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密謀(七)
“永津司令官,這是你的指揮刀,之前的賭約,我輸了。按照賭約賭約,我現在把這把指揮官還給永津司令官,不過希望永津司令官不會用它來做傻事。”
重慶郊外一處防守嚴密的監獄里,李恪把一柄將官刀從李旭東手上拿過來,遞交給了面前的永津佐比重。
相比于半年前,此時的永津佐比重根本看不出之前是一個手握大軍的日軍高級將領,要不是其身上穿著軍裝,跟一個普通的老頭沒什么區別。
這座監獄很隱蔽,占地很大,不遠處就是一座軍用機場,防守十分嚴密。這座監獄修起沒幾年,主要是用來關押被俘的日軍高級將領,進入這座監獄的日軍將領,起碼都是少將。
監獄沒有名字,只有個代號,叫‘零號監獄’,屬于軍統管轄。相比于修建之初十分冷清不同,現在的‘零號監獄’可謂熱鬧非凡,被關押在這里的日軍少將、中將超過30人,以少將居多,中將較少,中間也有人不敢承認被俘的事實,自殺的也有。
說是監獄,其實這些日軍將領其實并沒有遭受虐待,畢竟有些還是重要戰犯,得在戰后進行審判的。中將師團長跟中將司令官的待遇就不一樣,就像永津佐比重作為中將司令官,擁有一個單獨的牢房,就那種小單間。屋里的陳設也很普通,一張木床、一張木桌和一個衣柜,其他的都沒有。
當然岡村寧次來了會好點,畢竟其是大將司令官,而且還是主動投降,在戰后審判前,起碼要比其他被俘將領要好很多。
看著眼前的佩刀,永津佐比重含淚雙手接過,然后拔出來看了一下。旁邊的衛兵和監獄看守,都把視線轉移過來,握住槍,生怕對方對李恪不利。
李恪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的人別緊張。永津佐比重仔細看了一下手中的佩刀,發現保養得很好,便對李恪鞠了一躬,然后雙手捧著刀遞給李恪,“多謝閣下。敗于閣下,我心服口服,這把刀還是閣下收著,一個沒有意義的賭約,沒必要當真。”
“留著吧,一把將官刀,對我來說沒多大吸引力,我李恪可不是那種不守承諾的人。而且我手上有一把更好的將官刀。”有了岡村寧次的佩刀,其他日軍將領的佩刀已經提不起李恪的興趣了,他更想拿到日本天皇的佩刀。
“更好的將官刀?難道?”永津佐比重突然意識到什么,他的刀雖然是將官刀,但他被俘時是軍司令官,跟其他中將的佩刀還是不同。比他地位更好的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意味著有更高軍銜或者更高職務的將領陣亡或者投降。
雖然他對外面的局勢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中隊在兩個月以前對華北發起了進攻。更好的將官刀,難道是下村定的刀或者岡村寧次的刀。
投降,永津佐比重沒想過。他猜測很有可能是下村定受傷被俘或者戰死,所以他的刀可能被中隊給繳獲了。
“別猜了,帶你去見見一些熟人,想來應該到了。”李恪看了看時間,便對一旁的監獄長吩咐道,“吹集合號,讓所有俘虜在操場集合。”
說完李恪便離開了這個牢房,向外面走去。監獄長便讓司號員吹響了集合的哨聲,然后一名名日軍俘虜就被從牢房里趕了出來,神情麻木的來到操場上集合。
當看到前方的李恪時,這些人大多五味陳雜,他們中大部分都是在李恪手下被俘,不過全部都見過李恪。而就在他們疑惑的時候,監獄大門緩緩打開,十幾輛卡車吉普車,甚至還有裝甲車開進了監獄。
他們知道這應該是新人來了,不過這次的規模看似有點大。當看到第一個下來的面貌時,永津佐比重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岡村司令官?”
聽到有人叫自己,岡村寧次抬起頭看了一眼,在看到永津佐比重時,并沒有驚訝。而其他人也都看到岡村寧次,跟永津佐比重一樣,都很驚訝,他們都沒想到作為中國派遣軍司令官的岡村寧次到了這里,難道帝國在中國戰場已經敗了嗎?
此時陳旭來到李恪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臉色頓時大變,“真的嗎?”
“是真的,海統那邊確認了這個情報的準確性,是那位發來的。”陳旭沉聲道。
“讓飛機開到旁邊的機場,今天會北平。”李恪神色略微有些凝重。
“是!”
陳旭去協調飛機后,看著眼前的這些日軍俘虜,他突然沒有了興趣,相比于剛剛得到的消息,他也沒空在這里跟這些俘虜浪費時間。
一個小時后,一架軍用運輸機就降落在了旁邊的機場,李恪一行人快速地登上飛機朝著北平飛去。
海統那邊傳來的消息很簡單,那就是駐扎在庫倫、烏蘭烏德等地額日軍要撤退了,消息是渡邊正彥傳來的。此時的渡邊正彥在去年年底起擔任第3軍的少將參謀長,若是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很有可能晉升為中將,去擔任一個師團長。
雖然渡邊正彥不是日軍第1方面軍的參謀長,但作為第3軍參謀長的他依然能獲得不少日軍情報。
而此時日軍第1方面軍在撤退,這就讓李恪著急了。要是日軍這個時候撤了,其原來的防區被蘇聯占領,李恪之前的計劃可就付諸東流了,好不容易等到蘇聯在遠東衰弱的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后面可就遇不到了。
正是因為著急,李恪忘了為什么渡邊正彥可以傳出這個情報。要知道渡邊正彥所在的庫倫可不是人口密集的地方,那些外蒙的人早就被日軍抓的抓、殺的殺,現在的偽蒙軍大多是從綏遠、察哈爾、熱河等地征召的士兵組建的。可以這么說,現在日軍第1方面軍駐扎的地區都是軍管,想要從這樣一個地方傳出情報,可不是一個容易的事,而且在日軍日薄西山的時候。
不過李恪沒有想起這茬,因為他覺得渡邊正彥不可能會暴露,因為海統很少主動聯系渡邊正彥,渡邊正彥也一般不聯系海統的接頭人員。
李恪著急趕回北平的時候,衛立煌也有些奇怪,李恪照理說重慶之行再怎么也得花幾天的時間,這才一天就回來了。
“叔民,你怎么今天就回來了?”衛立煌披了一件外套來到作戰室。
“有急事,陳明仁這邊必須提前行動。”李恪來到地圖旁,認真地說道。
這幅地圖是外蒙和蘇聯遠東的地圖,也是海統這些年通過不少辦法才獲得一份比較詳細的地圖,其中渡邊正彥幫了不少忙,畢竟日軍對于這些地方測繪過,加上從蘇軍手上繳獲過。
“怎么回事?現在陳明仁手上部隊還沒有集結完畢,難道我們的行動被蘇軍知道了?”衛立煌很是不解。
按照之前的計劃,陳明仁將指揮第2裝甲軍、第6軍、第16軍、第38軍、第44軍、第51軍、第59軍和第67軍,總共1個裝甲師、3個機步師和17個步兵師外加其他輔助部隊,補充完成后,將達到35萬人。
這么多軍隊一時間肯定無法集結完畢,加上平綏鐵路還在搶修中,所以部隊并沒有集結完成。現在全員抵達的只有第2裝甲軍、第6軍、第16軍、第38軍和67軍,一共13個師的兵力。
李恪搖了搖頭,沉聲道,“根據海統在日軍內部安插的情報人員所傳來的消息,日軍第1方面軍要撤退了。若是這股日軍一走,蘇軍肯定會趁機接管日軍的防區,到時候我們就更加沒有理由進入外蒙。所以我們不能再等了!”
“日軍要跑?這消息準確嗎?”衛立煌遲疑道,要真是這樣,那就有些麻煩了,還真如李恪所說,必須提前采取行動。
“準確,海統那個潛伏人員在日軍中潛伏了多年,而且在日軍第1方面軍的指揮系統里面,他的消息不會錯。”對于渡邊正彥的消息,李恪并沒有懷疑,而且這個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可真的進入外蒙,勢必跟蘇聯交惡,我們這邊做好了準備,其他地方呢?特別是新疆!”衛立煌提醒道。
要真的進入外蒙,那可就得做好跟蘇聯交惡的準備。畢竟中國跟蘇聯接壤的邊境太長了,特別是新疆那邊,盛世才時期被蘇聯滲透的很深,而且現在蘇聯的物資還在從中國借道。
“新疆那邊沒問題,委員長會從第八戰區抽調一個集團軍增援新疆,同時還有大量的先進戰機部署在新疆。蘇聯最多扶持一些人搗亂,就算是出兵也不會以蘇軍的名義,只要打退其進攻就行。
而且最近半年的援蘇物資有一半多被被皆留在沿線各個火車站倉庫,只要蘇聯敢動,我們就關掉援蘇通道。”李恪沉聲道。
關鍵援蘇通道雖然對蘇聯并不致命,但短時間內蘇聯從美國和英國獲得物資將會減少三分之一,這會一定程度上影響蘇軍對德軍的反攻。
“那你打算派哪幾支部隊去?”衛立煌沉聲道。
“按照情報,日軍第1方面軍已經在部署撤退的消息,那么我們就要在蘇軍之前占領庫倫以及以東地區,這需要速度。所以派第2裝甲軍、第6軍和第67軍先行一步,16軍和38軍在后面跟上。”李恪想了一會兒說道。
兩人商量一會兒后,還是按照李恪的計劃實施。在行動之前,兩人也跟重慶方面進行了匯報,這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行動,雖然之前已經決定,但到具體行動之前,肯定需要請示一下。
這個夜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在重慶,在北平,在張家口,在迪化,同樣還有新京。
。。。。。。
“閣下,第1方面軍電報,發現支那大部隊。”
新京,日軍關東軍司令部,一個參謀匆匆來到作戰室并匯報道。
“支那人有多少軍隊?”秦彥三郎忍不住站起來問道。
“根據情報,發現大量的戰車,疑是支那戰車部隊主力,同時第1方面軍撤退的隊伍上空發現大量中國偵察機。”參謀回答道。
“下去吧!”在這個參謀下去后,秦彥三郎臉上的笑意就忍不住了,對著畑俊六說道,“閣下,支那人真的中計了。”
“蘇軍現在什么情況?”畑俊六沉住氣問道。
“由于帝國在當地的努力,蘇聯游擊隊基本逃到北方的荒原,所以帝國撤退的消息,蘇聯人暫時還不知道。”田村義富輕松的回答道。
“那就給第1方面軍去電,讓他們不要對支那軍隊反擊,向北撤退,然后經鐵路撤回滿洲。”畑俊六吩咐道,然后略帶好奇的看著池田純久,“池田君,你怎么知道這個渡邊正彥跟支那人有勾結?”
那天池田純久說第3軍參謀長渡邊正彥跟中國方面有勾結,畑俊六還不相信。雖然他對渡邊正彥不了解,但也聽說過對方是關東軍中的少壯派,而且跟秦彥三郎的關系還很好,在對蘇作戰中,表現也很突出,所以才能以一個朝鮮人的身份晉升為少將。
當天秦彥三郎都不相信自己認識的那個渡邊正彥是中國人派出的間諜,但現在的事實,他又無法反駁。
池田純久起身回答道,“其實也是個巧合。去年的一個意外,情報部門就對渡邊正彥有所懷疑,但也沒有證據,后面我們去渡邊正彥的家鄉查過,發現其早年去過支那人,并且在支那消失了一年之久。隨后其回來便加入了帝隊,一步步走到現在。
其實在之前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是大膽一試,沒想到對方真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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