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向南：“我有說要開除你？”
  顧念北眨了眨眼，聽懂之后忽而笑了，她激動地朝厲向南鞠了個躬，說：“謝謝厲總不開之恩。”
  厲向南勾了勾唇，好笑地瞧著她的舉動。
  “那我明天就找辛露聊解約的事。”顧念北抿唇道，心想，保住主業才最要緊啊！那邊先忍痛割了吧。只是……這才剛上了點正軌就要拋棄辛露，有點太不仁義了……
  “簽藝人，你為什么選辛露？”厲向南好奇。
  顧念北的嘴角抽了抽，說：“剛好她要出來自己單干，碰巧而已。不然我哪有什么機會？”
  “好不容易撿了粒芝麻，現在為了保西瓜，又要丟了……”顧念北低聲咕噥了一句。
  車子突然停在了路邊。
  顧念北不明所以，透過車窗打量了幾下周圍的環境，不是公司附近，也不是厲向南住的地方，更不是她住的地方，一個略顯陌生的環境。
  怎么停了？感覺厲向南的情緒似乎不大對，顧念北也不敢多問，就默默地坐在車里，等著BOSS發話。
  “我渴了，去給我買瓶水來。”厲向南說。
  “哦。”顧念北識趣地下了車，心想，這地有賣水的嗎？但不管有沒有，她也得買到，畢竟不能再得罪老板了呀！然后就乖乖找賣水的地方去了……
  厲向南待顧念北走后，他也推門下了車，倚在車門上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陷入了思考。
  “做兩份工作，我也不想的……”
  “我需要錢……”
  顧念北剛說過的話在他的腦海里回蕩著。
  一陣晚風刮過，有樹葉落下來，剛好掉在厲向南的皮鞋邊上，他望著那樹葉出了會神，腦子里浮現的依舊是她的面孔。
  一個帶著各種意外出現在他生活里的女人。
  他的生活，已經波瀾不驚很多年了。
  忙碌的工作，頻繁的應酬，無趣的家庭內斗，巨額的金錢游戲，看中他家產的女人……
  他甚至需要靠賽車去獲取刺激，享受極限速度帶給他的心跳加速。但這種刺激僅限在賽車那一兩個小時，下了車之后，生活還是如常。
  “我擅長這個……”
  顧念北說這話的時候，他能瞧見她的眼里泛起光芒，他看得出來，她熱愛這個。
  曾經有人問過他：“你擅長很多事情，但你熱愛什么？”
  他熱愛什么？他已經找不到了。
  但他知道，如今的他，急需自己的生活灌進一股熱流，喚醒他期待明天的沖動。
  厲向南，忽而揚唇笑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經過去好一會了，顧念北還沒過來。他從車里拿出手機給她打了電話。
  “哪去了？這么久。”他語氣有些抱怨道。
  “這附近沒有賣水的，我繞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一個便利店，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還有多久？”他蹙眉問，其實他也不是口渴，只是單純想支開她一會，讓自己單獨思考一下。
  “還有……我也不清楚，繞太遠了，我有點忘記回去的路了。”電話里的顧念北有點懊惱地說著。
  厲向南的視線一直盯著顧念北離開時的路口，黑黢黢的。
  “我先不跟你說了，我手機快沒電了。”顧念北說。
  厲向南一聽，皺起了眉頭，他說：“你站在原地別動，給我發個定位，我去找你。”
  “哦，好。”
  顧念北也不扭捏，免得手機真沒電了，到時候找不到人更麻煩，乖乖用微信給厲向南發了手機定位，然后把手機調成省電模式，站在原地等著。
  她今晚因為參加頒獎晚會，所以特意精心打扮過。穿這么一身站在路邊，有點過于惹眼了。
  顧念北打量了一下周圍，她應該是找到一片農民房住宅區來了。
  身邊的水泥路有點坑坑洼洼的，來來回回會路過一些行走的路人，自行車、電瓶車……
  離得近的小吃店面在門口支著幾張小桌子，圍著一群光著膀子的大老爺們在吃東西。
  那群人中有男的注意到了她，吹著口哨，沖她喊了一嗓子：“美女，吃東西嗎？我請你啊！”
  顧念北瞥了那處一眼，沒搭理他們，往外邊挪了挪。
  “那女的長得是真漂亮。”
  “身材也好，前凸后翹的……嘖嘖。”
  那群男的在聊她，調侃間，又不忘吹了幾聲口哨。
  顧念北咬了咬牙，正想發火。驀地，手臂被人拽住了。
  “誰啊！”顧念北條件發射地一甩手，轉身要打人，卻瞧見來的人是厲向南，她才突兀地收了手。
  “厲總。”
  他眸色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冷眸掃向小吃店門口的那群男人。
  顧念北看他臉色不好，以為他是找自己找得生氣了，連忙笑著端起手里的礦泉水晃了晃，說：“您渴了吧？我買了常溫的和冰的，您要喝哪種？”
  “常溫的。”厲向南收回視線，回道。
  “哦，好。”
  顧念北把冰的礦泉水用手臂夾住，然后正要兩只手給他擰開常溫的礦泉水。結果，半途被厲向南一把奪了過去，掃了她一眼，說：“我還不至于讓女人來給我開瓶蓋。”
  厲向南擰開礦泉水蓋，仰頭喝了一口，然后又蓋了回去。
  一手捏著礦泉水，一手拽著顧念北往回走。
  顧念北覺得這畫面莫名地有點詭異。
  怎么厲向南陰陽怪氣的？她做錯事了，想狗腿一點，把他伺候得周到一點，想以此來抵消自己犯錯在他心里造成的怒氣。這有什么問題嗎？
  還有……
  他為什么一直拽著她的手？額，要不要掙開呢？掙開會不會讓場面更僵？
  顧念北一時進退兩難。
  “讓你買水，實在沒有就返回，等下個路口再買，非得跑到那種地方去也要買到水？你腦子呢？”厲向南語氣里充斥著怪罪。
  “我以為那是必須買到的命令。”
  顧念北不懂厲向南突如其來的火氣，硬著頭皮回了一句。
  她在心里忍不住腹誹：
  厲總啊，到底怎樣您才滿意哦？買不到水回來肯定要挨罵，千方百計買到了，又要挨罵，當您的助理是真的難啊！如果不是因為錢多，您三顧茅廬跪求我當您助理！老娘也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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