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和藹可親的鄭師長
容芷搭乘著大部隊安排的吉普車,摸了摸胳膊上,那一條細長的刀傷,它是來自這個世界的傷害,實實在在。
這痛,痛感真真切切,不禁思考,那她自己呢…一陣恍惚,就看見眼前這個軍綠色吉普。這在容芷眼中屬于古董級別的汽車,在容芷看見的那一刻,身份就升級到了巔峰。它成為她眼中最閃耀的存在。她對機械機類設(shè)備器件出奇的執(zhí)著。所以整整圍著汽車轉(zhuǎn)了三四圈,見人都在等她,才訕訕地上了車。
容芷再次見到那位姓鄭的師長,是他表示要和她同乘時。容芷頓覺窘迫啊。想起剛才那一瞬,初見的尷尬還猶在……當時她正在跟駕駛位上的兵哥哥撒嬌賣萌,說她想試試。差點把人兵哥哥嚇尿了。鄭師長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那么一幕。
“解放軍同志,我保證只是轟一下油門,我不放手剎不掛擋,只是想看看空轉(zhuǎn)發(fā)動機在給油滿格的情況下,能達到多少轉(zhuǎn)速!真不亂來!”聲音軟糯,凝脂美人不外如是了。
這廂,一干人都聽到容芷說的話,單看,每一個字都認識,可放在一起聽,幾個有身份有級別的軍人表示聽不懂!
肖毅傷勢較重已經(jīng)提前被送走,所以向鄭師長引薦容芷的,是秦峰。這是容芷第一次看到臉上卸下偽裝的秦峰。也是這個時候知道了接觸過的幾個人真正姓名——比如眼前這位秦峰,對他的印象是很冷很鋼;他還是肖隊長團里的政委……!身份不低耶!而且,還是個儒將。文官武用!還有肖隊長,名叫肖毅,是個團長,容芷對這個人的印象就是凌厲而正義,就是經(jīng)常對她行注目禮。不爽,真不爽。
而他們倆都是這位鄭師長手底下的兵。鄭師長倒是出乎意料的和藹,像院長爸爸那樣,總愛笑呵呵。鄭師長提出同乘一輛車的時候,容芷沒有拒絕。倒是秦峰想阻止,但被鄭師長抬手制止了。
最終同一輛車子還是硬生生擠了五個人,前面?zhèn)z,后面仨,容芷坐副駕。駕駛位上此時換成了秦峰。路況是意料之中的差,容芷被顛的一跳一跳的,安全帶形同虛設(shè)。
路上鄭師長主動開口問了容芷很多關(guān)于機械工程類的發(fā)展前景,甚至探討了軍工企業(yè)的可行性與突破點。鄭師長震驚于容芷腦子里強大的理論儲備、以及對工業(yè)驅(qū)動社會經(jīng)濟,經(jīng)濟支撐國力,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見解,她侃侃而談,語速平緩張弛有度,落落大方像是揮斥方酋的領(lǐng)袖那么耀眼奪目。鄭師長想,不愧是我華國的姑娘,這氣度,這自信,這漂亮的不像人間出品的——這是僅我華國才有的姑娘!
驕傲如斯的鄭師長覺得,來自未來的小姑娘a。a都該是眼前這樣,那我們的國家豈不是到處都是這樣的人才?
果然不愧是鄭師長!你真相了!
駕駛位上的秦峰除了幾次鄭師長的問話,容芷在沒聽到他開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容芷覺得這位秦峰同志好像有話想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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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jīng)駛?cè)肓巳祟惢顒訁^(qū),容芷看到越來越多的建筑物還有零零星星出現(xiàn)的行人,就興奮了。與容芷的交談中,鄭師長似有默契的撇開歷史走向,更是避開了敏感的人物。容芷很欣賞這樣上道的人。
在認知范圍里,容芷也賣力的分析當下工業(yè)的可行性。自始至終敏感的話題,一個沒問,一個沒提。
看見容芷興奮的神色時,鄭師長關(guān)心她今后的打算,容芷也沒有隱瞞,清清楚楚的說自己要去首都。
首都大學(xué)現(xiàn)在還叫燕京大學(xué),依舊是華國教育的風(fēng)向標。容芷內(nèi)心感慨,事實證明你爸爸還是你爸爸、無論什么年代,它都混的風(fēng)生水起。哈哈哈…作為首大的一員,謎之驕傲有沒有?
與鄭師長聊起自己的學(xué)校,那叫一個開心,她順道還提出到自己的安排:“鄭師長,秦隊長,感謝你們一路以來對我的照顧。請在交通便利的地方或者距離火車站最近的位置放下我。我才疏學(xué)淺,無意到軍隊謀職,鄭師長的盛情,我只能辜負了。我怕疼怕苦,我還是喜歡搞一些研究。”目的明確,初心不改。漂漂亮亮的一番話,如果不是后續(xù)太打臉、這段話可以作為容芷外交史上的高光時刻了。可惜了……
原計劃還是擱淺了,就在鄭師長善意的替她分析她要面臨的境遇以及風(fēng)險之后。鄭師長覺得眼前這姑娘聰明是不假,可她不知道她的存在,對于這個世界、尤其是此刻的當局者來說,是怎樣的一種誘惑。
來自未來,不俗的認知與見識,還有她對于這機械工程一行業(yè)核心技術(shù)的掌握,在這個稀罕人才的時代,她的存在簡直堪稱原子彈爆炸。矚目之下必有陰暗,那些千方百計想要摧垮我們,阻礙我們發(fā)展的,惡勢力一直都在。他們不會讓這個姑娘安生的活著。等待她的是怎樣的血雨腥風(fēng)……
沒有人護著的話,處于漩渦中心的容芷終會成為上位者之間膨脹野心的犧牲品。
鄭師長也坦然為她分析將會面臨的挑戰(zhàn),也表達自己的建議,他覺得在沒有足夠強大的護盾之前,最好不要進入漩渦的中心。容芷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不是一場夢,無論她愿不愿,她收到的任何傷害都會是真真切切的存在。這是個危機四伏的時代!頓覺心累的容芷揉了揉酸澀的額角。她并不后悔坦白了來歷,卻也責(zé)備自己過于冒失。信仰這個民族沒有錯,但容芷卻忘記了這個國家,現(xiàn)在多事之秋,它并不安全。
容芷沉默了,她在思考。去,還是留,這時個問題。
容芷抬眼向后看去,和鄭師長對視,平靜的說:“謝謝師長的關(guān)懷,與提醒。可是我的戰(zhàn)場在首都。此去風(fēng)雨無阻。雖生死未卜,前途難測,但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她坦然以對,也情真意切的不留退路。
鄭師長默了一瞬,哈哈一笑:“好久沒遇到這么有成算有擔當?shù)男」媚锢玻伊裟阍谲姞I就是為了想要護你一時,給你時間強大。可即使壓上我本人的身家性命也不可能護住你一世,你當知道你的存在對這個世界意味什么。”
容芷點點頭,眼神堅定。
“我想你最終的目的一定還是要離開這里,這個年代!你想過未來會遇到的阻力嗎?”
“我的目標是回去。這是我落入這個時代后的最終目標。至死方休。但不影響我貢獻這個民族這個國家,就算最終多半是不能成功,但我生而為人,畢生所愿,都是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這條路,總要有人先走,我容芷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是最后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如有實質(zhì)的扎進在場所有人心里,這一刻沒有男女之分,沒有年齡之分,所有人都因這個小姑娘一番話,熱淚盈眶。
是啊,這就是他們愛的深沉的祖國。就算背負一生罪孽,沾滿鮮血、也要為這片大地留下火種,他們期待未來的萬事太平。
最終,容芷還是跟車進了軍營。因為容芷的傷口,引起了發(fā)炎,高燒了。還是鄭師長看著這個執(zhí)拗的姑娘,堅持要下車,但臉上的緋紅卻不正常。鄭師長有兩子一女。他們都比容芷大。他一個當過爹的人,就比身邊的兵蛋子們要細心多了。所以,最后容芷是迷迷糊糊的跟著車進了軍營!
容芷是被鄭師長抱下車,再報進醫(yī)院的,當晚值班的醫(yī)生,護士,是相當震撼的。這個軍營一個軍部,3個師,鄭師長帶的這個,是后來增設(shè)的,專門培養(yǎng)特種兵的。但鄭師長在軍部的地位是最高的,當然這份尊榮來自于鄭師長的軍工都是戰(zhàn)場上拼來的。實實在在參與過新政成立后的幾場對外戰(zhàn)爭。又加上鄭師長一家三代從軍,第三代還有從政的,雖然資格尚淺,但前途一片大好。
鄭師長親自出馬抱著一個姑娘,火急火燎,眼中關(guān)切不言自明。大家都猜測這是不是師長家的小閨女生病了。醫(yī)護人員都很認真負責(zé),治療到位。該包扎的傷口也都重新處理了。生命體征都很平穩(wěn),各項指標也沒問題,只是已經(jīng)連續(xù)2日,這姑娘沒有清醒的跡象。愣是有一種要睡個天昏地暗的勢頭。鄭師長是天天來,見人天天不醒、還特地把他家愛人磨了過來,也是這時眾人才知道,這姑娘不是鄭師長家的孩子。不過就這關(guān)心在意的樣子,眾人八卦的時候紛紛猜測,估計這位是家里的某個小輩、受寵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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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上午,營地軍人們剛結(jié)束上午的拉練,解散的號角剛吹響,容芷緩緩睜開了眼。她睡了很久,很久,怎么也醒不過來,她的意識狀態(tài)很多時候都是存在的,
就是睜不開眼睛。這現(xiàn)象她并不意外,記憶中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每一次都毫無征兆,像睡著了一樣,經(jīng)過幾次全身體檢,沒查出任何病灶。容芷把這次發(fā)病原因歸結(jié)為連日來的高壓狀態(tài),以及用腦過度。
鄭師長的愛人石慧,是文工團的團長,她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容芷醒了,也是第一時間跑到傳訊室給鄭師長打了個電話。容芷清醒過來的時候,便拿起自己的背包找個地方換衣服,洗漱。等石團長打完電話回來,就見到收拾利索的小姑娘,笑意盈盈的站在窗前回望著進門的她。石團長想起2天前她被丈夫軟磨硬泡、好話說盡的帶了過來,說是讓她幫忙照顧一個很重要的小姑娘。她也沒多問,就是看到人以后,覺得這睡著的姑娘漂亮的過分,她一個在文工團工作的團長,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饒是如此,依舊被這個姑娘身上干凈清冽的氣質(zhì)吸引了。而這會,看著睜開眼睛,表情生動的姑娘石團長覺得今后恐怕再選新人就難了,看過這個、誰還能入得了眼。這姑娘,沒醒之前覺得人膚若凝脂,眉如遠山,可這醒了,一雙秋水剪瞳顧盼流連之間都是深意,長發(fā)如墨飄逸質(zhì)感,再看這搭配起來的五官無一不不透著舒適靈氣,現(xiàn)在一笑更不得了,仿佛萬般星辰入大海,美的驚心動魄。
她就這么靜靜地望著你,盈盈一笑,那聲音,她作為一個女人都覺得腿軟。要命的是,這身衣服白襯衫黑褲子,她也有,她也看過別人這么穿。可再看穿在這姑娘身上,筆直修長的雙腿線條勾勒出來的就是渾身透著一股英姿颯爽,一動一靜之間浩然正氣,婉約卻不失力量,優(yōu)雅從容中透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且一身書卷味最是靈氣逼人……
這樣的人,普通世家絕無可能!哪怕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頂流世家,怕是也沒這本事養(yǎng)得出來這樣的的人。
石團長很酸,她都把能想到的贊美之詞搬空了,可還覺得不夠。
石團長更酸了:乖乖,這是誰家養(yǎng)出來的仙女,落入凡間……
就在石團長覺得她都要看醉了的時候,剛還在開會的鄭師長率領(lǐng)著他的部下,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醫(yī)院大門,來到這個動輒逼遮的房間………
話說,當石團長給自己丈夫打電話告知醫(yī)院的人醒了的時候、鄭師長正在聽秦峰對上次任務(wù)做總結(jié),他麾下三個團長,肖毅一團團長,但奈何人在醫(yī)院,缺席。除了在坐幾個人精,那些小兵崽子們并不知道詳情,唯一了解真相和過程的,也就是鵬程這小子一個人。這小子還是那丫頭的死忠粉,不用去強調(diào),自己就對著國旗宣誓了。
鄭師長這是鐵了心要摁下容芷相關(guān)的消息的。其實其他人都很奇怪,按理說這位與那個姑娘也不過就一面之緣。這冒著風(fēng)險摁下這么大的隱患,他們表示不理解,也不值。
當會議中的人聽說醫(yī)院的人醒了。一眾開會的,當下決定去看看這是什么三頭六臂的人物。也就才有了容止看到的這個場面。
其實吧,他們也就是來看一眼。寒暄兩句,有的人連話都沒說,更別提留下名字了。一群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容芷一個也沒記住。最后鄭師長單獨留下來,跟容芷進行了一通長談。容芷得到了她在這里的第一重庇護。還是真心真意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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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像爸爸的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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