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別院(9)
旁邊觀戰的裴牧天等人也均吃驚不小,誰也沒料到這個和藹的老頭兒竟有如此驚人的功夫。魯悟之輕聲對裴牧天說:“少爺,他這手上的功夫,怕是我大哥也難比得過。而且我聽說這人的鞭法更是一絕,只是因為身在侯府,很少參與江湖爭斗,是以罕有人知。”
裴牧天輕輕點點頭,未說話。
井家兄弟呆了半晌,默然走到鐘離秋月面前。井炳江嘆了口氣,說道:“師妹,咱三個與這老匹夫武功相去甚遠。我等先回去吧,自此遍訪名師,學成藝業,再來報仇。”
鐘離秋月看了看他倆,悲聲道:“二位師兄,你們走吧。我爹爹和丈夫都已身故,再無親人,今天不能殺這老匹夫,我便追隨先父和先夫而去了!但愿二位師兄將來能為我一家報仇雪恨!”
說罷,鐘離秋月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朝自己心窩刺去。井家兄弟慌忙撲過去,一個拉住她胳膊,一個去奪那匕首。井炳江眼淚也流下來:“師妹!萬萬不可!留得性命,才能報仇啊!”
鐘離秋月奮力掙脫二人,大聲說道:“我心已死!讓我去吧!”說著又要自盡。
正在此時,從裴牧天身后走過去一人,出手極快,一掌擊在了鐘離秋月手腕上,鐘離秋月手一松,匕首落地。
鐘離秋月不由得大怒,剛想發作,等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卻一下子呆住了。
來人正是耳六,他淚流滿面,看著鐘離秋月,顫聲問道:“師妹,師父和大師兄,真的去了?”
鐘離秋月“哇”得哭出聲來,滿臉既是悲傷又是委屈,一下子撲到耳六懷里,慟哭不止。
井炳江和井炳川兄弟也忙過來,擦擦眼淚,說道:“二師兄,你回來了!”
耳六朝他倆擺擺手,慢慢拍著鐘離秋月的后背,心下悵然。
原來這化名耳六的聶飛雄也是俠隱堂老門主鐘離策的弟子。俠隱堂是晉中的一個小門派,門人并不多。鐘離策作為老門主,共有四名弟子,大徒弟叫桓萬峰,二徒弟便是聶飛雄,三徒弟和四徒弟就是井炳江和井炳川兄弟,另外還有鐘離策的獨生女兒鐘離秋月,隨著幾位師兄一道練功。
這個小師妹自小是大師兄桓萬峰和二師兄聶飛雄看著長大的,所以與這二位師兄很是親密。井家弟兄來得較晚,雖年齡與鐘離秋月最是接近,但感情卻不及兩位師兄深厚。
等鐘離秋月到了十五六的年齡,老門主便想給她找一個如意郎君。鐘離秋月卻說就想嫁給一位師兄,這樣便于常在父親面前服侍。老門主問她中意哪個師兄,鐘離秋月卻在大師兄桓萬峰和二師兄聶飛雄之間猶豫不決。
桓萬峰和聶飛雄二人都喜歡這個師妹,但這師兄弟也是關系極好,不分彼此。于是在鐘離秋月十七歲那年,聶飛雄為成全桓萬峰,獨自離開了俠隱堂。從此他跟隨韓國公賀蘭安石,屢屢立功,成了韓國公最為倚重的幾位親信之一。韓國公過世之后,他便在賀蘭敏之身邊,作為四大護衛其中一員,保護他的安全。這些年戎馬生涯,歷經生死,也有不少人問他婚配之事,想為他保媒,他也只是閃爍其詞,含糊過去,實則心中所念,仍是那位嬌艷可人的師妹。
而桓萬峰和鐘離秋月,在第二年便成了親。幾年以后,老門主鐘離策便將俠隱堂門主的位子傳與了桓萬峰。
聶飛雄后來又回過俠隱堂幾次,師兄弟們見面,自然是熱鬧非凡,只是已為人婦的鐘離秋月,卻對這位二師兄總是不冷不熱,料想是怕丈夫心存芥蒂,是以刻意如此。
此次裴牧天和葛函章等經河東之地奔赴荊州,實則經過了俠隱堂附近。耳六本想回去看一看,只是此行甚是匆忙,而且身負機密要事,所以不便前往。不想今日在這侯府別院門外遇到了師妹和兩位師弟,更沒想到師父和大師兄已然中毒身亡。
裴牧天剛才已叮囑過他,不要輕易露面,免生是非。只是耳六聽了噩耗,又驚又悲,眼見師妹又要自殺,這才現身。
此時玉先生朝玉問龍說道:“昨日早上,鐘離老門主和桓門主走的時候,可有異樣?”
玉問龍想了想,說道:“我與問蛟送他二人到了這府門外,方才分離。鐘離老門主和桓門主容光煥發,并無異樣。”
玉先生道:“不管怎樣,他二人為奸人所害,我侯府別院也是逃不脫干系的。何況鐘離老門主與我交情莫逆,所以此事老夫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他頓了頓,又問:“各門各派來的人,這兩天可有走的?”
玉問龍道:“除了鐘離老門主和桓門主,這兩日無人離開。”
玉先生點點頭:“通知神羽門駱氏兄弟,用箭陣封鎖別院四周,任何人不得出府,直到此事查明真相!如有違者,直接取他性命!”
玉問龍點頭稱是,叉手而退。
玉先生對耳六道:“耳六先生,請你好生安慰桓夫人和兩位世侄,暫且住下。給我三日,老朽一定會給俠隱門一個交代,找出兇手,以慰二位門主在天之靈!如若三日之后未能尋得兇手,我當在二位門主靈前,自裁請罪!”
眾人看他神情肅穆,面露威嚴,顯然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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