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中央入川(三)
萬源城某處,此時紅四方面軍的軍政高官全部匯集于此。
由于川軍的六路圍攻來勢洶洶,紅四方面軍已經放棄了之前的通江、巴中等縣城,兵力全部集中在通江河以東的萬源、城口等區(qū)域。此時對于紅四方面軍來說,失去了最擅長的運動戰(zhàn)、游擊戰(zhàn),整個活動范圍被壓縮的很厲害。萬源保衛(wèi)戰(zhàn)是不打也得打,而且必須打贏。
此時川軍出動的規(guī)模已經達到了160多個團,20多萬人,而紅四方面軍只有40多個團,8萬余人。
就在徐向淺在指揮部隊抗擊川軍進攻的時候,忽然聽到北邊的紫陽方向傳來遭遇國民黨軍隊,這讓徐向淺大吃一驚。紅四方面軍不是沒想過去陜南,但是討論了許久,放棄了這個決定。
原因很簡單,在四川,只需要面對川軍即可,但是到了陜南,中央軍就會大舉壓境。而且在陜南,紅軍沒有群眾基礎,游擊隊發(fā)展也僅限于大巴山范圍,再向北,就是中央軍第8軍的駐地。
紫陽方向不僅僅是游擊隊遭遇到國民黨軍隊,天上居然有飛機支援,而在漢中、安康以及鄂西北也傳來軍隊在調動的消息。徐向淺都一度懷疑是不是劉湘向老蔣求援了。
“紫陽那邊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遭遇國民黨大軍?”徐向淺也有些質疑這個消息,不禁問道。
“總指揮,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國民黨方面出動了飛機,就連我們在漢中和安康的地下黨也傳來第8軍有調動的跡象。不過規(guī)模不大,這讓我也很納悶。”倪志亮說道。
“總指揮,管他的,干脆讓我?guī)ьI一個師去堵截,把反動派軍隊牽制住。”旁邊的許是友大大咧咧地說道。
“許副軍長,萬源這邊還需要你,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徐向淺直接拒絕道。
請戰(zhàn)被拒,許是友自然有些不高興,就生氣地走出了指揮部。看到許是友這個態(tài)度,徐向淺也不禁頭疼,對方仗著張國套的信任,有時候都不把他這個總指揮放在眼里。
“總指揮,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要是國民黨中央軍從北面進攻,我們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王宏坤擔憂道。
現(xiàn)在他們面對川軍就有點力不從心,要是中央軍也插手,恐怕對他們來說堪稱滅頂之災。
徐向淺搖了搖頭,“我認為劉湘在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向中央軍求援。而且據我們之前得到的消息,國民黨第2軍、第8軍、第9軍、第17軍等部隊都在進行整編,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來進攻我們。
國民黨中央軍何嘗不是有看著我們跟川軍拼個兩敗俱傷,然后再坐收漁翁之利,這都是老蔣的慣用伎倆。而且陜南的軍隊歸李恪駐鄂綏靖公署管轄,以我對李恪的了解,這個時候肯定不會對我們動手。”
“總指揮,李恪可是大反動派,當初在鄂豫皖以及洪湖,我們的同志可是被李恪殺害不少。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跟他上次見面也是北伐以前的事吧。”陳昌浩陰陽怪氣道。
徐向淺也沒計較陳昌浩的話,現(xiàn)在是非常時刻,必須保持團結,“倪參謀長,那個報信的人在不在,把他叫進來,我問問具體情況。”
“是!”倪志亮點了點頭,就讓身邊的參謀去辦這個事。
很快,一個穿著做工比較粗糙、破舊地深藍色軍裝的年輕士兵跑了進來,看其年齡估計連20都沒有。這是紅四方面軍的特點,很多師團級的干部不少都在20歲左右,至于原因,無非就是之前的那些干部都被張國套殺的差不多了,這是后面提拔上來的,所以干部都比較年輕。
“報。。報告首長!”這個士兵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官有些緊張,而且?guī)е容^濃的四川口音。
“這位同志,你把你們在紫陽遭遇到的情況大概說一下。”徐向淺微笑道。
徐向淺心里一直覺得,可能國民黨中央軍的異動,可能是跟游擊隊包圍的那股敵人有關系。難道里面有什么大人物。
“是,首長。”年輕士兵敬了個禮,紅著臉說道,“首長,是這么回事。今天早上有民兵跟我們說,鎮(zhèn)子里來了一股國民黨軍隊,裝備很好,好像是保護什么人。我們團長就覺得不能讓這股敵人跑了,所以就帶我們去把這股國民黨軍隊給消滅掉。
開始沒什么,結果打著打著,我們就發(fā)現(xiàn)這股國民黨軍隊跟其他的不一樣,槍法特別好,而且還有著十來挺機槍。”
“10來挺機槍?你這個瓜娃子要是敢說謊,小心關你禁閉。”旁邊一個川籍干部警告道。
十來挺機槍什么概念,紅軍一個師都不一定有這么多輕機槍。川軍也一樣,所以這位紅四方面軍干部便認為這個士兵在說謊。
“報告首長,我沒說謊,我耳朵很好使,一聽就聽出來了。而且這股國民黨軍隊人數(shù)不多,不過槍法很好,我們團打了幾個小時都沒攻進鎮(zhèn)子。而且打到一半,天上突然來了飛機,其中還有飛機丟了不少東西下來。”那個士兵紅著臉爭辯道。
“好了,這位小同志應該沒說謊,我相信他。”徐向淺認真道。
“總指揮,要是他沒說謊,為什么這股國民黨軍隊不突圍,而是一直守著鎮(zhèn)子,甚至連飛機都出動了。”王宏坤不解道。
“我可能猜到了原因!”旁邊的王維舟扶了扶眼鏡說道。
“維舟同志,你說說是什么原因?”徐向淺問道。
王維舟在紅四方面軍高層的gcd員里面資格比較老,之前是川東游擊隊領導人,更主要是的是對方見過列寧,入黨時間比建黨時間還早。早期對方加入的朝鮮年gcd成立后這才轉為中國gcd。這一點讓張國套都有點忌憚。
王維舟說道,“在川軍六路圍攻前就聽說國民黨湖北省主席李恪提議修新川漢鐵路。前兩天聽說新川漢鐵路的襄漢段已經修好了,而且還有一支路線測繪隊伍到了安康,我懷疑是不是一股國民黨精銳小部隊保護著這個測繪隊被我們包圍了。
李恪好像對川漢鐵路很看重,要真的是測繪隊被我們包圍了,不排除他反應這么強烈。不然為什么他們飛機不來轟炸我們,而只是去一個小鎮(zhèn),不是沒原因。要知道毛壩鎮(zhèn),距離萬源城只有40公里,飛機不可能飛不過來。
要真是鐵路測繪人員被我們包圍了,我建議我們讓他們離開。”
王維舟是四川人,自然知道一條通往湖北的鐵路有多重要。川漢鐵路從清末就提出要修,但直到最近幾年才真正動工,他又是參加過保路運動的,跟這條鐵路有著不少情節(jié)。
“王軍長,你這算是在為反動派說話嗎?”黃超厲聲道,“即便是鐵路測繪人員又如何?只要是國民黨軍隊,就是我們的敵人,對敵人我們不能仁慈,更何況李恪這個大反動派!
要是這條鐵路修好了,國民黨軍隊能源源不斷地涌來,我看還不如把這支測繪隊給消滅了,讓其不能修好鐵路。”
聽到黃超這話,在場的氣氛有些凝重,沒辦法,對方當過張國套的秘書,還是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秘書長,權力不小。而且這段時間別看在打川軍,但張國套卻是沒停過搞肅反,特別是王維舟所在的由川東游擊隊改編的33軍,是肅反主要對象。
33軍三個師,兩個師的師長都被張國套以開會的名義,調離前線,然后殺害。僅剩97師師長王波幸存,因為其是王維舟的侄子,張國套這才沒動。很明顯,張國套不想有一支不受控制的隊伍存在,殺掉川東游擊隊主要將領,然后新提拔一批,這是他在鄂豫皖用的很熟的手段。
黃超這話,明顯是針對王維舟,在場的人自然有點擔心。
“黃秘書長,你用不著給我扣帽子。要真的是測繪隊,我們何必因為一個對我們并不重要的這么一伙人而把國民黨中央軍招來。我們現(xiàn)在面臨的處境本就很艱難,再去招惹強敵,實在不是合適之舉。
要真的因為這個,讓整個方面軍陷于險地,你黃秘書長恐怕也難辭其咎。”王維舟也不是泥捏的,之前張國套的那些做法就讓他很是不滿,現(xiàn)在黃超如此針對他,要是他再不反擊,恐怕下一個被肅反的就是自己。
“維舟同志,你不要激動。”看情況有點脫離掌控,徐向淺連忙制止二人的繼續(xù)爭斗,“維舟同志,你說的沒錯,要真是因為這個事惹出來的禍端,我們不必要因此再招來一個強敵。”
說實話,徐向淺對于目前的川軍,抑或之前國民黨其他軍隊都不畏懼,唯獨面對李恪有點底氣不足。鄂豫皖那次慘敗,可謂給紅四方面軍高層都留下了極深的印象,要是能選擇的話,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招惹李恪。
“這位小同志,待會我讓人跟你一起回去,要真的是鐵路測繪隊,跟對方協(xié)商,同意讓對方離開。”徐向淺也不想再討論,直接拍板決定。
黃超見徐向淺這么明顯偏袒王維舟,很是氣不過,便向張國套打小報告,不過張國套給他的回復卻是:“戰(zhàn)場上的事,一律聽徐總指揮的命令。”
很明顯,張國套心里也比較虛李恪的部隊,能不惹,盡量不惹。
。。。。。。
“李工,過了今晚,我們就安全了。”
入夜,護衛(wèi)隊隊長劉宏安慰著白天受到不小驚嚇的測繪隊等人。劉宏是四川人,跟李恪是一個縣的,黃埔八期學生。他讀的這個黃埔八期并不是南京部,也不是廣東黃埔部,而是武漢這邊。
這個時空到現(xiàn)在,中央陸軍軍官學校武漢分校一直存在,招生的規(guī)模僅次于南京主校,校長自然是老蔣,教育長是李恪兼任。武漢分校招收的學生主要是湖北、四川、云南、貴州等省份,也有陜西和河南的學生。
劉宏一畢業(yè)就被分配到李文驥身邊,擔任護衛(wèi)隊的隊長,帶著麾下這一百多號人,擔負著測繪隊這幾十人的生命以及財產安全。護衛(wèi)隊的工作并不輕松,哭咋乏味不說,而且條件也很艱苦,整天都在大山里鉆。一般人不愿意來,劉宏是主動請求來的。
“劉隊長,晚上這些共匪不會打進來吧!”一個顯然對紅軍沒什么好感的學生說道。
“什么共匪,紅軍是人民的軍隊,什么匪不匪的!”旁邊的一個學生反駁道。
“你口中的人民的軍隊正把我們包圍在這個鎮(zhèn)子。”先前的學生嘲諷道。
看到這群學生又在開始爭吵,李文驥也有些頭疼。對于gcd,國民黨這邊自然往壞的沒邊的宣傳,gcd自然也一樣。兩個政黨現(xiàn)在都有不少問題,所以都有被對方抓到的把柄,然后就把對方的缺點擴大化,往死里詆毀。湖北勉強好點。
對于gcd和國民黨的紛爭,李文驥也不想深入過多,他現(xiàn)在想的就是如何把鐵路修好。
“劉隊長,你別見怪。白天受傷的那些士兵怎么樣了?”李文驥說道。
這次跟跟以前遇到土匪不一樣,以前的土匪都不成氣候,被護衛(wèi)隊幾下就打跑了。但這次,倒是讓李文驥有些擔憂,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應該抱著僥幸心理,現(xiàn)在把大家都給拖累了。
“受傷的士兵暫時沒什么大礙,醫(yī)護兵給消毒,把傷口包扎起來了。”劉宏回答道。
白天的交戰(zhàn),劉宏的手下有4個陣亡,12個不同程度受傷,還好紅軍沒火炮,大多是輕傷。當然,劉宏傷亡十幾個人,鎮(zhèn)子外面的紅軍傷亡起碼是他們的四五倍,甚至更多。畢竟對方裝備差,據劉宏的觀察,整個部隊才兩挺輕機槍,甚至他還看到不少人拿著長槍、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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