服非常薄,汗水一浸,紗織布料完全透明,貼著背部每寸皮膚,流暢的背溝若隱若現(xiàn),兩側(cè)偏上能看見隱隱的骨骼形狀,因為太瘦,沒有多余的肉。
周澤期看著奚水仰頭喝水,低頭撩起衣擺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咽了一下口水。
“咕咚。”
奚水:“?”
“你也想喝水啦?”奚水把水壺遞出去,“給。”他很大方,也不介意和周澤期喝同一瓶水。
周澤期接到手里,仰頭喝了一大口,視線一秒都沒從奚水的臉上移開。
奚水等周澤期喝完以后,問他,“晚上吃什么?”
“吃你?”
奚水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一旁豎著耳朵聽的林小金,靠到周澤期肩膀旁邊小聲說:“你不要這么土。”
“你有更潮流的說法?”
奚水搖頭,“沒有,而且”他攀著周澤期肩膀,說話的聲音更小了,“你,可以直說呀。”
“”
周澤期實在是忍不住了,他一把掐住奚水的后頸把人拖到了走廊外。
奚水紅著臉,懵懂地看著他。
“”
周澤期手掌撐在墻上,逼近奚水,“直說什么?你知道我在說什么?怎么,你很想被我睡?”
奚水伸長頸子,去看走廊有沒有來人,“這,這太直接了,再,再換一個。”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眉骨上蓄積已久的一滴汗水砸下來,落在奚水的鼻尖上。“況且,不是你主動的嗎?”
“可是我們才在一起不到一個月呀。”準確來說,不到半個月。
“那你買那些東西?”
“以防萬一嘛。”
“什么時候算萬一?”周澤期湊到奚水耳畔,“你允許了,就是意外?都是你說了算?”
奚水看著地面,手背在后面,摳著墻,不小心摳下來一塊墻皮,他拿在手里,“誒呀。”
周澤期知道奚水擅長轉(zhuǎn)移話題。
他不為所動。
低頭親了親奚水熱熱的臉,“要是我游泳比賽拿了第一,會發(fā)生你說的萬一嗎?”
這個說法比較含蓄,奚水比較能接受。
周澤期的眸子又黑又亮,里頭能清晰地看見奚水已經(jīng)快紅透了的臉,奚水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小金說了,談戀愛可以doi,沒問題的,他愿意。
-
在綜合樓門口,奚水和林小金道別,“掰掰。”
林小金挎著包,“周閻王呢?”
奚水抬手一指。
周澤期跨在自行車上邊,低頭玩著手機,在等奚水。
林小金的表情凝固了片刻,“他還真是喜歡你啊。”
還搞了一輛自行車,回家才幾步路!
奚水奔向車棚,坐上后座,又對林小金揮了揮手。
林小金覺得奚水現(xiàn)在好快樂啊,真好。
現(xiàn)在是六月,太陽正盛,他們到家時,陽光依舊炙熱。
奚水在澡堂洗過澡,他跳了一整天的舞,周澤期從浴室出來時,他已經(jīng)蜷縮在沙發(fā)里睡著了。
像蜷縮在草地上,陽光下的,漂亮小天鵝。
周澤期把窗簾拉了一半,空調(diào)打高幾度,去廚房開始做飯。
奚水其實睡得不太沉,他能聽見周澤期在屋子里走動的腳步聲,窗簾滾輪被拽動的聲音,還有廚房里抽油煙機的轟隆聲。
除了這些聲音,好像還有空調(diào)往外出風的細微聲音,鬧鐘鐘擺滴答走動,一些不知名電器的響聲。
慢慢地,空氣就出現(xiàn)了辣椒的香味。
真香,好餓。
要多吃一點。
不然就瘦死了。
奚水翻了個身,把臉往沙發(fā)角落里埋進去,捂住耳朵,繼續(xù)睡。
他做了一個真實感十足的夢。
夢回之前,主臥,他被周澤期抱在懷里的場景。
窗戶緊閉,過長的窗簾柔軟的逶迤砸地板上,深色的被面像烏沉沉的大海,又想藏匿了怪物的灰色濃霧。
不知道廚房里的火有多大,奚水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被架在燃氣灶上的那口鍋。
手周期期的手指差點就從后面伸進去了。
他看不清周澤期的眼神,只有真實的感覺,被猛虎捕捉住的懼怕,心跳加速,他呼吸不過來,雙手都好像被鎖住了。
期期的眼神好兇。
奚水癟癟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又委屈又害怕。
周澤期端著湯從廚房里出來,聽見沙發(fā)那邊低低的“嗚嗚嗚嗚”。
?
他擦了手,過去彎腰把奚水掰過來,看見奚水癟著嘴,在干巴巴的嗚嗚嗚,臉上也沒有眼淚。
周澤期拍了拍奚水的臉,奚水醒過來,茫然地看著周澤期。
“夢見什么了?”
奚水的后勁消退得很慢,他往后躲,縮進沙發(fā)角落里,頭發(fā)也亂糟糟的,一側(cè)臉還有紅印,可憐巴巴地看著周澤期。
周澤期直接把人一把薅到懷里,蹭著他的臉,“說說看,夢見什么了,嗯?”
奚水才回過神,他醒了,那是夢。
但他還是很防備地伸手按住自己的褲腰,因為在夢里的時候,期期也是用這個姿勢,這樣抱著自己。
察覺到奚水的小動作,周澤期往下看去,“干嘛呢?”
奚水小聲地說:“我夢見,夢見你把我,把我睡了。”
周澤期怔了一下,他笑了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你在夢里很可怕。”
“多可怕?”
“說不出來,跟現(xiàn)在的你不一樣。”
周澤期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奚水的脖子,“嗯,我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
奚水坐起來,神采飛揚,“我覺得你很溫柔呀。”
“頭一回有人這么評價我。”周澤期說。
奚水:“不要自怨自艾。”
“”
周澤期垂著眼,看著奚水纖長的睫毛,睫根疏朗,他跳舞時,情緒是豐富的,情感也是,可離開舞臺,他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兒一樣。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溫柔呢?”
“我覺得,他們不覺得,我知道。”
“你猜他們?yōu)槭裁磁挛遥俊?
“你專業(yè)厲害啊。”
周澤期捏了捏奚水的臉,“你也厲害,他們怎么不怕你?”
奚水思考得很認真,他抬起手,“因為,你長這樣,而我,長這樣。”
但實際上,奚水看著比周澤期要不好接近多了。
他跳舞多年,又沒什么朋友,又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萬丈光芒的舞臺上,距離感油然而生。
而周澤期體育生,人高又帥氣,家里又有錢,會打籃球會游泳會散打,怎么看,都是很受歡迎的角色。
但他因為太看心情做事,太隨心所欲,導致沒什么人敢招惹他。
因為你也不知道你在招惹到他的時候,他心情,是好,還是不好。
如果好就算了,如果不好,他一點面子都不會給你,哪怕你是老師,家長。
但平時,周澤期看著其實是很和氣開朗的體育學院一哥。
“奚水,給我咬一口。”周澤期將奚水抱起來。
奚水點點頭,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輕點。”
他以為是咬臉。
但周澤期低頭,咬在了他的下頜。
被冷氣烘得微涼的皮膚,像一塊質(zhì)地上好的奶塊。
說是舔,更加合適。
血管的搏動仿佛集中到了那一點,奚水攥緊周澤期的衣袖,腳趾蜷縮起來,下午褪下去的紅重新爬滿全身。
他滾燙的手掌往下,眼睛卻看著奚水,“什么意思?”
奚水滿眼希冀地看著周澤期,聲音小小的,“那你幫幫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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