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平聽了這話，噗嗤笑出聲來。裴牧天也笑道：“自然不會反悔。”

        書生咳嗽一聲，清了清嗓音，晃著腦袋道：“儒生我剛看了看諸位的面相，俱是印堂之中隱隱布著煞氣，定是前途多難，不妙啊不妙。儒生我也曾學得天地玄黃之術，能斷過去未來。但不可多言天機，就送諸位幾句話吧。”

        裴牧天道：“哦，請講。”

        書生點點頭，說道：“遇竹而縛，遇霧而遺，遇月而失，遇甲而迷。”他說完之后，朝裴牧天伸出手，搖搖手指，自然是問裴牧天要那五十兩銀子。

        裴平道：“什么亂七八糟的，就想騙錢，呸！”

        書生瞪他道：“你這小朋友，不識貨！不識貨！少來聒噪！”

        裴牧天略一思忖，道：“兄臺還沒說完，何必急著要銀子？”

        書生哈哈笑一聲，說道：“看來你這皮囊里還不是完全空空。好吧，買一送一，薄利多銷。儒生我就再送八個字：人亡不亡，自有見時。這回總可以給銀子了吧？”

        裴牧天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二十四個字，五十兩紋銀，在下認為兄臺這是賠本的買賣啊。”

        書生晃著身子道：“罷了罷了，虧便虧點。也不需要諸位對儒生感恩戴德，只是客氣點便好。”說完他還特地向葛函章看了一眼。

        裴牧天笑道，“看兄臺賠本，我等也是內(nèi)心不安。這樣吧，為不讓兄臺吃虧，在下有個主意，兄臺想不想聽一聽？”

        書生喜道：“你是想加錢？好說好說！加多少，說來聽聽！”

        裴牧天道：“兄臺所贈之字，千金難換。我等可沒那么多銀兩。在下是想同樣贈兄臺二十四個字。買賣公平，童叟無欺。如何？”

        書生愣了一下，張張口，卻不知說什么。

        裴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正是正是！這樣最公平！我也可以給你二十四個字！不學無術，一無是處，一派胡言，一事無成，瘋言瘋語，好吃懶做……額……荒謬絕倫，不務正業(yè)……夠了吧？好像還多送了你幾個字！不要錢！”

        書生氣得嘴角都歪了，指著裴平：“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

        葛函章等人暗自發(fā)笑，也不說話。

        裴牧天攔了一下裴平，說道：“童言無忌，兄臺消消氣！在下所贈的字，是如下幾句：陰陽若離，謂之曰鬼。陰陽若無，謂之曰人。兄臺，以為如何？”

        眾人也不知道裴牧天說的是什么意思，反正必是云說一通，糊弄書生而已，所以均以為書生肯定氣惱不堪。沒想到他卻坐在馬上，安靜了下來，想了片刻，擺手道：“不行不行！還少了兩句！”

        裴牧天道：“在下只是照兄臺的樣子，賣個關子而已。剩下的兩句是：不群不擾，不聚不現(xiàn)。”

        書生看了看裴牧天，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為了省你那五十兩銀子，說胡話來打發(fā)我！也罷也罷，怪我遇人不淑！儒生我一笛一馬，游走天下，懶得搭理你們！”說罷打馬前行，再不回頭。

        眼看著書生走遠了，葛函章道：“這分明是一個江湖上訛人錢財?shù)尿_子，兄弟又何必搭理他。”

        裴牧天笑道：“看他有趣，便戲謔幾句而已。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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