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戰(zhàn)(九)
昏暗、狹窄的密閉空間內(nèi),張飛正借用著燈光在看著一本軍事理論的書。潛艇上的生活是很枯燥的,空間狹小,空氣混濁,一出任務就跟外界的聯(lián)系就只有那兩部電臺。
這個時候的潛艇上沒什么太多的娛樂設(shè)施,想要打發(fā)時間,可以玩玩紙牌,看看書,當然喝酒肯定不行。至于吃的也都是那些易儲存的食物,特別是罐頭,新鮮的蔬菜也只有開始兩天能吃到,后面只能吃那些容易保存的土豆、罐頭、水果或者面粉制品。
當然還有泡菜,這些潛艇里面有著一部分四川來的士兵,雖然只占其中一小部分,但卻把家鄉(xiāng)的泡菜帶上了潛艇,倒成了這些士兵比較喜歡的食物。當然要是運氣好,從擊沉的商船上要是有新鮮食物就最好了,這些都是潛艇士兵們的最愛。
每一次出任務,即便是噸位最小的2號潛艇,都是一個禮拜左右,要是張飛現(xiàn)在所待的這艘1號潛艇,因為續(xù)航距離長,最長的時候在外執(zhí)行過三個禮拜的任務。
由于現(xiàn)在是晚上,加上距離目標船隊有著數(shù)海里的距離,借著黑夜,潛艇就可以在海面上航行。萬波剛剛打開頂蓋,去觀察了一下目標船隊的情況,發(fā)現(xiàn)防備有些松懈,畢竟從基隆出發(fā),到上海也就只需要一天多點的樣子。
這支船隊是上午九點出發(fā)的,按照正常的速度,第二天下午或者晚上就能到達長江入海口,并在川沙停靠登陸。加上之前中國的潛艇部隊沒做什么大事,也就擊沉了幾艘落單的商船,這支船隊,可是有數(shù)艘輕巡和驅(qū)逐艦掩護,所以日本人心里還是有些懈怠。
萬波來到指揮室,把望遠鏡放下,對著張飛說道,“司令,我看了一下,日本人的船只進入了燈火管制,應該都差不多入睡了,我們也差不多可以行動了吧?”
聽到這話,在場的其他人也都盯著張飛,頓時場面有些安靜,只能聽到在場這些人的呼吸聲。
張飛放下手上的那本《海權(quán)論》,起身來到一張小桌前,沉聲道,“現(xiàn)在有多少潛艇到了附近?”
這次行動是潛艇部隊第一次聯(lián)合行動,運用的戰(zhàn)術(shù)自然是狼群戰(zhàn)術(shù),而張飛這艘一號艇就是‘狼頭’。不過因為德國教官和士兵都陸陸續(xù)續(xù)回到德國組建屬于他們自己的潛艇部隊,最后一批也都在盧溝前事變爆發(fā)后離開,所以現(xiàn)在艇上就只有中國士兵。
“啟稟司令,加上我們一共20艘,三個支隊的潛艇除了有一艘在臺灣北部釣魚島附近巡邏,其他的都已經(jīng)到齊。”旁邊的一個參謀回道。
那艘落單的潛艇是因為一直在臺灣北部海域巡邏,一直監(jiān)視這支船隊,不過因為航速問題加上出了點小故障,沒跟上,所以無法參加這次任務。
“既然已經(jīng)都到了,告訴各艇,狩獵時間開始!”張飛也沒表現(xiàn)出那股熱血沸騰的模樣,只是淡淡的下達了這一條命令。
“是!”
隨著張飛的一聲令下,附近海域的20艘潛艇的士兵便快速回到自己的崗位,打開一切武器和觀察設(shè)備,加速朝著數(shù)海里外的日本船隊駛?cè)ァ?br />
相比于張飛的冷靜,這些艇長和下面的士兵都滿懷期待,一個個很激動。雖然此時已經(jīng)過了半夜,但這些早就休息好了的士兵沒有絲毫的困意,眼睛里充滿了渴望的眼神,就像草原上的狼看到獵物的那個眼神。雖然這里是大海,但這些潛艇就是大海中的海狼。
。。。。。。
正在航行的日本船隊,此時絲毫不知道自己船隊附近的海域潛藏著20艘深海餓狼。
在其中一艘商船上,其中一個寬大、豪華的房間里,重藤千秋此時還沒有休息。此時的重藤千秋已經(jīng)52歲,而軍銜還只是一個少將。他知道自己的軍人生涯也不遠了,畢竟年齡都在這擺著,除非是能立下大功,升為中將,這樣在退役后才能得到更好的出路。
他就把希望寄托在了這次去上海參加侵華戰(zhàn)爭的上。
不過讓他覺得美中不足的是,他居然指揮的不是精銳的帝國部隊,而是臺灣守備部隊。臺灣守備部隊說白了就是由臺灣人組成的軍隊,士兵都是臺灣人,軍官是日本人,這樣才能確保對部隊的領(lǐng)導。
因為這支部隊是他重藤千秋指揮,所以也叫重藤支隊。相比于日軍其他部隊,重藤支隊的編制有些特殊,他是由兩個步兵聯(lián)隊,加一個炮兵聯(lián)隊,外加其他輔助部隊,總兵力接近一萬四千余人。
這樣的編制,比日軍正常的一個步兵旅團或者是獨立混成旅團都要大,相當于一個甲種師團的一半兵力。論編制和裝備,這樣的一支部隊倒還算是挺強,只是他擔心這些士兵而已。
這些士兵都是臺灣人,就是他最大的擔心。或許是看出了上司的擔憂,旁邊的參謀長原田浩大佐則是說道,“司令官閣下,其實你不用擔心這些士兵,在戰(zhàn)場上,這些士兵在跟支那軍隊交戰(zhàn)的時候,將會更加賣力,而且絲毫不會因都是支那人而對敵人手下留情。”
“納尼?”
重藤千秋因為是今年才調(diào)到臺灣,所以對臺灣守備部隊不是很了解,而眼前這位大佐則是在臺灣好幾年,對部隊的了解情況比他熟。
“司令官閣下,這就是支那人劣性。這些臺灣人被帝國奴化教育這么久,心里對帝國的認同感比對支那認同感高多了。而且為了證明他們的忠心,對戰(zhàn)場上的支那會更加殘忍。”原田浩回答道。
日本人在臺灣已經(jīng)統(tǒng)治了40余年,頭先幾年或許臺灣人反抗意志很強,但隨著反抗部隊相繼被剿滅,以及40年的奴化教育,臺灣人的年輕一輩很多人都會說日語,而且把日語當成自己的母語。
到后面鎮(zhèn)壓本地的反抗部隊,日本人都是用這些由臺灣人編成的守備部隊去鎮(zhèn)壓,效果很明顯。
“喲西,按照你的說法,那我倒是想看看他們在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重藤千秋一臉期待地表情。
日本對于臺灣人的信任度還不如朝鮮人,朝鮮人可以在日軍中充當高級軍官,雖然很少,但有。但臺灣人就不行了,就像這支一萬多人的部隊,軍官都是日本人,甚至還有朝鮮人,但就是沒有臺灣人。
要說分等級的話,在日本人眼里,日本人本身是一等人,朝鮮人是二等人,臺灣人是三等人。東北的那些人算是四等,至于剩下的中國人那就是最后一等了。
本來日軍中就流行老兵欺負新兵、軍官對士兵拳打腳踢等,但在重藤支隊,這個更加明顯。也正如原田浩所說,因為老是被日本人欺壓,這些臺灣人不敢反抗,想要找人出氣無疑只有勉強算是同胞的大陸人。
就像此時正在船頭甲板上執(zhí)勤的蔡輝,他把對日本人的憎恨全部怪在了大陸人,心里正在想,到了上海后,如何痛快的殺大陸人。在想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就不怎么集中,剛好被出來巡視的軍曹給發(fā)現(xiàn)了。
“八嘎,你這個臺灣豬,要是不認真執(zhí)勤,我把你扔到海里喂魚。”軍曹過來直接一巴掌扇在蔡輝的臉上,并在對方臉上留下一個很清晰的巴掌印。
雖然被日本人扇了一巴掌,還被臭罵了一頓,但蔡輝并沒有反抗,而是整個人站直,大聲喊道,“嗨!”
蔡輝的聲音自然引起了其他哨兵的好奇,不過看到蔡輝被打,都裝作沒看見,在自己的崗位上好好站著,免得自己成為下一個遭殃的人。
蔡輝的這反應,要是這個軍曹還要打他,可能他會把臉送上來,讓對方打,一點骨氣都沒有。
看到蔡輝的態(tài)度,軍曹很是滿意,也就沒繼續(xù)揪著不放,便轉(zhuǎn)身離開,嘴里嘀咕著,“看來他們沒說錯,狗就是狗,這么打都不敢還手。”
原來這個軍曹是新調(diào)來的,聽說臺灣人對日本人怕到極點,即便是你打他,對方都不會還手,還會討好你。所以這個軍曹便試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軍曹的話,并沒有故意躲著蔡輝,但他臉上并沒有生氣,只是心里則是把仇恨繼續(xù)加在了大陸人身上。他不敢找日本人報仇,但能在大陸人身上找回來。
像蔡輝這樣的臺灣守備部隊的士兵,在日本人的整天‘操練’下,性格都很畸形。由于長期被奴化的他們,對于日本人就當成爹一樣,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在軍曹走遠后,蔡輝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邊臉,嘴里咒罵著,“大陸人你們等著,過幾天我一定會把我在日本人這里受過的罪,全部在你們身上找回。”
不過看到軍曹并沒有走遠,蔡輝也不敢再讓對方抓到把柄,便把肩上的三八大蓋扶正了,認真地巡視。
其實他不明白,這大晚上的在海上還巡視什么,日本人的海軍那么強,連英美等國都不敢與之為敵,還有誰能威脅到他們?至于對面大陸的海軍,則是被他忽略了,在他看來,那根本不敢跟日本海軍照面。
由于是九月,晚上的海風還是挺大的,吹得蔡輝臉疼,趁著沒人來巡視,他則是抽空躲在一個避風處待會兒。避風處還有一個士兵正在抽煙,他認識對方,叫陳英,看著像是個女人的名字,但其實是個男的。
“陳君,還有煙嗎?給我來一根。”蔡輝搓著臉低聲道。
“給。剛才被日本人教訓了吧?讓你看著點,你自己不注意。”陳英從兜里拿出一盒煙,取出一根遞給了蔡輝,看到對方臉上還在的巴掌印,不禁說道。
“別說了,這次運氣不好,等到了上海,我一定要從大陸人身上找回來。”蔡輝拿出火柴,把煙點著,吞云吐霧后,惡狠狠道。
“我聽說上海的女人又漂亮又多,這次去了一定去嘗嘗。”旁邊陳英猥瑣道。
“真的?”蔡輝也有些意動,“可是我沒錢啊!”
“你傻呀,你沒錢你不知道搶啊?上海是大陸最有錢的地方,到時候打起仗來了,我們趁機搶點不就行了?而且我們有槍,到時候玩女人還用給錢嗎?直接拿槍嚇嚇,女人不就自己躺那了?
我想的就是趁著這次去打仗,發(fā)點財,后面就不當兵了,免得受日本人的欺負。到時候等日本人征服了大陸,我就在那邊安家,然后好好教訓教訓那些大陸人。”陳英遐想著。
“你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聽到陳英所說,蔡輝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有些幼稚,自己有槍,還怕什么?
就在此時,蔡輝則是聽到不遠處的海面上有不一樣的聲音傳來,他好奇地伸出頭去,發(fā)現(xiàn)都黑黑的,什么都沒看到。
“怎么了?”看到蔡輝望著伸手不見五指的海面,陳英有些好奇。
“沒什么?我聽到點聲音,我還以為有人呢,不過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蔡輝以為自己可能是剛才被打耳光留下了后遺癥。
陳英取笑道,“你這是被打出幻覺了吧!”
轟,
就在陳英話音剛落,一聲爆炸聲從不遠處傳來,然后他們就看見船隊外圍的一艘五千噸的輕巡突然發(fā)生爆炸。璨爛的火光,在這個漆黑的夜空很是刺眼,那爆炸產(chǎn)生的炙熱地火球,即便是隔著數(shù)百米遠,臉頰都感覺火辣辣的。
刺耳的爆炸聲讓整個船隊都被吵醒,很快警報聲便相繼在這幾十艘船上響起。
陳英和蔡輝對視了一眼,都一臉的不可思議,沒想到還真有人來偷襲,可是敵人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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